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柔情似水

  小宮女帶著哭腔，「奴婢也不知道，雪芙姑姑早上醒來便是這樣了，桂嬤嬤讓奴婢看好雪芙姑姑，不讓雪芙姑姑出去。奴婢只是去打了個水，雪芙姑姑就跑出來了。」


  蘇葭兒聽了，安慰小宮女道，「沒事了，不要緊張，這不是你的錯。」這小宮女的神態和動作讓她想起了楚楚，那個跪在雪地中瑟瑟發抖的小宮女，到後來跟隨她生死不離的好姐妹，再到後來慘死在她懷中。


  那一年的奪位之戰，血流成河，死傷不計其數。


  小宮女好一會才平靜下來，紅著眼眶看向雪芙。


  蘇葭兒看了看雪芙，又看了看天色，天色已經暗下，她答應要給皇后一個交代，還沒有給。


  正當蘇葭兒視線掠過雪芙的手指的時候，她視線停頓在了雪芙的手上，正確的說是雪芙的指甲上。


  雪芙的指甲邊緣有些淡紅色暈染開，她朝雪芙走了過去，仔細打量雪芙的手指，心中的某個疑慮漸漸化解開，原來如此。


  她抓住雪芙的手問小宮女，「雪芙姑娘的手是今兒個才這樣的？」


  小宮女聽了蘇葭兒的話，伸長脖子，瞅了瞅雪芙的手，只見雪芙五根手指指甲邊緣都又淡紅色暈染開，她咬了咬唇，搖搖頭，「奴婢不知，奴婢還沒有來得及給雪芙姑姑洗漱，雪芙姑姑就跑了。」


  蘇葭兒思索一番，然後對小宮女說道，「你回去告訴太妃，蘇執事讓雪芙姑娘到奉天宮一趟，晚些蘇執事會送雪芙姑娘回去。」


  小宮女為難的看著蘇葭兒，「可是……」


  這小女孩一看就是個死腦子，蘇葭兒語氣更加的溫柔了，「不用擔心太妃追究你，就說是你陪雪芙姑娘出來，正好遇上本官，本官有事找雪芙姑娘。」


  小宮女吸了吸鼻子，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得，「謝謝蘇執事，謝謝蘇執事。」


  「成了，回去吧。」蘇葭兒說道。


  待小宮女離開，蘇葭兒看著還在拚命掙扎和求饒的雪芙，對小卓子說道，「卓公公，勞煩你辛苦一下，帶著雪芙姑娘跟咱們回奉天宮。」


  小卓子問道，「咱們不去趙貴人娘娘那了嗎？」


  「不去了，天色不早了，咱們先回宮，趙貴人娘娘那明兒個再去。」皇后那她答應了要給個答案，自然不能食言讓皇後有話說了去。


  小卓子點點頭，皇上讓他協助蘇執事，他當然要一切聽從蘇執事的安排。


  三人往另一頭的垂花門走去，雪芙一路上還在不停嚷嚷著，好在蘇葭兒讓小卓子選了條僻靜的路，不然雪芙一直這麼嚷著神王降罪，勢必又會引起不少轟動。


  到了奉天宮附近，雪芙似乎是喊累了，也知道掙脫不開小卓子，任由小卓子拖著她走。


  蘇葭兒遠遠瞧見宮門一抹紫衣人影，他面對著她。


  她即使看不清，也能想到他在笑著。


  她眉梢爬上一抹喜色，眼中流瀉淡淡的笑意。


  祁鳳曦望見遠處朝這而來的熟悉身影，笑意逐漸取代了之前的憂慮，眸色浮現萬千柔情。她安全回來了，這一天她都奔走各宮，她久久未歸，讓他擔心的實在是坐不下，所以出來等她。


  黃昏，宮燈搖曳，淡黃色的光在他身上交錯，時亮時暗，晚風拂過吹動他的衣玦，他滿是溫柔深情的神色被這黃昏之色暈染的更加清雅。


  蘇葭兒到了宮門，柔聲問，「十九爺怎麼在這裡？」


  「在等你。」祁鳳曦笑著說道。


  在等你三個字讓蘇葭兒心中一陣暖流淌過，這種被等待的感覺，這種還有個人在等待她歸來的感覺，直到後來她每每想起都覺得溫馨十足。


  她說道，「屠森呢？怎麼讓你自己在這裡，夜裡風涼，你站這裡多久了？不要著涼了。」


  對於蘇葭兒略微的關心語氣，祁鳳曦笑的更加燦爛，如星夜綻放的煙火，絢麗而奪目，「他跟小奕還有小海子在幫師父整理東西。」他也忘了自己站在這裡多久了，想到她這一天是不是忙的不記得用膳了，想到各宮會如何刁難她，她又將如何從容面對，他的心就不自覺的憐惜她，不自覺的想要早些看見她，或許是這個朋友對他來說太過重要。


  當祁鳳曦看見雪芙的時候，他詢問的目光看著蘇葭兒，蘇葭兒解釋道，「我正準備去趙貴人娘娘宮中，碰見了雪芙，她已經被兇手催眠逼瘋了。我有些發現，所以把她帶回來。」


  祁鳳曦這才點點頭，蘇葭兒挽過雪芙，然後對小卓子說道，「卓公公，麻煩你了，今兒個一直陪著我，也忘了讓你用午膳。」她這才想起，一直奔走各宮，都忘了用午膳，也忘了讓小卓子去用午膳。


  小卓子笑道，「蘇執事不用歉疚，小卓子方才和老鄉一起去吃了東西。」他見蘇葭兒辦案入神，又不好說自己餓了，他只好自己去找吃的。


  她果真是忘了用膳，祁鳳曦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下，她這般不懂照顧自己，怎麼能不讓人擔心。


  「那就好。」


  小卓子要離開之前，蘇葭兒想起一件事，叫住了小卓子，「卓公公，上次讓你幫忙找祥嬪娘娘的貓，你可有消息了？」


  小卓子拍了拍腦門，「瞧瞧奴才這腦子，奴才已經傳令下去讓各宮留意，今兒個太妃那也說沒瞧見貓回去。奴才讓人繼續找，有消息就跟蘇執事您說。」


  「勞煩卓公公了。」蘇葭兒輕吁了口氣，找不到貓兒，看來貓兒已經被兇手毀屍滅跡了。


  小卓子見蘇葭兒沒事問他了，他這才跟蘇葭兒和祁鳳曦告退。


  祁鳳曦看著蘇葭兒，「怎麼不用膳了再繼續？」


  他的語氣關心之中帶著一些指責，蘇葭兒嘴角微微勾起，眸如星子璀璨，淡笑如醇酒醉人，「這不是忙起來就忘了。」


  她笑了，她的笑再一次撞入他的心房，讓他心掀起陣陣的漣漪，她的笑猶如魔力一般吸引著他，進入一個漩渦不停的身陷下去。即使那是很淺很淺的笑容，很淡很淡的笑，卻能將周圍的氣氛都渲染的歡樂，渲染的美好，讓他不忍再指責她沒照顧好自己，讓他不忍再說她。


  一陣清風拂過，宮燈搖晃。


  她撩在耳後的幾縷髮絲被吹到臉頰上，祁鳳曦見了，不自覺的伸手幫她將那幾縷頑皮的髮絲撩到耳後。


  這般親密的舉動，讓蘇葭兒心跳在那一瞬間猛地跳動了一下。


  她抬眸，對上他溫柔的眸。


  他笑道，「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