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再見異香

  「她為何問這個？」


  佛堂內抄著經書的庄妃放下了手中的筆，眉頭微皺著，若是旁人問這話，她不覺得奇怪，只是這蘇葭兒問這話，她必須得掂量著點。


  「老奴也不知，她說欣賞娘娘的布置。」


  李公公瞧了門口一眼，小心翼翼的回道，難不成他做錯了？

  「也許是如此，小李子，你去把她帶過來吧。」


  小李子領命后，朝前殿走去，幸好他沒有說錯話，否則娘娘要是追究下來，那他這個月的俸祿又該沒了。


  小卓子和蘇葭兒在前殿等了許久，遲遲不見小李子人影，小卓子問蘇葭兒道，「蘇執事，這庄妃娘娘該不會真抄完經書才見咱們吧？」


  「不會，李公公很快就來帶我們去見庄妃娘娘了。」蘇葭兒篤定道。


  庄妃不可能不見她，庄妃是聰明人，不跟昭妃一樣見識短，表面功夫做得那麼好的人，是不會輕易讓自己的本性暴露的。


  蘇葭兒話剛落音，小卓子就瞧見李公公從前殿出來，他走到了蘇葭兒和小卓子跟前，「蘇執事，卓公公，娘娘有請兩位到佛堂。」


  小卓子不得不佩服蘇葭兒的料事如神，她真的不是一般人。


  蘇葭兒和小卓子跟著李公公穿過前殿，又過了一道垂花門，踏上迴廊，迴廊上兩旁掛著純銀打造的鈴鐺，鈴鐺上還鑲嵌入寶石作為花草點綴，微風拂動出悅耳的聲音。


  蘇葭兒目光掃過那些鈴鐺，宮中隨處可見寶石翠玉，可見這位庄妃對寶石翠玉還是很喜歡。這低調的奢華讓人看起來簡樸，但細究起來這其中的細節可都是金貴的很。一個真心在吃齋念佛的人，又怎麼會精細到這些細節都考究。


  到了佛堂前，門前候著的宮女給蘇葭兒和小卓子打招呼后，李公公對著門內說道，「娘娘，蘇執事和卓公公來了。」


  「快快有請蘇執事。」


  門內溫柔的回應著，一陣腳步聲后，大門被緩緩打開，庄妃一手握著佛珠，一手放在門上，她朝蘇葭兒叫道，「蘇執事。」


  蘇葭兒望去，庄妃一身素雅的褐色綉祥雲，金絲緣邊大褂，藏色褶裙上綉仙鶴，頭髮綰成一個小髻，上插著銀簪子，這樣的庄妃看起來有種素雅脫俗如一心向佛的道姑般。


  蘇葭兒和小卓子都給庄妃行了禮，庄妃連忙讓兩人起身，「蘇執事，卓公公都起身吧，本宮今兒個在抄經書，小李子和翠蝶怕驚擾了本宮，所以拖了一會才稟報本宮。讓蘇執事和卓公公久等了，本宮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


  小卓子回道，「娘娘言過了，娘娘在抄經書，是奴才和蘇執事叨擾了才是。」


  蘇葭兒也淡淡道，「娘娘在忙，下官不該打擾的。」她覺得庄妃葫蘆里在買著葯，至於是什麼葯，一會就能見分曉。


  「這都說的哪裡話，本宮身為一宮之主，豈能輕待了你們。」昭妃說著，對翠蝶點了點頭。


  翠蝶擺擺手，五名宮女從遠處端著托盤過來。


  蘇葭兒看著五名宮女到了跟前，托盤內裝的都是各色珍寶，夜明珠，翡翠玉如意，血玉珊瑚，白玉觀音，等等之類的。


  她神色沒有一絲變動，眸光也沒有一絲異動。原來庄妃葫蘆里賣的葯是這個，想要財收買她？活了三百多年，這天下什麼珍奇珠寶她沒見過？這庄妃的牌打得倒是漂亮，當著小卓子的面賜東西給她，說的是她怠慢了他們，所以致歉的意思。回頭皇帝知道了，也認為庄妃只是單純的致歉。可實際上，她若是收下了，從此就欠下她庄妃一個人情了。


  小卓子看著眼前的珍寶，他也沒有半點驚訝或許貪婪之色，他知道不屬於他的東西，他不該拿。更何況，跟著皇上，這各色珍寶他看得還少嘛。他知道庄妃娘娘素來溫和大方，對伺候的宮人也絲毫不吝嗇，庄妃娘娘也不在乎這點珍寶，時常賜給宮人珠寶首飾。所以對於庄妃娘娘要賜給蘇葭兒珍寶，他並未做多想。


  庄妃眼底掠過一絲疑慮，蘇葭兒站在那，十分漠然的掃了一眼各色珍寶，一丁點情緒和反應都沒有，要麼是她太過會掩飾，要麼就是財富對她來說沒有任何吸引力。


  「蘇執事可有看上的，喜歡就拿回去，當做本宮給你致歉的禮物。」


  庄妃的語氣還是那樣的柔和無害，臉上也掛著淺淺的笑容，但她心底卻是複雜至極。方才她想起要用這招試探蘇葭兒，一是要看蘇葭兒是否對財富有心思，二是要蘇葭兒收下珍寶，欠她一個人情。現在看來，蘇葭兒不想要財富，也不想收下珍寶。她眼睛微眯，一個人不想要財，卻偏偏要進宮破案，踏入這龍潭虎穴之中，要麼是有目的的，要麼就是想要權！

  感到庄妃的目光有意無意的從她身上掠過，蘇葭兒假裝沒有察覺道，「下官謝謝娘娘一份好心，只是下官不能收下珍寶，下官是來詢問案子之事，若讓皇上知道了下官隨意收禮，那下官和娘娘真的是百口莫辯。」她不能手下，但有不能駁了庄妃的面子，這個時候抬出皇帝是最好的選擇。


  庄妃見蘇葭兒是下准了心不收禮，她不是衝動的昭妃，有個優雅的台階走下去，那就順著走下去，而不是把台階弄沒了，跳下去。


  她點了點道，「瞧瞧本宮這腦袋，蘇執事是進宮查案的，若真收了本宮的禮，這還指不定讓別人怎麼編排本宮和蘇執事。還是蘇執事考慮的周全，否則到時本宮真是百口莫辯了。」


  蘇葭兒不語，庄妃太會做人了，不僅優雅的下了台階，還將她誇了一遍，怪不得現在深得皇上的心。


  李公公讓人將珍寶都撤了下去，庄妃這才對蘇葭兒說道，「蘇執事，進屋聊。」


  蘇葭兒應聲跟著進了屋，進屋后，大門被關上，小卓子和小李子都侯在外邊，


  之前在庄妃身上聞到的奇異香味充斥著整間佛堂，她嗅了嗅，想要找出香味的源頭，但是香味範圍太廣泛，她找不到是在哪裡散發出。


  她打量了一眼佛堂，中間擺放一個金色佛像，佛像前八仙桌上香爐、酒杯、糕點水果擺放整齊。八仙桌前一張軟墊和木魚，而八仙桌底下左右兩邊，兩個小巧精緻的香爐。


  蘇葭兒目光落在了那兩個小巧精緻的香爐上，香味是從這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