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洗腦大會
“別介啊!這多磨人啊!這事兒公司大概所有人都想知道,不能全說你摘點能說的說說,話又說回來了,丁磊張偉那幾個人,還有王誌恒之流的,把持公司朝政這麽些年,你能把他們弄掉,不用點特殊手段是不行的吧?”謝進說到點子上了。
“對啊,所以很多事情不方便說,或許將來那一天你們不在公司幹了,我就可以告訴你們了。”我說道。
“既然這樣我也就不追問了,看緣分吧。”謝進一臉的遺憾。
“我靠,你這麽一說,我現在就恨不得馬上辭職!”劉玉鑫有些上頭了,開始口不擇言了。
“你得了吧,一個大男人怎麽這麽八卦呢?”我調侃道。
一陣嘻嘻哈哈的,關係一下子融洽了很多,但是我囑咐他們,該怎麽著還怎麽著,絕對不能因為那些事情就對我放水,我是來工作的,不是來吃空餉的,我不可能一輩子都躺在華陽爭權這件事的功勞簿上過活的。
下午劉玉鑫說是帶我隨便轉轉,熟悉下人事部各個部門的位置,作為HR其實不會太頻繁的和其他部門接觸的,我們的工作相對獨立很多。所以也就是走個過場,連介紹都免了。
然後帶我去謝進的課堂旁聽了一會兒,課堂在公司的會議大樓,在主體大樓的背後,是一棟風格相同但是規模要小一些的字母樓。
各個部門的會議都在這裏召開,培訓工作也在會議室進行的。謝進站在講台上氣場爆棚,慷慨激昂的,台下的吃瓜群眾滿目的狂熱,灌滿了對金錢的渴望。
內容很豐富,一會兒是成功人士簡介,一會兒是技能培訓,大部分時間還是在灌輸一種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思想。思想本身沒問題,但是用錯地方了。
賺錢,確實要努力,但是不是去努力的不要臉,也不是盲目的做無用功,金融這東西,就是有人歡喜有人憂的,或許歡喜的人多了,社會整體的經濟就算是在發展了。
但是終究是要有人吃虧,才會有人賺錢的,特別是金融這一行。如果這一屋子滿滿當當的大家都能發財的話,那麽世界上就不會有窮人這個概念了。
時兮命兮,發財是要看命數的,現在外麵的所有光鮮耀眼的企業家,要麽就是運氣好,要麽就是像褚胖子錢頂這種踩著別人的屍骨網上爬的。當然,運氣也是要建立在市裏的基礎上的。
想起大學時候有個同學結婚,家裏很有錢,自然要講場麵,飯店定在了本地最高檔的飯店,光定金就是三十萬。但是恰逢青奧會在這個城市舉行,這個酒店就被國家征用了,然後定金退了回來,還拿了五萬塊的賠償金。
五萬塊雖然不算多,但是畢竟是白得的,這個錢一般人是撿不到的,首先你就沒那個實力涉足到這麽高端的酒店中去。
但是你又不能說謝進的那一套是在騙人,畢竟當真是有人能成功的,隻是這個比例他並沒有說清楚,隻是不停地介紹這個人以前是多麽的窮困潦倒,現在的生活又是過得多麽的奢侈。
場下的都是些窮怕了的人,隻要看到有機會發財,總覺得那個人就會使自己,無非就是努力的不要臉罷了,有什麽難的?他們從來不會去思考,這個人期間到底經曆了什麽。
一堂課講下來,下麵的學生們一個個群情激昂的,有年輕人也有年紀大的人,但是學曆都不是太高的,但凡有點其他路子的,幹點什麽不好啊。
因為一直要扯著嗓子喊,謝進下了課就不停的喝水,口幹舌燥的。顧不上多作休息,就準備開下一堂課了。
這諾大的教室,就像生產流水線中的一環一樣,這些學生就像是零件,到這邊來做最後的調教,調教完畢,躊躇滿誌的親手摧毀他們發財的春秋大夢。
“劉哥,這一套你們自己怕是也不信吧?”我調侃道。
“廢話,要是我們信的話早就去做外勤了。”劉玉鑫毫不避諱的說道。
“那麽你們的良心不會痛的麽?”我說道。
“我們痛什麽,最後選擇權在他們自己的手上,我們隻是給他們一個發財的機會,至於體麵不體麵,成功幾率是多少又和我們有什麽關係呢?這和那些金融產品是一樣的,我們當然隻挑好的說,不好的就一筆帶過,讓消費者自己去判斷那些所謂的利益達成的紀律有多少。”劉玉鑫說的頭頭是道的。
但是不可否認,他說的都是事實,這兩件事無非都是投資,一種投資金錢,一種投資時間,作為商家,自然是不會自毀長城上來就給你說自己產品的不好,用獲利去吸引人,讓他們自己考慮風險問題。
現在這種信息時代,沒有什麽是網上查不到的,是不是騙人的去網上查一下口碑不就好了,但是偏偏就有人覺得自己是特殊的那一個,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他就料定自己是那個站在枯骨堆子頂峰的人。
我心裏打定主意,將來就算自己的能力足夠了,這洗腦的工作我是不會參與的,我沒辦法那麽心安理得的。
我原本以為hr的主要工作還是麵試,但是還是太天真了。劉玉鑫介紹說,我們公司的內勤人員構成實際上是很穩定的,基本每年不會有很多新人來,而且之前丁磊張偉把持的時候,裙帶關係盛行,也就是李艾上位的那段時間hr們忙了一下,各個部門重組。
華陽作為h市金融界的翹楚,在全國都是很有名的,現在也在準備上市,大凡進來的人,很少會放棄這麽好的機會跳槽的,所以麵試工作幾乎沒有,主要工作就是負責培訓。
這讓我覺得就像是上了賊船的感覺,其實不經意間,劉玉鑫也在給我洗腦,就是他們這一套沒有什麽不好,良心上沒什麽不安的。
或許確實不存在騙人,但是看著台下那麽多個熾熱的眼神,我心裏就不好受,在大廳裏待久了,我見過那些開不了單子,滿眼的的失望與絕望的人,苦苦掙紮的模樣。今天在做的很多人,將來就會變成那副模樣。
回到辦公室,劉玉鑫自顧自的玩手機,今天人不多,說是難得有個清閑的時候,他希望我早點成才,不能給他們分擔一下。但是恐怕我得讓他們失望了。
“劉哥,你帶我去看看張敏的課堂唄?”我玩兒心大起。
“怎麽,你還要去自討沒趣啊,你沒事兒招惹她幹什麽。”劉玉鑫說到。
“也不是招惹麽就是好奇,我想看看她那麽清高的人,在台上忽悠別人是什麽樣的。”我說道。
“什麽忽悠人啊,小周啊,你這個思維可是不好,和你說了多少遍了。”劉玉鑫的話我置若罔聞,我才不是那麽容易被洗腦的人呢。
“好好好知道了,快帶我去吧。”我催促道。
劉玉鑫收起手機,領著我到了趙敏的教室。果然不同的老師有著不同的講課風格,如果說謝進的風格是詼諧幽默的,那麽趙敏就是強勢型的。
她在台上顯得很自如,遊刃有餘的。他們有那麽多的俏皮話,隻是在闡述一個人不發財老了就要後悔的概念,兒子女兒都靠不住,還是要靠自己,所以他的教室裏年紀大的人為主,而且還有一些創業失敗想二次創業的。
我心裏覺得好笑,就這麽容易被洗腦的,創業失敗也是正常的。趙敏慷慨激昂的,現場下掌聲陣陣,別看她道貌岸然的,忽悠起來可是一點兒不含糊。
趙敏還是發現了我們,眼神稍微停留了一下就不再往我這邊看了。就像我是他眼裏的辣椒一樣,多看一眼就會辣眼睛。
不知道在她知道我就是帶她脫離裙帶關係深淵的那個人的時候,她回事怎麽個表情和狀態?感恩戴德?羞愧萬分?還是激動地以生相許?這種口直心快的,一般都是極端性人格,做出什麽事情我都不感到意外。
“過癮了沒啊?我們走吧,難得清閑的下午就這麽被你毀了。”劉玉鑫有些不滿。
“好好好走吧,聽夠了,一個比一個假。劉哥,你講課是什麽風格的?”我問道。
“我啊?我大概是裝瘋賣傻型的,我每一次都會演一個類似新人一樣的角色,利用我長得嫩的天然優勢,拉近和學生距離,闡述一種我都能成功你們怎麽就不能的心理暗示。”劉玉鑫說的很透徹,看來他很清楚自己的斤兩。
“有意思,什麽時候我也去看看你上課,你們三個倒是各有各的特點。”我說到。
“那倒是,但是你從中就沒有什麽自己的心得體會?”劉玉鑫意味深長的說到。
“奧,你的意思是,我也要培養自己的各人風格是麽?”我說道。
“果然不是一般人兒啊,頗為聰明,一點就通。”劉玉鑫對我挑起了大拇指,這個娃娃臉的小夥子,年紀也就比我大一兩歲,這般的誇獎我,我覺得心裏頭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