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拒絕行禮(一)
出乎了聞芮,甚至聞家所有人的意料,聞騰黑著臉,說的是:“蘇氏是我的妻子。李氏……與我並沒有婚帖。”
聞騰還是識時務的,知道蘇氏和李氏的身份,哪一個更加的名正言順。
就算他想讓李氏當他的妻子,現在也不是給她妻子名分的時候。
李氏立馬絞緊了手中的絹帕,死死咬住下唇,因為要維持一直以來,在聞騰麵前柔弱的形象,現在她連火氣,都不能像蘇氏和聞芮那樣對著聞騰發泄。
聞芮和蘇氏、聞沉他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聞騰。
一個在外麵陪了他那麽多年,還給他生了一對兒女的女人,他們都以為李氏對聞騰很重要,都做好了蘇氏被聞騰拋棄的準備了,沒想到……
沒想到聞騰最後竟然選擇了李氏。
不,也不算選擇。
蘇氏是糟糠發妻,蘇氏可以是美妾啊。兩全其美,坐擁齊人之福嘛!
被自己的女兒威脅著說出這句話,雖然這個是實話,但聞騰依然很不爽,眼神狠厲的瞪了聞芮一眼,冷笑問道:“這樣你們滿意了嗎?”
滿意啊!當然滿意。
聞芮眼角的餘光瞥到站在堂屋門口,剛轉身準備離開的李氏,馬上叫住了她:“李姨娘。”
一句稱呼,馬上就將李氏的身份給敲定下來了。
李氏身形立馬頓住,麵對著李氏背影的聞芮、蘇氏以及聞騰他們看不見李氏劇烈起伏的胸脯,和她扭曲的麵部表情,但看她定住後幾秒沒有動靜,也沒有立馬回過神看他們,大致也能猜出來她的心情不會太好。
當然了,哪怕不需要這些,光憑想象,聞芮和聞沉他們也能猜出來。
想來李氏跟著聞騰在外麵的這些年,沒少把自己當成女主人自居,耀武揚威。
“你叫她做什麽?”
聞芮還什麽事情都沒有做呢,聞騰先護上了。
“有兩件事,我需要找李姨娘。”聞芮說道,“第一件事,李姨娘是妾室,我娘是正室,方才我進來的時候,沒有看錯的話……李姨娘是叫我娘幫她洗衣服?”
這是來維護蘇氏,幫蘇氏算之前的賬了。
聞芮和聞沉來的突然,正好撞見的那一幕,想來也不是才開始的。估計在這幾天裏,蘇氏沒少被聞騰和李氏欺負。
想到這裏,聞芮和聞沉對了一個眼神,覺得有些奇怪,大房的人都出來,見到麵了,怎麽一直都沒有看見二房的人呢?
連薑氏和聞芝都不見人影。
不過聞芮現在暫時顧不上找薑氏和聞二伯他們。
李氏轉過身,麵上的笑容淡了許多,她也不看聞芮和蘇氏她們,隻盯著聞騰說道:“玉兒還小,褲子尿布換得勤,咱們路上急著趕路,來不及洗玉兒的衣裳,回家後丫鬟們也忙著照顧玉兒和麟兒,讓……”
李氏停頓了一下,有些艱難的叫出了“姐姐”兩個字,水光瀲灩,“讓姐姐幫忙洗一下玉兒的衣裳,妾之前也是征求過相公您與娘的同意的。現在大姑娘拿這件事來說事兒,妾實在是……”
淚珠子從眼角滑落下來,李氏哽咽了一下,說不出話來,伸手去擦淚水,“大姑娘這是看妾地位低,最好拿捏欺負呢!”
明明是李氏以下欺上,被李氏這三言兩語一說,倒是變成了聞芮故意欺負她了。
聞芮冷笑連連,在聞騰這個顛倒黑白,是非不分的親爹開口之前,搶先說道:“你少扯那些沒用的,我就問你,你是不是讓我娘幫你洗衣服了?”
李氏嘴角顫抖了一下,被聞芮的不接招給氣得不行。
“征求了我爹和奶奶的同意?那就是說,這個主意追根究底,還是你出的咯?你倒是有臉啊,還使喚起我娘來了。”聞芮輕蔑的扯起嘴角說道,“你這個妾室當得倒是挺好的,是欺負我們這兒是鄉下,沒見過妾室是怎麽幹活的是吧?”
“你……”
李氏被聞芮說得淚光點點,聞騰看不慣聞芮這副囂張的模樣,張開了口,剛吐出一個字,立馬就又被聞芮給堵了回去。
“第二件事,就是爹你讓我和我娘,向李姨娘道歉的事了。”
像是怕聞騰年紀大了,記性不太好,她孝順的幫忙把前麵的原因也一並給聞騰回憶了一遍:“因為李姨娘讓我娘洗衣裳,被我瞧見了,將衣服砸在李姨娘臉上,您覺得我和我娘欺負李姨娘了,所以讓我和我娘向李姨娘道歉。”
每一次說到“李姨娘”的時候,聞芮都加重了“李姨娘”三個字的讀音,聽在聞騰耳中,諷刺無比。
“行了!”聞騰惱羞成怒,對著聞芮大聲的吼道。
聞沉嗤笑:“你吼什麽吼呢。芮芮這會兒可是心平氣和的在跟你講道理,你剛剛不是張口閉口都是規矩,都是什麽尊上的嗎?這會兒你倒是給我們說說,李姨娘這種行為,是不是尊上啊?”
聞沉一口一個“你”,對著聞騰別說爹了,連一聲三叔都不願意喊。
他沒讀過多少書,剛才聞騰說的一大堆規矩之類的,他都沒記住,但不妨礙他理解其中的精髓啊。這會兒,就被他拿來對付聞騰了。
聞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臉色陰沉的看著聞沉和聞芮兄妹,兄妹兩個人毫不示弱的直直看了回去。
從在省城的客棧相遇開始,他們就一直站在彼此的對麵,針鋒相對,各不示弱。性格暴躁凶悍的聞騰也在遇到了聞沉聞芮兄妹開始,總是心裏慪著火氣,卻又拿他們沒有法子。
“你們到底想怎麽樣?”聞騰聲音冷冷的問道。
“不怎麽樣。”聞芮笑容淡淡的說道,“讓李姨娘給我娘道歉,再自個兒把這一堆衣服洗了就行了。”
“對了,李姨娘還沒有給我娘敬過茶吧?雖然我沒見過妾室進門該是怎麽樣的,但也聽說過不少,姨娘進門,該給主母下跪行禮,這才算禮數齊全,正兒八經的是聞家的人。”
李氏反應之快,當下立馬反駁:“我跟相公在北城的時候已經行過禮了。”
這是拒絕再給蘇氏下跪行禮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