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保密的事
卸下了盔甲的她,難得的可愛近人,祁夙慕知道,只要她清醒過來,她會再次穿上盔甲。她現在給他的感覺,即使是十九弟也好,只怕還仍未走進她心底最深處。
一直以來,她的心是一種繁華走不進的清冷,任憑人來人往。
蘇葭兒打了個酒嗝,倦意襲來,整個人昏昏欲睡,她幽幽念道:「世人笑我無心無情無愛,我笑世人看不穿。」
念完,她沉沉睡去。
祁夙慕聽著這句話,清冷的語氣掩飾不了那猶如亘古而來的傷感,他的心再次被她觸動。
望著沉沉睡的她,他伸出手,為她撩開擋在額邊的髮絲,手不由得停頓住,她即使睡著了,眉頭還是微蹙著。
他收回手,回去屋內取來他的斗篷,又到蘇葭兒屋內取來她的斗篷,他把自己的斗篷放在自己的躺椅上,將蘇葭兒的斗篷攤開,輕輕給她蓋上。
從蘇小奕房中出來的祁清歌望見祁夙慕在為蘇葭兒蓋上斗篷,她停住了腳步,她第一次看見七哥也可以這麼溫柔,也會這麼溫柔。她知道的表哥冷漠無情,對什麼情從不上心,從不留心,可面對蘇執事,那股逼人的冷冽卻轉為溫柔,就連眼神也柔和了。
她不打擾屬於七哥的安靜,她轉身又回屋。
給蘇葭兒蓋好斗篷后,祁夙慕到旁邊的躺椅坐下,拿斗篷蓋上,他靠在椅背上看著蘇葭兒,若不能為她排憂解難,不如就安安靜靜的陪著她。
他望著她,冷冽的眸中被柔意佔滿。
在他沒有發現的角落,心一點一點淪陷了。
看著她,他漸漸入睡。
寒風似乎是在珍惜著祁夙慕的情,不再刮來,而天氣也漸漸多了一些溫和。
蘇小奕房中,紅潼和祁清歌十分有默契的不出去打擾院落中的人。
清晨第一縷陽光落在祁夙慕的臉上,將他冷峻的線條柔和。
他睜開眼,第一反應是看向旁邊,蘇葭兒還在熟睡。
他恍惚了一會,他很久沒有睡過這麼久,素來淺眠的他,雞鳴他就起身了。
如今有她在身邊,他第一次感受到睡也可如此溫暖。
他輕輕起身,不吵醒她。
拿起斗篷,他回房洗漱。
祁夙慕走後沒多久,蘇葭兒醒過來了,她感到腦門沉悶的發疼,睜開眼,看見周圍的精緻,這是在小院中,她低頭一看,身上還蓋著她自己的斗篷,她眸色茫然。
漸漸地,才想起她昨兒個從即墨離房中出來,然後來這裡跟祁夙慕喝了酒。
她頭疼的皺了皺眉,只隱約記得她說了即墨離的事,沒有說出她和即墨離之間的交易。再多的事她就記不起了,那梨花釀的後勁真的很足,她現在還頭疼著。後來想必是她睡著了,祁夙慕回房給她取來了斗篷蓋上。
她伸手揉了揉發疼的額頭,祁夙慕回到小院時,見到蘇葭兒已經醒來,她在揉著額頭,他給她遞過去幾個小紅果子,「這個能緩解宿醉頭疼。」
蘇葭兒看著小紅果子,就是一些野果子,她目光落在祁夙慕身上,似不解,又似審度。
祁夙慕看著蘇葭兒,酒醒的她,又恢復了往日那中涼薄姿態,他說道,「這是我無意間發現能解酒的果子,正好這裡有,我就去摘了幾個,你試試,效果比葯還好。」他方才回房洗漱時,正好經過小花園,花園中有著純天然生長的野果子樹,這種果子他在雪地求生的時候吃過。想到她醒來會頭疼,他就摘了幾個。
蘇葭兒伸手接過果子,沉默良久,才問道,「我昨天沒有失態吧?」問完,她直勾勾的眼神,似乎是要將他看入心底。
祁夙慕應道,「沒有,你喝多就睡了。」他不說,只因不想那成為他們之間的再次的屏障。
他應的很快,也沒有欺瞞的細微神情,但是蘇葭兒有些不確定,「真的?」
「我為何要騙你?」他反問。
蘇葭兒找不出話反駁,她握緊了手心中的紅果子,垂下眸,淡淡說道,「你都知道了?即墨離為小奕解毒,他會死。」
「那是他選擇的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就如你我,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他人的選擇。」
祁夙慕的話讓蘇葭兒心頭一震,她從不知道,他也可以說出這樣的大道理。
她望著祁夙慕的神色變得複雜,眼前他的臉和祁鳳曦的臉重合,她多想,此刻在這裡開導她的是祁鳳曦,而不是作為對手的祁夙慕。
只是,天從來都不隨人願。
她輕輕吁了一口氣,將身上的斗篷拿起,往房中走去。
她心中默默告訴自己,這是即墨離的選擇,她要尊重他的選擇,她不應再糾結於此。
然而,這種想法被接踵而來的事給擊潰了。
由於體內失血過量,即墨離已經無法行走,而他早已給自己準備好輪椅。
看著坐在輪椅上的即墨離,蘇葭兒心緒差點就崩潰,當祁清歌和紅潼見到即墨離時,祁清歌約莫知道了些什麼,她哽咽的問即墨離怎麼了。
即墨離只是沖她笑著,什麼都不說。
蘇葭兒哀沉的說道,「國師以血換血,以命換命救小奕。」
祁清歌驚住了,她沒有想到自己的好奇心,卻害了這麼多人。
在祁夙慕和即墨離的勸解下,祁清歌才慢慢想開,趁著大家都在忙,祁清歌偷偷找到了即墨離,「國師,謝謝你,當做本公主欠你一份情,若有來生,來生定報這一份恩情。」
即墨離看著祁清歌,「公主殿下,我不相信來生,公主殿下若是想報答,那就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祁清歌爽快的問。
即墨離說,「公主殿下可答應能保密?」
「我能,我可以發誓。」祁清歌只想心裡好過一些,為自己犯下的錯買單,蘇葭兒不責怪她,七哥不責怪她,國師也不責怪她,她更是難過。
「我若是記得沒錯,公主殿下手中有一塊可以出入全國任何關口的令牌?」即墨離說著,猛地咳了幾聲。
祁清歌點頭,「沒錯。」
「那我要公主殿下答應的事,公主殿下就算是死,也不能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