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守他一生

  蘇葭兒的話讓即墨離一口茶噴了出來，茶水不偏不倚都噴到了蘇葭兒的臉上。


  蘇葭兒沒有什麼反應，她還是直勾勾的看著即墨離，絲毫不在意茶水在她臉上漸漸滑落下來。


  即墨離放下茶杯咳了好一會，等他緩過來后，他掏出帕子遞給蘇葭兒，她這雷打不動的性子真的是一點都沒有變。


  蘇葭兒接過帕子，緩緩的擦拭臉上的茶水。


  即墨離連連搖頭，「小啞巴，你真的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你不是要我嗎？」蘇葭兒淡淡反問。


  「……」


  即墨離再次被堵住話，他差點又咳了起來，他無奈道：「小啞巴，你說你明知道我開玩笑的，你還這真的較勁上了。」


  蘇葭兒擦好臉，把帕子放到桌子上，「所以誰讓你跟我開這種玩笑？」她從即墨離的眼底讀到了他的玩笑意味，他即使刻意表現出很輕.佻的樣子，但是他沒有任何的欲/望，對女人佔有心的欲/望，所以她知道他是再跟她開玩笑，才順著他堵他。由此可見，即墨離的條件絕對跟祁鳳曦有關係。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開玩笑。」即墨離斂起弔兒郎當的樣子，神情漸漸變得認真，語氣也變得嚴肅了，「其實你說的很對，我的條件跟曦兒有關，這世上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他了，我不想在我死後，他一個人孤零零的。」


  「你還是要選擇追隨蓮皇貴妃而去。」蘇葭兒說著，神色之間多了一抹同情和感同身受，選擇為愛消亡，這世間能有幾個能做到如此痴纏。


  即墨離笑了，「我不遺憾，我生前看到梨兒的死真相大白，要死也要為曦兒做一件有意義的事，更何況要救你的助手，那隻能犧牲我。」


  「呃？」蘇葭兒凝眉，有些不解的看著即墨離。


  即墨離解釋道，「唯一的辦法以血換血，我的血中有著可以解他體內毒的成分，趙貴人的毒藥對我是沒用的。因為我們宛沅部落從小就會吃一種野果，這種野果的成分可以讓我們抵抗一些特殊的毒性。」


  即墨離要死，她不會阻攔，但是即墨離要為了蘇小奕死，她不能無動於衷，蘇葭兒不贊成，「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如果有其他的辦法，我不會選擇這個。」


  即墨離的話讓蘇葭兒陷入沉默，即墨離這是以命換命。


  即墨離見蘇葭兒許久未說話，他站起身，整了整衣擺，對著蘇葭兒跪了下來，「小啞巴，我這一生沒有求過任何人，如今當做是我求你。讓我死的更有意義，讓我的命換蘇小奕的命，讓我的命換你一個條件。」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即使你不答應我，我也會死，這跟救不救蘇小奕沒關係，而是在於我想換你一個承諾。」


  蘇葭兒認真思索著即墨離的話，她若是不答應，沒人能救蘇小奕，等她研究出解藥的時候，蘇小奕未必能等到那個時候；她若是答應，即墨離會死，她需要答應即墨離一件事。這對她來說是艱難的選擇，她不是鐵石心腸。


  「你先起來說話，你這樣跪著，我受之不起。」


  即墨離堅持，「你若是不答應，我就一直跪在這裡不起來。小啞巴，當做你大發慈悲給我一個為曦兒做最後一件事的機會行嗎？」


  他苦苦的哀求，他沒有了平日里那弔兒郎當，沒有了那高雅風姿，這無一不扣動著蘇葭兒的心弦，讓她彷徨，讓她在兩個決定之間徘徊。看即墨離的樣子，他是堅持要這樣了，若是她不答應，蘇小奕他肯定不會治療。他一心求死，如果真的死了，那蘇小奕就徹底沒救了。


  糾結的心，舉棋不定。


  她曾幾何時也為下一個決定如此艱難過了。


  「小啞巴，這是我的遺願。」即墨離說著，眸中哀傷之意浮現，語氣也變得悲沉無比，「我這一生想護住梨兒，可是我沒有做到，因為我的沒本事，她慘死宮中，還蒙冤受屈這麼多年。如今，我要離開了，我想為曦兒做點事，想找個人照顧他，想找個可以跟他相互幫助的人。」


  為了心愛的女人去死，為了心愛女人的兒子去死，這種愛，蘇葭兒也茫然了，該說他是痴還是傻？如果祁鳳曦知道她達成了協議，即墨離對祁鳳曦來說那麼重要，祁鳳曦估計心裡也會不好受。


  即墨離似乎是看出了蘇葭兒的想法，他問蘇葭兒，「你可是在擔心曦兒會惦記上你？」


  「額……」


  「你放心吧，曦兒能理解，他知道我的選擇，早在之前我已經告訴他了，等他母妃的死真相大白那天，那就是我離開的時候。」即墨離信誓旦旦的保證著，「曦兒不會是非不分，反之還會贊成我的做法。」


  蘇葭兒又斟酌了許久，祁鳳曦真的會理解嗎？她的心在一點一點的傾向同意，因為這是最好的辦法。即使心裡會不舒服，可是要麼即墨離死了，要麼即墨離救了蘇小奕再死。再艱難，她也要做出選擇。


  許久后，她緩緩開口，「即墨離，這麼做值得嗎？」


  即墨離知道蘇葭兒這是要鬆口答應了，他開心的一下子站起身，「小啞巴，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答應的。」


  蘇葭兒被忽然竄起身的即墨離嚇了一下，她後退一步，「我沒說我答應了。」


  「但是你的神情告訴我，你沒有反對。」即墨離喜極而泣，「謝謝你小啞巴。」


  「謝我，你腦子是哪裡不正常了？我這是要你的命。」


  「不對，你這是圓了我的遺願。」


  「不說這個了。」蘇葭兒覺得既然有了決定，就沒有必要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以免她再次搖擺不動，「我想知道你的條件。」


  重點來了，即墨離示意蘇葭兒坐下，「我們坐下說。」


  兩人落座，即墨離才開口說到，「我說的以命換命，不僅僅是我換回來蘇小奕的命，還要換曦兒的命。」


  「這是什麼意思？」


  「我要小啞巴你答應我，這一生不管往後有什麼變化，你都要保證曦兒的安全，保證他沒有性命之憂。用我的命，換你守曦兒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