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真真假假
祁夙慕微微點頭,「沒錯,正如你所想。」
屠森凝眉思索。
蘇小奕聽得一蒙一蒙的,這高手過招他不懂,這高人講話他也是不懂。
茹樂約莫也猜到了祁夙慕的意思,她正要開口阻止屠森答應祁夙慕,屠森抬手做了個阻止的手勢,他掃了一眼滑坡,然後做出決定,「七王爺,皇上對爺的重視想必你很清楚。」
屠森的語氣滿是警告意味,祁夙慕冷眸挑了屠森一眼,「本王自然懂得什麼叫恪守本分。」屠森的意思很明白在警告他,若是想趁機對祁鳳曦下手,後果便是腦袋搬家。他心中冷嗤,他祁夙慕何時有過這麼不懂大局?
茹樂不明白屠森為何會答應祁夙慕的要求,要知道爺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祁夙慕的心思太沉了,除了爺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但見屠森一副淡定的樣子,她也不好當著祁夙慕的面問這麼多。
屠森看了看蘇小奕,對祁夙慕說道,「他也要一起回去奉天宮。」
「那是自然。」祁夙慕答。
蘇小奕聽說要他也回奉天宮,他可就不幹了,「不,我要留在這裡找公子。」
「你留在這裡只會害死她。」祁夙慕無情的說出事實。
「什麼叫害死公子?」蘇小奕被祁夙慕這麼認真的樣子嚇住。
祁夙慕往前幾步,示意蘇小奕跟上,屠森給了茹樂一個眼色,茹樂將五名將領和韓志的視線阻隔開。
屠森知道祁夙慕要將五名將領和韓志留在這裡搜查的意思,是變相的將他們困在這裡,以免這其中有人心懷不軌。所以他認為,他們之間的談話有必要隔離開韓志和五名將領。
離韓志和五名將領遠些后,祁夙慕才停下腳步,他對蘇小奕說道,「十九弟和蘇小公子落崖之事還沒有傳開,本王要你和屠森回奉天宮,正是應急之策。屠森回到宮中后,會散布出去十九弟和蘇小公子滑下滑坡被救上來,兩人受傷在宮中養傷。屠森和茹樂是十九弟的隨從,而你是蘇小公子的助手,你們若都不在宮中,有心之人自然懷疑十九弟和蘇小公子是不是還生死未卜。」他第一次如此有耐心跟一個人解釋這麼多,只因關係著蘇葭兒的生死。
蘇小奕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有人想對公子和十九王爺不利,如果我們留在這裡,只會讓公子和十九王爺陷入險境。」他不想走,他真的不想走,但是考慮到公子的安全,他不得不做出選擇。
屠森見蘇小奕如此遲鈍,真不知那個絕頂聰明的女子為何找了這樣一個腦子不靈光的助手。
蘇小奕想了想,又問,「那其他人一樣可以來這裡查證。」
祁夙慕道,「屠森回宮後會告訴父皇,讓父皇傳令關霖將這裡圍起,調查殺手下落,若有誰敢擅闖,便是和殺手同謀者。」
蘇小奕這才點點頭,只是俊臉上仍舊是愁雲密布,「七王爺,我家公子就靠你了。」
「本王一定會找到她。」祁夙慕說著,手不自覺的握緊成拳又鬆開,這話像是說給蘇小奕聽,又是說給自己聽。
蘇小奕這才反應過來,祁夙慕對他用了本王兩字,似乎祁夙慕回到國都后就變得比之前更加冷情了。不過公子說了,自古皇家人心思深,對一個人也會變化的。不管祁夙慕怎麼尊稱自己,他只是公子的小奕,別的事情他不去關心。
屠森和茹樂跟祁夙慕告辭,先行回去宮裡,蘇小奕看著滑坡,依依不捨的跟上屠森他們。
茹樂不解的問屠森,「為何相信他?這宮裡多少雙眼睛盯著爺,巴不得爺出一點事。」
屠森冷然沉著道,「你以為爺出事了,皇上會放過他?他只會想著快些找到爺,否則爺……」他深吸了一口氣,「爺有個三長兩短,皇上會把賬都算在他頭上。」
茹樂一下子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爺不會有事的對嗎?」這麼多年的相伴,他們對爺的感情已經很深。
「不會有事的。」屠森腦海中浮現那個女子淡然的小臉,她那麼聰明,一定能想到辦法,否則不會選擇跟爺一起滑下去。
他們走到轎子前,將轎子改成馬車,套上馬匹,直奔皇宮。
一路上,屠森他們都很沉默無比,馬車到了宮門,屠森說十九爺和蘇小公子受了重傷,不能下馬車。
禁軍也不敢強加阻攔,茹樂駕著馬車到奉天宮,小太監們連忙打開門,茹樂直接駕著馬車進入奉天宮。
關霖已經到了聽政殿稟明皇帝一切,皇帝大怒,立即讓關霖帶著十萬玄武營精兵去搜尋祁鳳曦下落。
這時,屠森也到了聽政殿,把祁夙慕的計劃跟皇帝說了,皇帝沉默片刻,對屠森和關霖說,「就按照老七的話去做,朕只要曦兒平安,任何人試圖進入那裡,格殺勿論。」
待屠森和關霖領命出去后,皇帝一下子坐在龍椅上,濃濃的擔憂和痛心在他身上蔓延開,隨後是憤怒。是誰在老虎身上拔毛,讓他知道了,他一定將那人誅九族。
許久后,他沙啞的說道,「無影,你也去找曦兒,朕要見活人。」
空氣中,飄來淡淡的四個字,「屬下遵命。」
「吱」一聲,大殿內又恢復了安靜。
皇帝將太監傳喚進來,「去找國師來。」
太監領命出去,殿內又是一片安靜。
皇帝握緊拳頭,在案桌上敲了敲,心情無法平靜下來,他最寵愛的孩子,他最寵愛的女人,一個又一個陷入險境。
他滿是哀戚的喃喃自語,「蓮兒,你一定要保佑我們的孩子渡過難關。」
等皇帝稍微冷靜下來后,思索了一下祁夙慕的計劃,不得不說這個老七心思縝密,懂得真真假假去迷惑他人。
大雨打濕了祁夙慕的衣衫,他的臉上滿是雨水,冷眸卻比以往更加寒徹,他直勾勾的盯著被雨水沖刷的滑坡,食指不停的摩挲著玉扳指。
韓志和五名將領去等關霖了,偌大的林子只剩下他一人。
他食指停下動作,煩躁之意讓他十分不舒服,此刻的心情就跟天空中的雷聲似得,轟轟作亂。心底深處有些隱隱不安,又不願意去接受這種不安,甚至十分的排斥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