第633章 如此煎熬
她說,「我若不按照他說的做呢?」
芙蓉撲騰一下,跪了下來,「娘娘,芙蓉求你不要去。」
蘇葭兒知道肯定是出事了,她臉色一冷,「出了什麼事?」
芙蓉的一場舉動,加上拓跋栗的異常行為,足以說明祁夙慕那出事了。
芙蓉不語。
蘇葭兒見她不語,她繞開她,就往前去,芙蓉死死抱住她的腳。
如此,蘇葭兒更是確定祁夙慕出事了。
她冷聲道,「放開。」
「娘娘,你若去了,皇上會更生氣。」芙蓉說道。
「我若不去,他就會不氣?」蘇葭兒說完,看向芙蓉,「芙蓉,不要讓我再重複一遍,放開!」
芙蓉和蘇葭兒僵持不下,而內院中,已經分出高下。
拓跋栗襟坐在太師椅上,黑無和小鄧子侯在一邊,門緊閉,白常守在外邊。
中間地毯上,祁夙慕臉色慘白,汗水浸濕了他的衣裳,他額上手上青筋冒出,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滑落,他死死咬著唇,唇色已經變成青紫色,他眼中滿是因抵禦痛苦而遍布的紅血絲,他即使疼的蜷縮在地上,可那種冷酷尊貴儀態仍在。
他雙手緊握成拳,指甲都陷入了肉中,手心滲出了血絲。那鑽心的痛,由心口蔓延開,然後到四肢百骸,讓人有種剋制不住衝動,想要把自己的心給挖出來,把自己的肌膚給抓碎,把肉給撕開,好將這種折磨人的窒息痛癢從身上驅逐。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這種可怕的感覺就越發的強烈,折磨的人求生不能求死不成。
拓跋栗端起茶杯,優雅的抿了一口,然後放下茶杯,對祁夙慕說道,「蘭陵王,這忍耐力倒是可以。」
祁夙慕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的沙啞聲音,「你想如何?」
早上的時候,白常沒有按時送藥丸過來,他就知道不妥。在他發作了半個時辰后,拓跋栗來了,像是來看他受折磨的樣子,又像是來將他踐踏。
拓跋栗看著祁夙慕,眼睛眼底殺意浮現,「朕只是想讓你知道,你不過是朕的階下囚,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不要動什麼手腳。朕似乎給你的日子太安逸了,以至於讓你忘了你是朕的囚犯。」
拓跋栗的話讓祁夙慕很快反應過來,拓跋栗現在的一切怒火,都是因為蘇葭兒,都是沖著他和蘇葭兒。他這是在無形的提醒蘇葭兒,不要忘記了他可以決定他的生死。拓跋栗,他果真如他所料,對蘇葭兒動心了。而今天的一切,完全因為拓跋栗的嫉妒心。
想著,他輕笑出聲,「本王沒想到到的是,拓跋栗也會有嫉妒心。」
被祁夙慕戳中了內心,拓跋栗手猛地拍了一下桌面,一旁小鄧子和黑無都嚇到了。
拓跋栗面色鐵青,「朕只是在提醒你是囚犯的身份。」
祁夙慕忍著錐心的痛苦,「呵,你不過是用我在警告蘇葭兒,我的生死由你掌握,她若是不好好聽你的話,你便折磨我。」
拓跋栗冷斥,「蘭陵王,你的話太多了。」
他看了黑無一眼,黑無轉身去點了香,這香可以讓祁夙慕那生不如死的折磨更為煎熬。
拓跋栗縱使千萬個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嫉妒了,嫉妒的發狂,可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他的確是在昨晚看到他們恩愛,他很生氣,一個晚上都沒有休息過。他堂堂元國皇帝,他素來想要什麼都能得到,奈何這個女子卻叫他吃癟了。他不願意認輸,征服的意識和嫉妒在交織讓他越是想要得到她。
廊道上,蘇葭兒往芙蓉脖子上一敲,「芙蓉姑娘,得罪了。」
芙蓉感到脖子一酸,她放開了蘇葭兒,蘇葭兒立馬朝祁夙慕住的地方跑過去。
芙蓉酸疼感過後,連忙站起身,朝蘇葭兒追過去。
屋內。
香味頓時充斥了整間屋子,這香味折磨的祁夙慕更是難受。
他手上和額上的青筋像是隨時要爆裂開,手指都發白了,唇也咬的滲出血絲,像是無數的蟲子在他的心口爬著,然後散開,攀著每根筋啃咬拉扯,錐心刺骨。
他感到一股腥熱直直衝到喉嚨,他猛地一咳,咳出一口血。
他慘白的臉,嘴角沾著血,那漲紅的眼,看起來像是飽受了折磨的地獄之魂。
屋外。
蘇葭兒跑下廊道,來到院中,見白常站在祁夙慕的房門前,房門緊閉著。她心猛地抽了一下,拓跋栗一定在裡邊。
白常見到蘇葭兒,他皺了皺眉,她怎麼來了?芙蓉沒有攔住她?
蘇葭兒到了門前,白常攔住她,「娘娘,請回吧,皇上在跟蘭陵王商量一點事。」
「商量什麼事,我不能知道?」蘇葭兒冷聲質問。
白常笑了笑,「娘娘,這是皇上的命令,娘娘如今身份不同,還是遵從皇上的意思才是。」
蘇葭兒哪能聽不出白常的意思,她伸手就要去推開門,「我要見他們。」
白常巧妙的阻擋開蘇葭兒的手,「娘娘,莫要叫屬下難做人。」
「你讓開不讓?」蘇葭兒心急如焚,扯著嗓子往裡邊喊,「拓跋栗,我知道你在裡邊,開門。」
屋內。
祁夙慕聽到蘇葭兒的聲音,心一驚,她怎麼來了。他不願意她看見他如此,不願意他成為她的弱點。
拓跋栗聽到蘇葭兒聲音,先是一陣不悅,芙蓉竟然沒有攔住她,可緩過來一想,早來也是來,晚來也是來。反正結果都一樣,他要讓她看見祁夙慕如此不堪一擊。
他沖小鄧子點點頭,小鄧子前去開門。
蘇葭兒急的眼眶都紅了,這時門打開了,小鄧子說道,「娘娘,請進。」
蘇葭兒沖了進去,她看見了被毒蠱折磨的蜷縮在一旁的祁夙慕,他很痛苦,他一直在咬著牙承受痛苦。
她撲了過去,那一瞬間,眼淚在她眼中打轉,「七爺。」
小鄧子把出去,把門給帶上。
祁夙慕見到蘇葭兒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他擰眉,努力讓自己保持平和,「你不該來的。」
「我怎麼不該來!」蘇葭兒握住他因克制痛苦而顫抖的手,她看過他脆弱的時候,可那時沒有動心,從不知道動心后,看著他如此脆弱,她是如此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