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器量
感恩是最牢靠的一種情感，一旦別人對你懷著感激之情的時候，斷然是不會坑害你的，馬媛媛對於這一幫子武者來說，就像是再生父母一樣，不但給他們生計，還讓他們找到了用武之地。
雖然都是一些灰色的行當，但是總比荒廢了一身的本事強許多。而且，就拳館這事兒來說，現在很多球賽和拳擊比賽都是有盤口的，國家也心照不宣，自己也搞了博彩，禁止拳館做這類的生意，就有點徐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意思了。
渣男的腿已經腫了不像樣子了，再不去一團恐怕就廢了，原本打算把他丟在公司的那個角落裏，隻是他帶去單位那些打手已經沒了蹤影，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再和他有什麽來往了。
隻能把他丟到附近的一個足球場，就當是他踢球把腿踢折的，然後打了120給他喊了救護車，之後便揚長而去了。
趙敏晚上執意要請小陳和老鄭吃一頓，但是我是不願意的，畢竟我是給了錢了，說是有人請在裏麵，但是終究不過是一樁生意而已。吃一頓起碼又是小幾千，那不等於白搭了。
“鄭老師，今天你必須吃這頓飯，就算不是為了今天的事，為了當年的事情你也該讓我好好表達一下謝意，雖然我沒有辦法找到當年所有的女生，但是就當我代表了他們吧。”趙敏一臉的誠懇，這讓我再次勾起了對當年所謂事件的好奇。
“鄭哥，當年你到底幹了什麽英雄事跡啊，讓一堆小姑娘對你感恩戴德的？”小陳也被勾起了興趣。
“沒什麽，都過去了，不提也罷。”老鄭還在搪塞著。其實已經很好猜了，女孩子，打校長，估摸著是這個校長手腳不幹淨，被老鄭撞見了，習武的，骨子裏總歸有打抱不平的精氣神兒在，這種事當然是不會輕易饒過去。
“當年念高中的時候，我們的校長是一個猥瑣的老頭，經常借著談話的借口，對班上的女生動手動腳的，還以不讓參加高考為借口，讓女生不準說出去，很多女生都被猥褻了，這事兒後來被鄭老師撞見了，鄭老師氣不過，就把那個校長打進了醫院，後來醜聞被學校掩蓋了下來，雖然校長也被停職了，但是鄭老師明明是幹的好事，還是被開除了。”趙敏說的整個事件，和我猜的沒什麽太大的出入。
“哦喲，老鄭啊，沒想到當年你這個老師做的還挺有正義感的。”小陳調侃道。
“好好開你的車，再廢話當心老子廢了你。”老鄭大概是害羞了，又或許是心裏的某塊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
這事兒最後明顯是學校礙於麵子，當做普通的摩擦來處理的，兩邊各打五十大板，但實際上就像趙敏說的那樣，明顯老鄭幹的是好事，最後卻還是被開除了，這很不公平，校長的行徑卻是可以抓去坐牢的，但是最後不過開除了事，兩個不同立場的人，最後得到了同樣的下場，可以說是相當的窩囊了。
那群女孩子的家裏頭，如果有那一個願意站出來幫老鄭說話，或者是起訴那個流氓校長的話，或許老鄭現在還是一個體育老師，甚至是頂著英雄的名號。老鄭過往一定是一個正直的人，雖然是體育老師，但是依舊有一顆樹人之心，和現在的境地相去甚遠。
每回看到老鄭，總覺得他眼裏是不是透露著幾分戾氣，對於現狀，他更多的是一種無奈，混沌的世道，哪是他一雙鐵拳可以蕩清的，索性就自暴自棄，做個打手，起碼還能發泄下心裏的不痛快，收入也足夠體麵。
“老鄭，晚上就一起吃個飯吧，人家也是一片心意。”我想，老鄭一定是有心結的，沒有人會不喜歡被人敬仰的感覺，除非覺得自己數值有愧，老鄭大概就是這麽個心理，或者是因為當年沒人願意幫他作證，又或者是覺得自己沒有能力徹底的讓流氓校長浮法，種種原因，導致老鄭現在非常不願意提起這件事情。
“老鄭去吧，有的吃還不好麽，正好今晚沒我兩什麽事兒。”小陳在一旁附和道。
“好吧，那就去吧。”老鄭終於算是鬆了口，解鈴換需係鈴人，或許這麽一頓飯，就能解開老鄭這麽些年的心結也說不定。
吃飯，喝酒是免不了的，喝了酒了，心裏的事情也就更加容易變得順暢了，趙敏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老鄭的心裏頭多少還是有了些許的欣慰，公道這個東西，既然不能存在於世上，但是存在於人心之中，也算是少許的慰藉了。
雖然不過是個體育老師，但是趙敏對他還是很恭敬的，當年的那件事，眾女生也是為了前途著想，這個流氓校長也是陰險，專挑要高考的女生下手，多少也有些影響考生的情緒，但是終究是不敢把事情鬧大，也就忍氣吞聲息事寧人了。
我現在開始不相信什麽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回事了，如果真的是天道，為什麽老鄭現在不是個老師，而是個職業打手？公道又在什麽地方，這老天難道隻管殺不管埋麽？
小陳和老鄭平時關係最好，一個幫馬媛媛打理拳館，一個處理疑難雜症一內一外，馬媛媛受傷那段時間基本很多事情也是他們兩個打理的，聚在一起喝酒，難免貪杯，八jiu點的功夫，舌tou已經開始打繞了。
結過賬，小陳和老鄭互相攙扶著回家了，老鄭的臉上難得有了笑容，除了諂笑，這種釋然的表情我還是第一次在他臉上看見。
劉玉鑫和謝進並沒有參加晚上的飯局，對這兩個打手還是有點怕的，我自然不必說，早就看慣了，趙敏大概是因為這男人是他過去的大英雄，所以隻有親切沒有恐懼。
喝了酒不能開車，我和趙敏一路往回走，也沒看見什麽的士，權當散步了，就這樣肩並肩的走了下去。
“真是謝謝你了，還好有你，不然我還真不知道這事兒該怎麽辦。回頭今天的錢我會打給你的。”趙敏滿眼的感激，臉上帶著微醺的淡淡紅暈，在昏暗的路燈映照小，有那麽些許的撩人。
“不礙事兒的，錢不錢的無所謂了，這群老小子不過是那我尋開心，你給的錢他們反而就不會要了。”我說道。
“反正我就給你了，回頭你不要和他們說是我的錢就好了。”趙敏非常客氣，我拗不過她，況且這事兒於情於理也得她自己掏錢，如果她是我女朋友的話又是另說了。
“你今天可以安心睡個好覺了，渣男以後大概是不敢再來煩你了。”我說道。
“你說他真的能放過我麽？”趙敏眉頭又簇在了一起。
“不放過你還能怎麽辦？有我在一天他就得吃一天的憋，就他那些狐朋狗友能拿老鄭那群人有什麽辦法，不怕該訴你，像老鄭這樣的，我還認識一打，而且其中有一個朋友是不用花錢的，是我師傅，隻是這師傅性子有些怪異，神出鬼沒的，最近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我說的自然是金師傅。
“你還有師傅呢？挺厲害啊？”我的話算是讓趙敏放下了心，眉頭總算是又舒展了。
“你沒看見我削渣男的那下麽？那就是我師傅教的。”我得意的說道。
“哈哈哈，那你師傅挺猥瑣的，教你這樣的招數。”趙敏捂著嘴笑道。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確實挺猥瑣的，而且專攻人下三路，老鄭也吃過他的虧，但是你絕對想不到，這功夫還是武當正宗。”我說道。
“武當？那不是武俠劇裏麵的麽？”趙敏驚訝道。
“武當是真的存在的好麽？改天帶你見見他，我師父的師父是個正宗的道士，很有趣一個老頭子，不知道你又沒有聽說過以前有個老頭子躺在公司大門口和保安打架，然後裝羊癲瘋訛保安錢的事兒？”我問道。
“聽說過的，不過後來聽說是李總認識的，一時間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笑話了。”趙敏說道。
“那個老頭就是我師父的師父。”
“哈哈哈，你為什麽認識這麽多有趣的人？奇奇怪怪的什麽人都有。”趙敏歡快的說道。
“說實話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是這些人就是往我生命力闖，有些是麻煩，有些是溫暖，大概這就是我的角色吧。”我說道。
“其實我或許可以理解，你看，辦公室裏不知不覺其實已經把你當成主心骨了，有一種東西叫做器量，器量大的人，就容易吸引一些有能力但是沒有方向的人在身邊，對他推心置腹的，就像朱元璋那樣。”趙敏說道。
“朱元璋？我可不想像他那樣，卸磨殺驢，太不厚道了。”我不屑的說道。
“那是他最後成功了，患得患失了才會那樣的，一起創業的時候指不定多仗義呢。”趙敏說道。
或許真的像趙敏說的那樣，我身上有某種獨特的氣質，讓我能吸引這些個有趣又出色的人在身邊，幫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