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後宮無妃

  「是嗎？」蘇葭兒撇了他一眼，「你不是會如此的人。」


  「可朕也說過，朕為了你，可以變成你所想的，或是改變自己。」拓跋栗說著，眼底不自覺的浮現真摯。


  「皇上。」蘇葭兒頓了頓，「愛不是活成對方所想的那個人，也不是改變自己成對方所想要的人。愛是雙方面的，愛是彼此磨合和包容，然後一起努力達成彼此所想要的生活。一個人付出，一個人改變，那不是愛，那是單相思。」


  拓跋栗頓時似笑非笑的問蘇葭兒，「你這是在告訴朕，朕是單相思？」


  「我什麼都沒有說，皇上若是這麼認為，那就這麼認為。」蘇葭兒說道。


  「愛妃的嘴巴還是這麼會能說善道，怎能叫朕不愛。」拓跋栗說道。


  「我餓了。」蘇葭兒說著，拿起鑲金象牙簪。


  拓跋栗微眯的眸看著蘇葭兒，「朕還是喜歡在人前的你，至少你會願意多跟朕聊聊。」


  蘇葭兒看向拓跋栗，他對她真真假假，她不想他真對她生了什麼心思，否則到時候不可能那麼輕而易舉讓她跟祁夙慕離開元國，「不論是人前的你，還是人後的你，我都不想跟你多說。當你關押了我的人，威脅我開始，我們註定連朋友都做不了。」


  「你在記恨朕這件事？朕可以放蘇小奕出來。」拓跋栗認真道。


  「不用，皇上有時間關心我，不如關心這後宮中，誰對你真心，誰在痴心等待你。」蘇葭兒說道。


  「這話什麼意思？」


  「皇上，眉貴妃她對你痴心一片。」蘇葭兒提道。


  「她跟你說什麼了？」拓跋栗眼底一抹厲色掠過。


  「她沒有跟我說什麼，愛一個人，不愛一個人，在乎一個人，不在乎一個人，我能看的出來。」


  拓跋栗看著蘇葭兒許久，才緩緩開口，「不是誰愛朕，誰對朕痴心一片，朕就會愛她。朕是君王，後宮三千，朕要雨露均沾。」


  頓了頓，他又繼續道，「但若是你，朕也許會考慮後宮無妃。」他連日來，都在想，若她願意留在他身邊。他也許能做到後宮無妃，將妃子都送出宮。溺水三千，只取一瓢，他似乎能懂她這話的含義了。當你對一個人動心了，非這個人不可，除了她，誰都不想要。


  蘇葭兒避開拓跋栗炙熱的眸光，冷清道，「皇上說笑了，你我之間不過是一場交易。交易結束，各奔東西。」


  拓跋栗沒有回答，而是一直看著蘇葭兒，看了許久后，他才問，「他就那麼好？」從小到大，他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失手過。遇上她，他才明白，原來萬事都不一定是在他掌控之中。


  蘇葭兒知道拓跋栗在說祁夙慕，她喝了一口湯后，放下勺子，對上拓跋栗的視線，「我說過，他不好。但是因為是他，所以我在乎。」


  「你應該明白，他的命在朕手上，只要朕不給他解藥，他就會死。」拓跋栗略帶威脅的語氣。


  「皇上，這個話題沒有必要再爭執，你我之間不可能，而我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他死。」蘇葭兒又繼續吃東西。


  「你知道嗎？朕從小就知道朕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朕想要做的事情，也一定要做到。朕知道朕的目標是成為元國歷史上最傑出的皇帝，給元國留下一個太平萬世的江山，沒有戰爭，沒有飢餓，沒有敵國，百姓安居樂業。」


  蘇葭兒說道，「所以你發動了戰爭，收復周邊國家，想要一統整個南陸。」


  「沒錯。」


  「皇上，那你可曾想過你何嘗又不是讓其他國家的百姓流離失所，飽受戰火摧殘。現在各國安定，百姓也沒有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你為了元國的千秋萬代打奠基，可卻是在剝奪他國百姓的幸福，讓他們承受戰爭，讓他們失去家國。」


  拓跋栗沒想到她對這些也頗有自己的見解，他問她，「你覺得朕做錯了？」


  蘇葭兒放下鑲金象牙箸，拿手絹擦了擦嘴巴，放下手絹，又喝了一口茶漱口，才說道，「你沒錯，你想要一統南陸的野心沒錯，但是戰爭是要付出血的代價，是死亡，是親人永別。百姓要的不過是安居樂業，甘食美服，士兵要的不過是能跟家人團聚，在過年過節時，能跟家人一起過。你以武治國，可別忘了，止戈為武。群雄逐鹿，那是因為國讓民不聊生，那是民要奮起反抗。也許元國現在還有實力可以敵過其他國，但是戰爭帶給的不僅僅是他國傷害，還有元國本身自己。一旦混戰發生，元國內部開始混亂，甚至為了邀功，為了加大兵力，抓壯丁，為了軍需，加重賦稅。也許讓你贏了一場又一場，可你想過沒有？戰爭讓你無法恢復元氣，你需要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來收拾自己的爛攤子。更何況，目前的情況，每個國家的實力都不可小視，不是攻打的最好時機。」


  她把桌上的碟子放到一邊，空出一塊，把茶杯和湯碗放到中央，勺子拿出對著茶杯和湯碗，「這勺子就是你，茶杯和湯碗是大晉跟琅月國，如今三足鼎立，相互牽制。你打大晉，蕪國幫你牽制跟大晉交好的堯國，齊國跟大宛幫你牽制琅月，而你可以再挑動虎視眈眈的無煞國打大晉。」她拿了一支小牙簪放到茶杯右側，「你別忘了，大晉有南蜀，南蜀可以牽制無煞國。」


  拓跋栗專註的聽著她分析，她真的像是一個迷，讓他意外連連，卻又想要更深入的了解她。


  蘇葭兒又拿起一支小牙簪放到茶杯左側，「西邏國，跟大晉雖然沒有什麼交情，但是西邏國跟堯國淵源很深，西邏國定會出兵幫堯國攻蕪，蕪國一旦被攻下，元國還有什麼牽制大晉後邊？這盤局，誰勝利誰輸，還不一定。」


  拓跋栗聽著她分析的很有道理，這些他都想過，也都做出了應對之策，他確實沒有把握拿下全部，但是不代表他不會去做。


  他說道，「你分析的很對，可朕不相信紙上談兵，凡事都是要去去做了，才知道成功或是失敗。朕沒想過不會敗，但不代表朕不會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