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十九生氣
祁鳳曦朝花園的方向走去，蘇葭兒跟蘇小奕和小海子說道，「等我一下。」
離開之前，屠森意味不明的看了蘇葭兒一眼。
花園中，清風拂動花兒，送出陣陣沁人心脾的清香，加上四周幽雅的環境給人一種心神安寧的感覺。
祁鳳曦走到了海棠樹下，轉身看著蘇葭兒，他看得出來她很享受這樣的幽雅寧靜的環境。
但她為何偏偏還那麼做，她不知道那會讓她陷入各種混亂之中？
「十九爺可是因為茹樂之事？」蘇葭兒停下腳步問道。其實她心中約莫猜到了是怎麼回事，但又不是很確定，所以先拋出一個問題去引導祁鳳曦說出來。
祁鳳曦幽幽的看了蘇葭兒一眼，眉頭微微蹙著，「茹樂受傷了，她說在來永壽宮的路上，看到一名可疑的宮女，她追了上去，一個沒留意被宮女的暗器傷了，但是沒看清宮女的長相。師父找到她的時候，她暈在假山後，暗器上抹了迷暈的葯。」
一個會武功使用暗器的宮女？蘇葭兒沉思著，江貴妃身邊的宮女武功明顯不弱。用暗器傷了茹樂的人，肯定不是兇手，但能確定的是，這個宮女有著想要隱瞞的事。一切只能等她回奉天宮了，細問茹樂才能弄明白。
祁鳳曦看著蘇葭兒沉思的模樣，微蹙的眉頭蹙的更緊了，她到底在想什麼，難道她真的不知道他想問什麼？
他沉聲道，「你當真不知道我想問什麼？還是你不想跟我談談這個問題？」
一句話讓蘇葭兒愣了一下，她對上祁鳳曦的眸光，那如蘊秋水的眸中有著擔憂和淡淡的怒色，她心掀起了一陣漣漪，垂下眸，「十九爺可是為了我跟皇后立下的賭約生氣？」她見他叫她蘇執事，她猜想也只有這個原因了。
「蘇執事認為呢？」祁鳳曦反問。當他知道皇奶奶這裡出事時，便趕過來看皇奶奶，皇奶奶把經過跟他一說，當下他就生氣了。這些年來，他修身養性，極少會因為什麼事情動怒生氣。但是聽到她用性命和皇后立下生死賭約，他頓時由心而生的怒意。這個賭約對她來說，只有吃虧，沒有有利。七天內她若是破不了案子，她會死，他不想要見到她發生任何事。而在這七日之間，難保兇手或者是想阻止她的人不會對她下手。只要她死了，一切都會結束。她為何要將自己推入漩渦，要走進虎窩狼穴。
蘇葭兒抬眸望著祁鳳曦，清風拂過她的臉，也拂過她的心，他不再是那種與世無爭的清濯姿態，而是滿是擔心和關懷的溫柔深邃，如蘊著繾綣氤氳的深潭，吸引著她不斷的陷入。
一時間，蘇葭兒失了神。
直到枝頭上落下一隻小鳥，小鳥的叫聲將蘇葭兒的思緒拉了回來，她輕輕的深吸了一口氣，放鬆了一下身子。她的心跳的很快，情緒在起伏著，她不受控制的問道，「十九爺，你這是在擔心我？」
「我當然擔心你。」祁鳳曦想都沒想就回答了。如若不是擔心，他又怎麼會生氣。他之前還認為應該跟她保持一定的距離，這便是對她最好的保護，可她卻偏偏將自己送入險境。
蘇葭兒心中淌過陣陣暖流，暖流就要摧毀灼燒她冰雕的高牆，但在觸及她冰牆的那一瞬間，她頓然從這種柔情之中醒悟過來。所有的暖流都化為冰流，漸漸覆蓋了她的心，她眸中流瀉出冷而疏離的目光，她違背了心底的想法，淡淡說道，「謝十九爺關心。」
方才，就在那麼一瞬間，她差點就對祁鳳曦卸下了心防。她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她跟祁鳳曦只能是朋友，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朋友。
祁鳳曦感到蘇葭兒語氣變得有些生冷，但看她神態又和平日里一樣，他也並作多想，「你可知道你立下這個賭約意味著什麼？」
「我知道。」蘇葭兒回道。
「為什麼要將你自己置身在兇險當中？」祁鳳曦低沉的聲音在昭示著他的不悅和關心。
「十九爺，如若我不立下這個賭約，各宮不會善擺甘休，甚至光明正大阻止我查案。」蘇葭兒頓了頓，堅定的看著祁鳳曦，「再者，我能提出這個賭約，那就代表我有信心破案，有信心解開一切謎團。」
她的堅定，她的淡然處之，他都知道。祁鳳曦說道，「我知道你不畏什麼，你也不會害怕什麼。可是你想過沒有，若是有了意外，七天內不能將案子解開，你面對的是什麼。」也許真的到了那天，他會不惜和父皇對抗，毫不猶豫的救下她。但他還是對她用性命來作為賭約這件事耿耿於懷，他不想她如此輕了自己的性命，為了他母妃的案子，賭上了自己的性命。
他很關心她，這讓蘇葭兒再次動容，只是她的清晰的理智壓下了一切情感的情緒，她淡而冷漠的話，「我自己的性命，我自己做主，不是么？」
這話讓祁鳳曦頓住，他不知道該如何思考了，她的意思是他管得太多？又或者是她的生死與他無關，他不該如此上心。
一種刺刺的痛感在他心中蔓延開，因為她的話，因為她的冷漠語氣，似乎他們之間只是陌生人，毫無交集的陌生人。
許久，他才緩緩開口，「作為朋友，我不想看見你出任何事。你堵上了性命，可想過關心你的人？」
關心她的人？蘇葭兒眸光一暗。
祁鳳曦又說道，「死，是你一個人的事，卻是所有關心你的人的痛。」
「哐當。」
蘇葭兒的心像是碎裂開，然後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她眼前有些恍惚。祁鳳曦的意思是在說她自私？從不顧及他人的想法？她心中蒼涼一笑，他不會明白，她自以為是最好的保護方式是不在乎，至少離別的時候不會痛徹心扉，肝腸寸斷。她刻意疏離別人，刻意遠離別人，只因不想再有任何牽挂，也讓他人別再有任何念想。
她斂起心緒，看著祁鳳曦微微嚴肅的臉，「十九爺，為何斷定我就一定會死？我說過，我有本事立下這個賭約，自然有本事破案。」他為何就是不願意信任她能解開真相？她不願看著現在他眉頭微蹙的煩憂模樣，他應當是無憂無慮的不食人間煙火謫仙，不該被這些俗事所煩擾。
祁鳳曦溫潤如玉的眉眼流瀉淡淡無奈，他低低叫著她的名字，「蘇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