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一縷幽魂
一名宮女從假山後閃出來,對祁夙慕恭敬行禮,「爺。」
祁夙慕問道,「你傷了茹樂?」他聽祁鳳曦說茹樂被暗器傷了。
宮女跪下道,「爺,我正想去永壽宮打聽斷玉之事,卻不巧被她發現了,為了躲開她,不得不出此下策。」
祁夙慕擺擺手,「罷了,只是你身份敗露,他們也定當知道我安排了人手在宮裡。」
「爺,茹樂並未看見我的臉。」宮女說道。
「屠森和蘇葭兒都見過你,屠森只要一問茹樂你的身形背影,他就能核對出是不是你。」祁夙慕冷眸微斂,「他們遲早會發現你的身份的,現在發現也無妨了。起身吧,你今晚一定要看好安貴人。」
宮女站起身,「爺,我打聽到太妃宮中有人見過這斷玉的其他部分,所以才想去永壽宮探個究竟。」
祁夙慕聞言,眉頭微蹙,「可知道這斷玉的來歷?」
「不知。」宮女搖頭。
祁夙慕斟酌許久,「近日宮裡風大雨大,你暫且把這事擱一邊,只要保護安貴人便可。斷玉一事,我讓銀狐去查。」
「屬下遵命。」
祁夙慕對她擺了擺手,「回去吧,一會十九弟的人就來了。」
宮女點頭道,「我這就回去。」
轉身,她正是安貴人宮中的啞奴,也是扶蘇閣的紅潼。
祁夙慕看著紅潼離開,想起今兒個蘇葭兒提到祥嬪有可能出宮去的地方,他是該去那個地方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蘇葭兒出宮太不安全,她在宮裡各宮不敢輕舉妄動,但她一出宮那可就不一樣了。現在守城的還是張仲,昭妃若是知道蘇葭兒出宮,第一個就得要蘇葭兒死。
他冷眸流光掠過,手指摩挲著玉扳指,嘴角若有似無的笑著。戰爭拉開序幕了,而他想要的人,誰都別想染指,別更別動她,否則他就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地獄。
夜深,涼風陣陣,這一夜天空無星,連月光都被重重烏雲遮擋,漸漸的烏雲遍布整個天空,一種低沉的氣壓籠罩在整個皇城之上。
幽幽冷宮,清清冷冷,凄凄涼涼。
哀怨的歌聲如午夜幽魂的哭訴,姚鈴樹下,婦人一身白衣靠在樹榦上,臉上滿是看淡世態炎涼的冷漠,嘴裡卻能哼出讓人肝腸寸斷的歌聲。
聽見了身後的聲響,婦人停下了歌聲,好聽的聲音逸出,「姐姐,你還是來了,這麼多年,你早已等不及要殺了我吧?」說著,一聲看透世人的苦笑,「姐姐,在死之前,我想奉勸你一句,不要被你的恨蒙蔽了心,成為她人的殺人工具。當年你的孩子不是德妃姐姐,也不是梅妃姐姐害死的,你殺了她們只是被當成刀子使。我知道我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了,從祥嬪妹妹死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要來殺我了。這麼多年我躲在這裡日夜歌唱,只為了等到能解開真相的那一天,看來我是等不到那天了。」
言罷,她轉過頭。
當看到身後的人並非是她所認為的人時,她楞了一下,「怎麼會是你?」
「李昭儀,你很聰明,甚至懂得設計自己到冷宮。可你唯一做錯的就是跟祥嬪聯繫上了,否則我還懷疑不到你頭上。我本不想殺你,但是你知道了我太多太多的秘密,所以抱歉了。」一身夜行服的女人帶上了面罩,一手瞬間掐住李昭儀的喉嚨,「這後宮中,有兩種人是活不長的,一種是秘密知道的太多的人,第二種是太聰明的人。而你正好是秘密知道的太多,又太聰明的人,留著你只會將我推入地獄。德妃和梅妃、祥嬪不夠聰明,但是她們知道的秘密太多,註定要去見閻王。對了,還有一個蓮皇貴妃,她也跟你一樣,太聰明也知道的太多,當然下場不會變。」
李昭儀被掐的臉漲紅,她毫無懼色的看著夜行服女人,「你殺了這麼多人都不會害怕嗎?午夜夢回,都不怕她們來找你嗎?」
「怕?」夜行服女人冷笑,「當我踏進這地獄一般的皇宮時,我就已經是一縷幽魂,試問我還怕什麼?再說了,很多人並非是我動手。」說著,力道又用力了一些。
李昭儀知道自己就要死了,她笑了,撕扯著嗓子說出最後一句話,「幽魂必定有厲魂收……」
風刮過,姚鈴花瓣落下,李昭儀斷氣了。
夜行服女人嗤笑,「沒錯,是有厲魂,這宮中會出現很多厲魂,就從今晚開始。這大晉全國也都有厲魂出現,百鬼夜行,天降瘟疫,奇石怪談。只可惜,這些你都聽不見了。」
冷宮門口的守衛伸了伸懶腰,其中一人說道,「這李昭儀娘娘今兒個怎麼唱一半就不唱了?」
「對,這每日聽她唱歌都習慣了,現在沒聽見她唱歌,還真有些不習慣了。」另一人說道。
兩人正說著,忽然感到一陣冷風刮過,隱約聽見鈴鐺響了一下。
「怎麼忽然冷的滲人?」兩人哆嗦了一下。
「瞧那是什麼?」其中一個指了指遠處宮門的一個晃著的影子,影子朝他們這而來,離的遠有些模糊。
另一個順著他的手指看去,等那紅色的影子近了,兩個人嚇得魂都去了半個,那朝著他們靠近的紅色影子,頭髮散亂著,臉比麵粉還白,七竅流血,眼珠子上下動著,張著嘴巴發出可怕的聲音,「救救我,救救我……神王要殺我,神王說要殺完所有人,因為神王不開心……」
本來他們還想壯壯膽子,以為只是誰在裝神弄鬼,但是看到女人沒有腳,而是在飄著朝他們過來,被鋸掉腳的地方血淋淋的還在冒著血。
「啊!鬼啊!」兩個人尖叫出聲,抱在了一團,祈禱著這東西趕緊消失。
巡邏的禁衛軍剛交班,夜裡有些涼,冷風颼颼,當他們巡邏到假山時,,齊齊聽見女子的調笑聲。
領隊打了個手勢,示意大家停下,仔細聽了聽,那笑聲是從假山裡發出來的。
隊伍里有些禁衛軍覺得這個笑滲人的很,心裡有些發毛,誰大晚上沒事做來這假山裡笑。
領隊是個不信神鬼的小夥子,他示意禁衛軍進去假山內查看。
就在這時,調笑聲越發的大聲,越來越尖銳,最後變成痛苦的尖叫聲。
忽然,一顆頭顱從假山內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