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棺中蟲子
見蘇葭兒看著棺木,拓跋栗說道:「這棺木中有著可以保持屍體不腐的藥材,所以如意皇后的屍身會一直保持當年的死的樣子。」他不是嚇唬她,她對所有東西都應該沒有什麼情緒。但是當年入棺的時候,如意皇后的屍身都嚇壞了負責後事的嬤嬤。
蘇葭兒反應冷淡,「死的屍體我見多了,長蟲的,潰爛的,腸子流一地的,沒頭的,開膛破肚的,腐蝕的,若是會被嚇到,我也不會站在這裡,皇上你也不會認識我。」
拓跋栗聞言,笑道:「如此一說,會嚇到的應該是朕才對。」
「或許。」蘇葭兒說著,走到長几旁,拿起手套和口罩帶上,又拿起裝著清涼殺菌的甘露罈子。
拓跋栗見狀,正準備要去推開棺木,蘇葭兒叫住了他,他以為蘇葭兒是不讓他開棺木,他說道:「朕沒有那麼嬌氣,這點力氣活,朕還是能做的。」他在軍營訓練的時候,跟新兵的待遇一樣,可沒因為他是皇子就受到更好的待遇。
蘇葭兒淡淡撇他一眼,「我沒有那個心情去關心你嬌氣或是不嬌氣,只是你若想尋死,我可不想背負上一個弒君的罪名。」
「額?」拓跋栗看著蘇葭兒,表示不解。
蘇葭兒拿了手套和口罩給拓跋栗,「這棺木在地底下那麼久,而且外邊還釘著幾層來保護棺木,棺木中定是積了不少氣,你這一打開,不保護好鼻子,出了什麼事,我可負責不起。」
拓跋栗接過手套和口罩,「原來如此,是朕孤陋寡聞了。」說著,將口罩和手套帶上。
蘇葭兒在周圍撒了清涼殺菌的甘露,然後跟拓跋栗說道:「可以開棺木了。」
拓跋栗朝棺木行了個禮,然後把棺蓋緩緩推開。
忽然的,一股綠氣竄出來。
蘇葭兒眉頭一皺,迅速將拓跋栗推開,那綠氣在空中散發開,刺鼻的味道也迅速蔓延開。
拓跋栗看著那淡淡的綠氣,「怎麼回事?」
「腐氣。」蘇葭兒說著,用力將棺蓋推開,棺木中除了藥材以外,爬滿了綠色的蟲子。
拓跋栗見蘇葭兒視線落在棺木中,他也看向棺木中,頓時一愣,「怎麼會這樣?」
蘇葭兒看著那些綠色的蟲子,她明白了兇手是如何將如意皇后殺了,偽裝成跳樓自盡,因為兇手是讓如意皇后自己跳下去的。
她說道:「這是一種罕見攝魂蠱蟲,人將它們吃下去,會潛伏在人體內,不會形成蟲子。而一種食心花的香味,會誘導它們從人體內破繭而出,香味和蠱蟲會讓人精神恍惚,進入一種催眠狀態,再配上特有短笛吹奏,會讓人精神錯亂,不受自己的思想控制。從而被人引導去做一些事,但是這毒蠱蟲唯一的缺點就是維持時間不長,只能短暫維持,若是離開香味,就會讓服蠱者更容易醒來。」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紫魅怎麼會有這毒蠱蟲和食心花,她來七星大陸后,再也沒有見過這些東西了。而且之前的毒藥和蠱蟲,也都是十分罕見的,如果她沒有猜錯,這個紫魅不僅頭腦好,還會藥理和毒理。這樣的人,真是難對付。怪不得祁夙慕不擔心他身上的毒,他知道紫魅定是有辦法的。
拓跋栗聽完,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兇手先讓如意皇后服下毒蠱蟲,然後那天在摘星閣,她點了香,給如意皇后催眠,引/誘如意皇后自己跳下去。」
聽見拓跋栗的話,蘇葭兒斂起心思,說道:「恩,所以如意皇后也沒有發出求救的聲音,周圍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迹。但是我相信一點,如意皇后在要摔到地上那一刻,定是清醒的。因為離開了食心花的香味,毒蠱蟲的催眠作用維持不了多久。」
拓跋栗眉頭皺的更緊,在悄無聲息中被殺,他問蘇葭兒,「那為何兇手不用同樣的辦法對付朕?」
「第一,你身邊的人太多,第二,你對吃食很謹慎,攝魂蠱蟲一定要口服下去,而且是得喝下去,兇手不會傻到用這個辦法,第三,這種東西只能對意志不堅定,或是一直有負面情緒的人有作用,如果意志夠堅定,是不會被影響的。」
「當時如意皇后正因為與侍衛私通一事跟父皇鬧得不愉快,她的情緒很低落,很容易被控制。」拓跋栗說道。
「恩,這都是那股勢力安排好的,先將如意皇後送入局中,讓她情緒低落,才好對她下手。」蘇葭兒說著,伸手進棺木中翻了翻藥材,這些藥材是如意皇后體內的攝魂蠱蟲最喜歡的氣味,加上潮濕的地下,成了攝魂蠱蟲滋長孕育的溫床。
拓跋栗見蘇葭兒撥弄棺木中的藥材和蟲子,她真是膽大極了,尋常女子見到這樣的,不是尖叫跑開,就是去一旁吐了。她還撥弄的那麼仔細,絲毫不覺得半點噁心。
他問:「那這些蟲子是怎麼回事?」
蘇葭兒解釋道:「棺木密閉的空氣,還有這些藥材形成的氣味讓如意皇后體內的攝魂蠱蟲開始滋長,潮濕的地氣滲入,讓棺木成為了孕育攝魂蠱蟲的最佳器具,攝魂蠱蟲自帶菌,將如意皇后的屍骨啃噬了,腐蝕了,然後滋長出更多的攝魂蠱蟲。這些攝魂蠱蟲很顯然才生出沒多久,它們會相互啃食,老的死了,新的出來。所以如意皇后的屍骨沒了,只剩下這些攝魂蠱蟲。」
拓跋栗不經意撇到蘇葭兒專註分析的神情,她認真起來更是吸引人,他眼底燃起一抹火簇。
蘇葭兒看著棺木內的攝魂蠱蟲,思慮著整個案子,等她回過心緒,忽然感到一道炙熱的目光在直勾勾的看著她。
她秀眉微蹙,這種目光她很明白是什麼意思。
她不點拓跋栗不要用這目光看著她,而是開了話題,「因為腐蝕,所以棺木中積壓著腐氣,你一開棺木,腐氣就會竄出。」
蘇葭兒的話讓拓跋栗猛地回神,他眼底的火簇也漸漸熄滅,他不自然的輕咳一聲,「原來如此。」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看她看到如此失態,還好她沒有覺得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