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不可觸碰
皇帝凝眉，「這麼多年了，他們總是拿這件事來壓制著朕。」像是無奈，又像是嘆息。
祁夙慕低眸，「兒臣相信蘇葭兒能讓真相大白。」
「希望如此。」皇帝一手搭在龍椅的龍頭上，「你去秘密調動玄武軍營的人，這一次朕不會再退縮。」
祁夙慕道，「兒臣領命。」
「下去吧。」皇帝揮揮手。
祁夙慕起身告退，就在他要出殿門時，皇帝看著他的背影，眸中精光閃過，「老七，這天下若是交給你，你要嗎？」
「父皇，天下是父皇的天下，父皇要交給誰，兒臣沒有任何異議。」祁夙慕說著，大步走了聽政殿。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若真想交，又豈會問？
待殿門關上，皇帝神色冷然，之前的怒氣也全無，他摩挲著龍頭。神色若有所思，他這個兒子，總是隱藏的太深了。
今日他雖然壓下國舅和禮部尚書、大音寺主持的勸導，但不代表混亂不會升起，有一部分人是為了那個傳說，但有一部分人呢？當真是為了傳說？只怕是心思不在此。
這麼多年，他因為顧及朝堂和各地，只要受到阻撓他就停手不去追查蓮兒的死因，現在是該還蓮兒一個真相的時候了。
他收回手，「無影，隨朕去仙蓮宮。」
大殿內回蕩了一個如鬼魅般的聲音，「屬下遵命。」
只聽見咯吱一聲，大殿內頓時又恢復到了靜雅無聲。
殿門打開，安公公還有蘇小奕跟著皇帝前去仙蓮宮。
蘇葭兒看著銀晃晃的暗器逼近，她不急不躁，站在原地紋絲不動，暗器接近她心臟處，嗖的一聲收了回去。
蘇葭兒沖樹后那人淡淡道，「這是皇上給我的考驗？是要看我臨危不亂？還是想看我是否能對付突髮狀況？再或者是想看我能不能識破你？」
那人嘎嘎笑著走出來，「蘇小公子果然夠冷靜。」
蘇葭兒看著走出來的人，是關霖。
關霖好奇道，「蘇小公子如何得知是我？」他語氣之中不禁多了些許佩服，這個女子面對暗器來襲，還能如此冷靜過人。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身子動都不動，有幾個女子能做到她這般淡然對之？
「我不知道是你，我只知道你沒有殺意。」蘇葭兒說道。
關霖大步朝蘇葭兒走了過來，「哦？何解？」
蘇葭兒淡淡的撇了他一眼，「倘若你想殺我，在我進門未發現你時，你就可以下手。但是你沒有，而是等到我發現你了你才下手。我想你一定不是在試探我的反應或者如何應對突髮狀況，是想看我能不能識破。我說的對嗎？」
關霖眼中滿是讚賞，「沒錯沒錯。」
「是皇上讓你來的吧？」蘇葭兒問。祁鳳曦已經知道她的能力，但皇上還質疑著。
「是這樣沒錯，皇上說如果你能冷靜識破我並非有殺意，證明你有點能力。」關霖老實道。
「恩。」
「不過，你當真就不怕暗器收不回來傷了你？」關霖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不怕，因為你不會傷了我。」蘇葭兒十分篤定。
「是嗎？」關霖不知道蘇葭兒何來的自信，卻也被她的自信和坦然折服。這女子讓他想到義父，若是這女子遇上義父，指不定是對般配良人，可惜就是義父老了點。
可關霖不知啊，這蘇葭兒豈止是老，年紀都成精了。
蘇葭兒瞟了一眼大門，皇帝還遲遲不來。皇帝讓關霖來試探她虛實，肯定是要親自前來。
她直覺，皇帝會在這裡告訴她一些東西，一切能將她心中還未解開的困惑全部關聯起來的東西。
想曹操曹操就到，宮門外響起小卓子的聲音，「皇上駕到。」
可同時，又聽見了略微熟悉的女聲由遠處傳來，「皇上。」
蘇葭兒認得這聲音，是昭妃。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茹樂和女內衛的聲音。
「都平身吧。」
皇帝的聲音響起，宮門卻沒打開，說明皇帝是在等那遠遠傳來的聲音。
不一會，聽見小卓子和茹樂恭敬道，「參見昭妃娘娘。」
昭妃不理會小卓子和茹樂，而是直直問皇帝，「皇上，臣妾聽說了，您讓鳳曦帶人進宮查案。皇上，這萬萬可使不得，您要為龍體著想啊。」
蘇葭兒聽著昭妃柔里柔氣苦聲苦婆的聲音，哪裡還有方才叫罵祁夙慕的氣勢，這昭妃道行倒也是高的。
皇帝不悅，「昭妃，這人才不到宮中一會，你可就知曉的清楚了。方才張仲蠻橫的行為，朕還未找他算賬。」
昭妃直呼大冤，聲音委屈至極，「皇上，弟弟身負皇城安危，自然也是為了皇上您的安全，才不放行的，皇上您這是質疑臣妾和臣妾的家人。」說著，就要哭出聲。
「行了行了。」皇帝一陣不耐煩，「堂堂一宮妃子，也不怕叫人笑話了。」
蘇葭兒估計昭妃是要哭了，皇帝看著不耐煩。
「皇上質疑臣妾，臣妾哪能不傷心，再說了，臣妾還不是關心皇上，這外面的人心思多的很。」昭妃說著，還越發委屈了，「皇上難道相信外人也不相信臣妾對皇上的心嗎？皇上明知道一旦觸碰那些不該觸碰的，會引發很嚴重的後果，皇上還執意如此，這讓臣妾不得不憂心萬分。」
蘇葭兒感到了這話中的淡淡威脅意味，但昭妃說的委屈，口氣也十分委屈，若仔細去聆聽，還真聽不出這其中的威脅意味。
不過，不可觸碰的是什麼？難道就是她心中一直困惑不能將整個案子都聯繫起來的東西？那究竟是什麼？聽昭妃的口氣，可不像是什麼值得說出來的事。
「昭妃！」皇帝似乎生氣了，「朕做事難道還要你來同意？」
「皇上臣妾只是關心皇上，要知道那件事……」
「朕心意已決，昭妃請回。」冷而怒的語氣。
「皇上……」
不等昭妃說完，略帶威嚴的女聲響起，「皇上，昭妃雖然性子直了些，說話也直了些，但她也是出自關心皇上你的立場。」
蘇葭兒現在總算明白，皇帝為何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