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放下一切

  白常回道,「安王府。」


  拓跋栗凝眉,眼底厲色浮現,「怎麼會在安王府。」


  「皇上,臣調查了所有秀女買到的雪晶膏,線索指向的都是安王府。」白常說道。


  拓跋栗思索片刻,「他們在安王那安插下的人,為的就是把安王當做傀儡,借著安王完成他們的陰謀。這雪晶膏一事,就算是暴露了,也追查不到他們身上,謀害皇帝的罪名則是落在了安王身上。不管雪晶膏一事掀不掀起來,對他們來說,沒有壞處。他死,他們得逞,他不死,事情敗露,安王是替死鬼。安王那軍師可查出是什麼來頭了?」


  「皇上,安王那軍師行蹤詭異,我們的人盯著他,他很謹慎,也不曾出府。安王府似乎是被他控制住了,無法將人安插進去。現在也無法找到他的蹤跡,我們不敢太靠近,怕會被察覺。」


  「安王這個榆木腦袋,被人控制利用還蒙在鼓裡,他們是想借著安王光明正大的起事。安王是朕的皇兄,又是如意皇后所出,如意皇後娘家人在元國也有一定財力和勢力,朝中也有支持安王的大臣。把安王推上位,是最好的選擇。你們要盯緊安王府,那軍師一定會去跟他的人接頭,還有要盯緊了安王,確保安王性命無憂。」


  白常問道,「皇上的意思是?」


  「他們不會讓安王活的安逸,對朕做的事,也會對安王做。」拓跋栗說道。安王即使死了,那也是活該。但是他念及如意皇后和安王以前的情分,再加上如意皇后算是為他擋了一災。他念在這點,不會讓安王死。他也明白,安王也只是被人利用。


  「臣明白了。」白常點頭道。


  拓跋栗揉了揉太陽穴,「沒其他的事,就回去歇著吧,明天又是關鍵的一刻。」


  「臣告退。」


  黑無和白常離開。


  拓跋栗本想起身回寢宮歇息,可瞧見桌上堆滿的奏摺,他讓小鄧子去告訴芙蓉,今晚不用侯門了,他在側殿歇息。


  窗前。


  蘇葭兒拿著紫蘭簪子,她一手摩挲著簪子,抬頭看著窗外月色,月圓相思夜,君在何?


  祁夙慕他還是沒有出現,不曾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咫尺天涯。


  那麼近,卻也那麼遠。


  是心遠了,還是人遠了?


  人遠了不可怕,再追上去便是。


  可若是心遠了,那就再也追不上去了。


  想著,她的心猶如刀子在心上刮著,眼睛也刺痛的難受。


  她想他,很想很想他。


  他想她嗎?


  他若是想她,為何不來見她?


  他還是不願意相信她?

  還是說,他無聲的在告訴她,他不願意再跟她走下去,他要退出她的世界。


  是如此嗎?


  她呼吸一窒,心抽疼的身子在微微顫抖。


  眼眶漸漸發紅,淚光在眸中閃爍。


  想到這個可能性,她腦袋「轟隆」一聲,像是被雷劈中似得。


  他在無聲的告訴她,她要退出她的世界。


  不,她不要,她不要這樣的結果。


  他已經在她的心底紮根,她無法除去,她無法放手。


  她放不開了。


  這一次,是她不要放開他。


  祁夙慕,我不要你離開我。不管你信任不信任,我都要告訴你,我不要你離開。


  晶瑩的淚珠落下,她轉身往外跑去,也顧不得腳上沒穿鞋襪。


  是保護,是倔強,是被監禁,她現在不想想那麼多了,她現在只想找到他,告訴他,她想他,告訴他,她不要他離開。


  門外,芙蓉見到蘇葭兒出來,「娘娘,皇上說過,你不可出去。」


  蘇葭兒抬臉看著她,芙蓉心一頓,這些天來,她看過蘇葭兒冷漠,看過蘇葭兒煩憂,看過蘇葭兒生氣,也看過蘇葭兒難過。


  但唯獨不見她落淚過,可現在,她清秀的小臉上,掛著淚痕。


  這一瞬間震撼了她,她語氣都軟了下來,「娘娘,皇上的意思你明白的。」


  「芙蓉,我要見他,我想見他。」蘇葭兒抓住了芙蓉手。


  芙蓉露出為難神色,蘇葭兒讓她動容,可她沒忘記自己的使命。


  「芙蓉,我一定要見他。」蘇葭兒強調。


  最終芙蓉還是軟化了,她扒開蘇葭兒的手,「奴婢什麼都沒有看見,奴婢去幫娘娘取安神香,娘娘就不見了。」


  「謝謝。」


  蘇葭兒言罷,頭也不會往祁夙慕住的內院跑去。


  芙蓉反應過來,發現蘇葭兒沒穿鞋子,還不等她叫住她,她已經消失在廊道上。


  此情,多深,不言而喻。


  內院。


  祁夙慕負手而立,望著星夜,這幾天他腦海中都是與她在一起的每時每刻。


  他不確定,她真的選擇了十九弟,他是否能坦然的放手。


  因為現在對他來說已經很是煎熬,他連嘗試著要退出她的世界都做不到。


  原來,愛已經深如此。


  聽見細微的聲響朝他而來,他警覺的看向聲響傳來的方向。


  蘇葭兒見到那日思夜想熟悉的身影站在院中,她在他對面停下腳步,淚絕提。


  明明才幾日不見,卻像是幾年不見。


  他冷峻如常,夜色也難掩他那孤傲的落寞。


  風搖曳了宮燈,燈影打在她的臉上,燈光映襯她晶瑩的淚光,她微喘著氣,發未梳,凌亂的散落著,一身簡單的睡裳,腳上光著。


  一身狼狽,一臉悲傷。


  祁夙慕看到這樣的蘇葭兒,卻像是在做夢。


  他不曾見過她如此狼狽,如此脆弱不堪,如此失神。


  蘇葭兒一下子撲倒他懷中,哭喊著,「七爺,你為什麼這麼狠心,為什麼不來見我,即使拓跋栗不讓你來,你也可以偷偷來。」


  她一邊說,一邊握著簪子,捶打他的心口,「你想離開了嗎?」


  祁夙慕被她猛地一撲,還未反應過來,再聽見她的話,他那顆焦躁不安的心,那畏懼的心,在一點一點平復情緒。


  他喉嚨一陣乾澀,好一會才說出話,「我……我以為你不想見到我,我以為你選擇了十九弟,我以為不見是最好的選擇。」


  蘇葭兒聞言,一下子推開祁夙慕,她淚眼朦朧的看著他,「為什麼不信任我嗎?生死相隨,不是那麼輕易就能說出口,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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