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李氏的身份（一）
李氏話裏的“將軍”聽得聞老太婆和聞大伯他們心熱不已，他們不清楚朝廷武官中，將軍到底是個職位還是個稱呼，也不知道將軍是幾品官，根據平日裏茶館裏說書先生說的那些話本子，覺得將軍一定是個很厲害的人物。
現在聞騰能夠投靠了“將軍”，得到“將軍”的提攜，日後肯定還會步步高升。
聞騰發達了，二老還愁不能過上好日子嗎？
大房還怕不能飛黃騰達嗎？
聞老太婆和聞大伯、秦氏簡直高興得不行。
大家都各有側重點。在蘇氏嫉妒，聞老太婆高興的時候，聞芮卻從李氏的話裏聽出了一些毛病，猶疑的盯著李氏的臉看個不停。
聞芮的視線太過直白了，李氏要是都發現不了才奇怪，“芮芮，你看我做什麽呢？”
對於李氏跟著聞老太婆她們，自來熟的稱呼她為“芮芮”的事情，聞芮不可置否，也懶得搭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又不是能憑借稱呼就能改變的。
聞芮揚起嘴角，一臉真誠的看著聞騰和李氏，擺出虛心求教的模樣說道：“方才聽李姨娘說爹以前在軍營裏的事情，我就有了一些疑問，想問。但不知道爹和李姨娘能否給我解答。”
李氏擺出端莊的架勢，跟聞騰站在一起，就像一對夫妻似的，“你問吧，我和你爹爹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隻要你別問關於軍營和朝廷的機密就可以了。”
最後李氏還自認為幽默的說了一個冷笑話。
聞芮露出大大的笑容，“我才不關心天下大事呢，我的問題李姨娘肯定能夠答上來的。”
跟聞芮以前合作過許多次的薑氏看見她這個笑容，立馬精神抖擻了起來，興致高昂，目光炯炯有神的看著李姨娘。
有好戲！
“和北蠻的仗是最近幾年才打完的，之前軍營裏都防備得十分緊……”聞芮慢條斯理的將李氏方才說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李姨娘生的麟兒已經五歲了，也就是說，李姨娘跟了我爹，最少也有六年以上的日子。那個時候，軍營的防範應該還沒有鬆懈下來吧？”
聞芮的話雖然還沒有說完，但李氏的麵部已經僵硬了。
聞芮淺笑著問道：“我也記得，爹以前說過，李姨娘是他明媒正娶迎進門的。我挺好奇的，那個被防範得密不透風的時候，應該在軍營裏父親，是怎麽光明正大的將李姨娘你迎進門的呢？既然連爹想往家中捎一封家書都會懷疑，而收了李姨娘，卻沒有惹人懷疑，想來李姨娘的身份也不一樣吧？”
對呀！聞大伯狠狠拍了一下大腿，目光熱切的看向李氏。
聞芮已經看見了蘇氏心碎的模樣，可這是一個毒瘤，蘇氏早晚都必須要死心的。她不能因為害怕蘇氏傷心難過，而一直容忍退讓，因為蘇氏，而不敢向聞騰和李氏挑釁。
她轉過臉，強迫自己狠下心腸。
她說的那些話都是她的真是想法，但她卻不知道，自己猜測的最終答案，是不是和真相是一樣的。她也是賭。
如果是真的，蘇氏的地位穩固無比，就算以後不能讓蘇氏離開聞騰身邊，李氏也掀不起什麽大的風浪來；但如果……
想到另一種她不願意承認的可能性，聞芮的心都涼了一下，聊起眼簾，安靜的將聞老太婆和聞大伯他們看向李氏時，熱切無比的笑臉納入眼底，聞芮在心裏苦笑了一下，那麽，李氏就將在聞家稱王稱霸。
不過她更加相信結果是她預測的那一種。
大家都在等聞騰和李氏的答案。
如果隻是聞芮想知道，聞騰這會兒估計就直接發火拒絕回答了，可是……聞騰深深的看了聞老太婆和聞大伯他們一眼，低聲回道：“嗯，李氏她……將軍的確認識李氏，知根知底，所以不會懷疑李氏。”
聞老太婆立馬在臉上綻開菊花般的笑容，“哎喲，沒想到李氏竟然認識將軍啊……她剛來家裏的時候，我瞧見她，就覺得她氣度不一般，不是一般人，哈哈哈……”
聞芮看出了聞騰的猶豫和遲疑，雙眼發光，立馬追問道：“是嗎？沒想到李姨娘這麽大的來頭？不知道李姨娘究竟是什麽身份呢？娘家在哪裏？但李姨娘就算和將軍認識，那個時候你們不是在邊疆打仗嗎，李姨娘怎麽也會出現在那裏嗎？”
聞芮根本不給聞騰和李氏喘息的機會。
而她的這些問題，正好又戳中了聞老太婆和聞大伯他們的心窩子，他們也想知道李氏竟然是什麽大來頭呢！就連麵上和李氏親熱，實際心裏瞧不起李氏的秦氏，這會兒看李氏時，笑容也真誠熱情了許多。
聞騰忍不住了，惡狠狠的瞪了聞芮一眼。
聞芮不在乎，朝他嘻嘻一笑，“爹你瞪我幹嘛呢，這還有什麽不好說的嗎？”
“李氏，你說啊，咱們都是一家人，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聞老太婆對著李氏笑意盈盈的說道，“日後若是遇到了你娘家人，咱們也能當正經親家一般走動走動啊。”
李氏的嘴抿得緊緊的，像閉殼的河蚌一樣，撬不開。
如果聞騰和李氏在聞芮問出了這個問題後，快點回答了，哪怕是胡亂遍一個，聞老太婆和聞大伯他們也不會發現什麽。可一個低著頭不願意說話，一個黑著臉發狠，氣氛一下子就變成有些怪異了，聞老太婆他們的笑容收斂了許多。
聞芮會突然問這個問題，是聞騰和李氏沒有想到的，可以說他們大意了，也可以說是李氏在聞騰身邊太多年了，就算她出身不好，可在步步高升的聞騰身邊，大家都將她當成正頭娘子那般恭敬對待，哄得李氏也暈乎乎的，早就將自己引以為恥的身份給拋之腦後。
如果不是刻意提起，李氏都幾乎快要忘記以前的事情。
那都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都那麽久了。
李氏的神情有些恍惚。
在她陷入回憶的時候，聞騰的聲音也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