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與后對峙

  蘇葭兒特意跟上秋霞，「秋霞姑娘，不知皇後娘娘請本官所為何事？」


  秋霞看了蘇葭兒一眼，說道，「奴婢只是負責傳話，至於是什麼事，蘇執事到了便知。」頓了頓，她又說道，「想必蘇執事已經聽聞了這宮中神王降罪鬧鬼事件，皇後娘娘宮中聚集了不少人，都說親眼見到鬼了。」


  秋霞有意無意的提點著，然後留心著蘇葭兒的神色，看蘇葭兒是否已經做好了應對之策。但蘇葭兒仍是那般淡然處之，不著急也不驚慌，也沒有去沉思，這倒讓秋霞看不透了。她跟在皇後身邊這麼久，多多少少也懂得了些察言觀色的本事，可眼前這蘇執事整個人給她的感覺就是看不透，怎麼看都看不透。


  在秋霞留心蘇葭兒時，卻不知蘇葭兒也在留心她，蘇葭兒打量著秋霞，比起江貴妃和其他妃嬪身邊的宮女，這個秋霞明顯多了一些心機，必定是有手段之人。看她的裝扮就比一般宮女高級些，還有頭上插的珠翠，應是皇后賜給她的。能受到皇后青睞的，肯定不是什麼阿諛奉承之輩，因為皇后壓根不需要。


  蘇葭兒淡淡應道，「何來鬼神，只是世風日下，人心有鬼。」


  這一句話讓秋霞頓時不知道怎麼接了下去，她訕訕笑著，「那蘇執事一定沒見過鬼神，所以不畏懼這些。」


  「行得正坐得端，自然鬼神不侵。」蘇葭兒別有意味的說道。


  秋霞臉上尷尬之色閃過，這個蘇執事當真是伶牙俐齒，只怕皇後娘娘也都說不過她。


  到了永福宮外，秋霞給守門的太監使了個眼色，太監和宮女給蘇葭兒行禮后，便匆匆進去稟報。


  稟報出來后，太監做了個請的手勢。


  蘇葭兒和秋霞剛走到大堂外，就聽見大堂內太監和宮女在講訴昨兒個晚上撞見神王降罪的鬧鬼事件。


  蘇葭兒撇了門口一眼，這皇后是擺好了大戲等待她的到來。只可惜，她對這樣的大戲沒有任何興趣。


  門口太監報了一句，「蘇執事到。」


  皇后略帶疲憊的聲音傳來，「快請進。」


  蘇葭兒進了屋裡，中央跪著太監宮女們，其中還有一名禁軍，皇后坐在紅木椅上，一手拄著頭，一手揉著太陽穴，一臉疲憊不堪和煩憂。她給皇後行禮后，皇后賜坐，宮女端茶上來。


  蘇葭兒剛坐穩，皇后就開口了，「蘇執事，你跟本宮保證七日內破案，可現在才第二天，各宮就不得安寧了。本宮今兒個才起身，就不少人來跟本宮說宮裡鬧鬼，你讓本宮如何應對？」


  皇后一句話把問題拋給了蘇葭兒，她看著蘇葭兒，眼底掠過一絲笑意，她倒要看看她怎麼面對這眾口之詞。


  宮女和太監就跟接收到暗號似得，一個個爭先恐後的說著。


  「皇後娘娘明鑒，奴婢確實沒有半句謊言，真的是瞧見了梅妃娘娘，她還一直說神王降罪，說咱們宮裡有人惹怒了神王。」御香司的翠柳說道。


  御香司的制香姑姑也說，「皇後娘娘，這如果不是親眼見著，大家可都不敢亂編排出來。」


  「皇後娘娘，奴才真的瞧見祥嬪娘娘了，說神王降罪，神王大怒了。」


  「皇後娘娘，奴才瞧見了雯玥姑姑，那樣子真的是很滲人。」


  「皇後娘娘，屬下們在巡夜時，在假山那發現了德妃娘娘，她一直讓我們救她，還說神王抓走了她。」


  「……」


  蘇葭兒慢條斯理的抿了一口茶，看這些人說的激動，還有他們臉上心有餘悸的表情，她知道這些人都不是在演戲。既然不是在演戲，那就是真的確有其事，只不過他們見到的不是鬼，是幻覺。兇手的香能讓人產生幻覺，給這些人用香產生幻覺不足為奇。但奇怪的就在於，這些人在一起的就會看見一樣的場景，不在一起的就看見不同的幻覺。


  蘇葭兒微微蹙眉，總結下來，那只有一個可能，兇手不僅用香，還催眠了他們，所以他們看見的幻覺才會在一起的一樣，不在一起的不一樣。


  她的目光落在禁軍身上，禁軍巡夜一大隊人，兇手先用香讓禁軍腦子陷入空白狀態，然後分毫不驚動這些人給他們催眠。問題繞了回來，還是在於香身上，現在不知道這種香是什麼香，所以沒有辦法阻止兇手繼續用香。


  皇后見蘇葭兒一副悠閑自得的樣子，遲遲不說話，她問道，「蘇執事難道沒有什麼話要說？這可是在蘇執事管轄範圍內發生的事，蘇執事若是不處理好，那將來產生什麼動蕩可怎麼辦？」


  見皇后非得要讓她承擔這事，蘇葭兒知道退讓和躲避是不可能的了，她放下茶杯，對皇后恭敬說道，「皇後娘娘說笑了，這後宮的一切都是皇後娘娘管轄範圍。下官管的只是蓮皇貴妃的案子，與這無關的也就與下官無關。再者，謠言止於智者，皇後娘娘現在應做的是要控制住謠言，不能再以訛傳訛。」


  皇后聽了蘇葭兒的話，眸色厲光浮現，臉上威嚴十足，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她知道蘇葭兒這話的意思便是，後宮是你皇后的，遇上這種事，你不好好處理，去控制好謠言，反而推給我。


  可皇后就是皇后，豈能是一兩句就會敗下陣來，她意味深長的說道，「說到底，這鬧鬼關係著神王，便是關係著蘇執事你，蘇執事你怎能一句不在本分內，就將這鬧鬼推脫了去。枉皇上還誇你有擔當，怎麼連平息這點事的本事都沒有？」她不確定這鬧鬼事件是不是人裝扮的，但是她就想看看蘇葭兒要怎麼應對這種輿論，一個輿論的傷害性多大，那可不是能估計出來的。神王之說本就神秘無比，加上鬧鬼和全國各地發生的異象，有了這些神秘詭異色彩大肆渲染，蘇葭兒要面對的可不僅僅是宮中，還有朝堂和整個大晉民心安定。


  想到這裡，皇后眼中笑意十足，不久后這風風雨雨都會指向蘇葭兒，皇上是要棄了蘇葭兒保全大局，還是繼續一意孤行？

  皇后一句話將宮女和太監們的目光都引到了蘇葭兒身上，蘇葭兒看了皇后一眼，又掃了宮女太監們一眼，淡淡問道，「你們都是什麼時間，在哪裡遇上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