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那些年賣血的人
吃完晚飯，嚴俊生又去了一趟朱老頭的院子，告訴了他明早讓沈東跟著他學醫的事。
朱老頭本就很喜歡沈東這個孩子，當即表示很歡迎。
於是第二，沈東在嚴俊生和嚴菁華的見證下，恭恭敬敬地給朱先生行了拜師禮！沈東從此開始了醫學之旅。
落方城這些日子開始變得有些混亂了，原因就是不知道從哪裏來了一批外地人，在落方城以高價收集血液！
這些人在落方城東西南北都悄悄地設下了站點，並設立了收血的價格：二兩銀子半碗血！
第一開始，這消息就在落方城那些底層的人傳了開來。要知道這麽高的價格，真是價啊，一般四口隻家省著點花，足足可以花上一年！
雖然第一這血價以飛快的速度傳播出去了，但是卻沒有幾個人來賣的。你啊，如果突然有一個上掉餡餅的好事落在了你頭上，你明明知道它是餡餅，所以也有可能是陷阱，畢竟這麽高的價格，不可能白白買了你那幾滴臭血！
落方城雖然繁華，但是仍舊有著很多吃不飽飯的人，過不下去的人，好逸惡勞的人，好賭成性的人，現在就有一個這樣的人。
韓鹿，一個十六歲的少年，父輩都是落方城五公裏外的韓莊的農民，一年到頭都在地裏刨食。若是遇到風調雨順的年頭，韓鹿一家還可以吃飽，過一個好年，若是遇到旱災、洪澇甚至是魔獸暴動的時候，那一家可就吃不上一頓飽飯了！甚至一能夠吃上一頓飯已經是很不錯了。
這一，韓鹿像往常一樣背著一擔幹材給落方城東邊的趙家送去，每一擔材可以換三個銅板。韓鹿還帶著父親剛剛打到並且舍不得吃的一隻大鵝，估計可以賣十七八個銅板，韓鹿心裏還是十分開心了，至少這次可以多帶十幾斤糧食回家了。
韓鹿剛送完材從趙家走出，那眼尖的管家趙四就看上了那肥肥胖胖的大白鵝：“哎，鹿！你這大鵝準備怎麽賣啊？”
“趙四伯伯，您既然開口了，我本打算送給您的，但是您知道的今年韓莊的收成不好，我母親特意交待過我要用這隻大鵝換十幾斤糧食回去的！您看我這次回去後專門給您打個野兔，下回來的時候一並給您帶過來，您看怎麽樣？”韓鹿看著麵容慈祥的趙四，聽父親這趙四看著長得一副慈祥的麵孔，但為人最是奸詐，賣東西最好不要賣給他，但是此人又萬萬不能得罪，畢竟韓家還要給趙家賣材。
趙四看韓鹿這孩子確實奸滑，話辦事年紀輕輕就有一套，這大鵝看起來至少有二十幾斤，肯定不會白送給自己的，看來自己想白騙這鵝肯定是騙不過來了！
於是趙四笑眯眯地道：“伯伯不是了麽，伯伯不白要，我給你五個銅板你看怎麽樣？”
韓鹿為難地道：“我母親交待過的，讓我這次要帶二十斤糧食回去的！”
趙四心裏想到，這東西，還想從我手裏賺到錢，真是想得美，但是自己不能做的太過分，畢竟這後院還有那麽多下人，傳出去了對自己名聲也不好！
趙四道：“鹿啊，你知不知道李家莊有一個李鐵蛋，就是上次那個來城裏賣材的。他們家的他們可以給我們家送材，每擔隻要兩個半銅板！我可是看在你們韓家給趙家送了這麽多年的材的份上給推掉了！這樣吧這隻瘦鵝我給你七個銅板！”
韓鹿心裏嘟囔著，李家莊離落方城可比韓莊離落方城遠多了，二文半你怎麽不去搶，但是嘴上自然不能這麽：“趙四伯伯，可這也太低了吧，我母親出門的時候就交待過的，再您也知道我們家的情況！”
“九個銅板，不能再多了，再多的話下次送材我可要考慮一下李家的幹材了！”趙四半利誘半威脅道。
韓鹿心裏雖然很不樂意，但是萬一得罪了這老東西，回頭父親一定會好好收拾自己的！於是韓鹿隻好有些不甘心地道：“那好吧，趙伯伯，就當鹿孝敬您的！”
趙四從韓鹿手中奪過了那頭還在掙紮的大肥鵝，提在手中感覺比剛才估計的還要重幾斤，心情越發高興了，也沒有賴賬，從懷裏直接摸出九個銅板，遞給了韓鹿：“別不高興，錢這不是到手了麽，不定還不等你拿到集市上就被人搶了去呢。伯伯告訴你一個可以賺錢的大買賣，咱們城東的路家胡同，裏邊有一個收購血液的，一點點血液就可以賣到二兩銀子！”
趙四完，就拍了拍韓鹿的肩膀，打發這孩子出去了！
韓鹿走在街上，心裏有些很不開心，想到臨行前母親的多翻叮囑，若是這樣帶著十二斤糧食回家的話，肯定免不掉一頓臭罵！
趙四得路家胡同，自己還是知道的，若是真是像他的那樣，一點點血液就能換來二兩銀子，那自己回去後肯定有辦法交待的，甚至鄰居家的姑娘韓玉蘭也會對自己高看一眼的！
想到這裏，韓鹿下定決心，賭一把是帶二兩銀子回去，父母開心，街坊鄰居高看一眼！若是不行，免不了還要被母親一頓臭罵，甚至還會傳到街坊鄰居口中自己閑話！
韓鹿很快就扛著擔子來到了路家胡同，找了幾個人打聽了一下，這邊確實有一個收血液的地方，半碗血給二兩銀子，但是大家都覺得這個是騙人的，目前還沒有什麽人過去。
懷著忐忑的心情，韓鹿走了進去，迎接他的是一位穿著普通的中年男子。
“您好，這裏收血液嗎？我要賣血。”韓鹿弱弱地。
那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韓鹿，看著這樸素的少年，渾身上下的衣服雖然整潔，但是打了不少布丁，特別是腳下穿的草鞋，已經磨破，還露著腳趾。
“收啊，不過我們隻收本地的，不收外地的！”中年男子道。
“哦，我是落方城東邊四裏遠的韓莊的，也算是本地的吧？”韓鹿遲疑了一下問道。
“嗯，”中年男子長長的有些不確定地嗯了一下，“你稍等一下，我進去問問管事！”因為韓鹿是他這邊第一個來賣血的，所以他考慮了一下，還是先問問，最好能開張了！
中年男子走進了內屋，向著簾子那邊的人問道：“烏長老，外邊有一個少年問了一下，四裏外的韓莊的人的血收不收？”
烏長老感應了一下韓鹿的氣息，道：“收，傳令下去落方城方圓十裏內的村莊都可以收！”
“好的，那咱們這邊就可以開張了，若是做的好，烏長老您定下的量相信很快就可以完成了！”那中年男子高興地。
“嗯，到時候少不了給你的賞賜！”烏長老點了點頭。
中年男子高興地走了出去，對韓鹿道：“收，不過要登記一下你叫什麽名字，是哪裏的人。”
“好的，沒問題！”韓鹿高興地了自己叫什麽名字，以及在城主府報備的戶籍！
“好，伸出你的拇指，用刀輕輕劃一下，然後滴到這個碗裏，看到沒有？”中年男子指著一個青色瓷碗道，“一定要讓血麵到達這個線的地方，弄好了我就給你二兩銀子！”
“好的！”韓鹿當即接過那刀，往自己的拇指處劃去，鮮血頓時從傷口處緩緩流了出去，半刻鍾過去了，流了半碗，在這期間為了不使自己的血液凝固，韓鹿還要不斷地撥弄自己的傷口！
“可以了！”那中年男子有些不忍，道，“你拿著錢先去吃點羊肝鹿肝，補補身子！”
“好，謝謝您了！”韓鹿強撐著有些發暈的腦袋接過錢道，然後撕下了一片衣角纏住了自己拇指處的傷口，懷著高興的心情提著扁擔慢慢走出了這個地方！
外麵那些看著韓鹿走進去的那些人此時還沒離開，又看到韓鹿臉色蒼白地走了出來，紛紛問道：“怎麽樣？賣到錢了嗎？”
韓鹿看了看他們，像一個得勝的將軍，揮了揮手裏的銀子：“嗯，賣到了！是二兩銀子！”。
轟！那些人騷動了起來，二兩銀子啊！這可是真真切切的二兩銀子！
有幾個人再也忍不住，衝進了那個房子，留在外麵的人隱隱約約地聽見：“我，我要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