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死了幾個

  祁鳳曦臉上的溫和笑意因屠森的話斂起，他知道屠森的意思，屠森在懷疑七哥跟鬼谷勾結，「七哥不會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我若是在這裡出事了，父皇只會讓他陪葬。想要當登上高峰的人，又豈會用這種小手段。」


  眼前的祁鳳曦仍舊是與世無爭的清濯姿態，屠森不禁感慨，這個主子看似笑的溫和無害，其實沒人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看似與世無爭不食人間煙火，其實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有王者之智，亦有王者之姿，卻無心王位。


  或許，正如義父說的，高處不勝寒。


  夜風徐徐，林中寂靜。


  一男一女站在林中，男人背對著女子，臉上帶著羅剎面具，只露出褐色眼瞳。


  女子說道，「我已經照你說的去辦了，他呢？」


  男人的聲音如低沉的鼓音，「他很安全，只要你把宮主交代的事辦好，他自然會安全回到客棧。」


  「希望你們不要食言，我已經按照你教的去殺了他們，我說過我要的是他安全。」


  「天道宮從來不食言。不要說得是我想要你殺了他們似得，你難道不想殺了他們？難道不恨他們？若你不想殺他們，又怎麼會找來天道宮。」


  男人的話讓女子無法反駁，心緒因這些話而失控，曾經發生的一切歷歷在目，恨！恨意燃燒她整個心口，她恨不得將那些人扒皮抽筋。


  「克制好自己的情緒，做的乾淨點，別讓自己暴露了。」男人未轉過身已經感到女子的情緒波動，「回去動手吧。」


  女子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因恨意而扭曲的面容漸漸恢復了平靜，「我離開之前要看到他出現。」


  「好。」男人一口答應。


  一聲黃鶯叫起，大風吹動樹葉沙沙作響，林內男人和女子消失無蹤，死寂的林子，仿若方才一切只是虛幻。


  蘇葭兒差不多走到東方婷婷的房間時，便瞧見倒在地上的黃衣身影，她立即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跟在身後的祁鳳曦和屠森也看見了倒地的茹樂，屠森面色一緊，緊隨祁鳳曦走過去。


  來到茹樂跟前，蘇葭兒蹲下身子，看了看茹樂微紅的脖子，她淡淡說道，「只是被打昏了。」


  祁鳳曦明澈的眸中掠過沉凝，只是打昏茹樂，證明意不在他們，應是如蘇葭兒說的，兇手是有目的為了殺人。


  屠森扶起茹樂，在她額間用力一彈，茹樂漸漸恢復了意識，她扶著額，晃了晃腦袋，待看清眼前的人時，一下子跪了下來，「爺，茹樂失職，沒有看守好他們。」她本是在門外守著的，可聽見裡面叫喊和打鬥聲，她開門進屋，屋內漆黑一片，她感到門外有人，然後脖子一疼就被打暈了。


  「快起身，我已說過，在外面無需這麼多禮節。」祁鳳曦溫溫道，沒有半點不悅，「這裡面這麼多江湖人物，你沒事便好。」


  茹樂起身後，蘇葭兒問她，「你是如何被打暈的？」說著，她皺了皺鼻子，她已經聞到了緊閉的房門內飄出的淡淡血腥味，東方婷婷這次殺了多少個？

  茹樂把如何被打暈的經過毫無隱瞞的告訴蘇葭兒，蘇葭兒聽了，抬眸看著緊閉的房門，茹樂被打暈之事，這其中有些蹊蹺。姑且先把這個問題放一邊，現在最重要的是確定裡面還有人活著嗎？或者是死了多少個。


  推開門，血腥味撲面而來。


  祁鳳曦好看的眉微微蹙著，又成了兇案現場。只是他不明白，為何她能從蒙面黑衣人那想到東方婷婷的房間里會出事。


  屋內漆黑一片，茹樂就要進屋找燭火，蘇葭兒攔住了她，「先不要進去，會破壞案發現場。」


  言罷，她一手托著小箱子，一手打開箱子，從底下拿出蠟燭，點燃蠟燭后，往屋內一照。


  屋內桌椅都倒著，燭台倒在地上，紗帳珠簾斜落著，看來確實是經過劇烈的打鬥。南蜀赫拉部族的聖女和護法趴著，柳金玉側趴著，秋兒仰著身子，羅剎三煞兩手在身後，三人靠在屏風上，楊無媚脖子上插著一把匕首，臉上被劃了一個叉，楊無亦頭上插著匕首，手腕和腳腕流著血，估計是被斷了經脈，張一的死法算是好的，脖子上一道血痕，應是一刀斃命。


  看完屋內的大概情況后，她才讓茹樂進去將燭台都擺回原位，罩上罩子，點燃蠟燭。


  瞬間，整個屋子光亮如白日。


  祁鳳曦跟著蘇葭兒走進屋內，掃了一眼屋內，確實是出事了，死了這麼多個。


  南蜀赫拉部族的聖女沒死，護法也沒死，柳金玉也沒死，東方康不見了。秋兒死了，羅剎三煞死了。蘇葭兒在秋兒身邊蹲下身子，對屠森和茹樂說道，「勞煩兩位把他們弄醒。」


  屠森和茹樂知道蘇葭兒說的是誰，「蘇公子客氣了。」


  祁鳳曦問蘇葭兒，「你怎麼知道這裡出事了？」


  蘇葭兒邊查看秋兒的屍體邊說道，「東方婷婷出現在白雄房中是為了拖延時間殺人，拖延時間到鬼谷殺手前來。」


  祁鳳曦微微點頭，言之有理，只是……


  「東方婷婷為何知道鬼谷殺手會出現？」


  「只要把東方婷婷當做是鬼谷的人，一切都說的通了。鬼谷的殺手唯獨不來這裡，說明了有人給他們該去哪裡的指示。」蘇葭兒站起身，一番檢查她已經弄清了秋兒的死因，是被扭斷了脖子。


  「她是鬼穀穀主？」祁鳳曦說著，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好笑，就像是一個勤學好問的少年，在不停問夫子問題。


  「不，鬼穀穀主是東方康。」蘇葭兒指了指秋兒的屍體，「他怕秋兒說出不該說的，所以殺了秋兒。」東方婷婷不會殺秋兒的，否則第一個死的就該是秋兒。秋兒左手指甲中有血和皮膚，腳上踩著泥土的泥土和東方康腳上的泥土一樣，秋兒有過掙扎，在掙扎中踩到了東方康的鞋子，還抓傷了他的臉。而殺死秋兒的手法，正是鬼穀穀主的獨門招數碎喉功，表面不見任何傷痕，喉嚨骨頭盡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