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聞老太婆來了
聞老太婆來得太過突然了，把蘇氏和聞芮都給震懵了，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先問“她們怎麽攪得家裏雞犬不寧了”，還是該問“你怎麽知道我們住在這兒”。
但等回過神後，後一個問題就不用再問了，因為她們都看見了站在聞老太婆身後的聞芙。
聞芙知道了她們偷偷縣城買了院子，來了縣城後刻意打聽一番，知道她們的地址並不難。
於是問題就隻剩了前一個：“奶奶，我們怎麽敗家興災了？”
“你還有臉問！你還有臉問！”聞老太婆顯然氣得不輕，這次是動了真怒了，“你們母女兩個就是不安好心，見不得你大伯大堂哥一家好是吧？你大堂哥好好的一樁姻緣，就被你們母女給拆散了！”
聞芙板著臉冷冷說道：“你們以為李娘子沒有說是你們去告訴她的，我們就不知道了嗎？時間哪裏就這麽巧了，剛好那一天，剛好那個時辰，剛好你們離開了不久，她就想女兒，就來了。”
聞芮跟蘇氏對視了一眼，看樣子，那天的結果還是李婉清贏了，李夫人最後帶著李婉清回娘家去了，就是不知道李夫子後來過去了沒有。
“就因為你們，現在我大哥和大嫂和離了，家裏什麽都沒有了！那房東知道了我大哥的事情後，也要趕我大哥走，說這個月租滿就不讓我們住了，我們一家無家可歸，就要流落街頭。都怪你！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聞芙滿心滿眼都是洶湧的怒火。
如果大哥沒有和離，大嫂就還是她的親大嫂，李家就還是她們家的親家。那麽……顧秉之，也是大嫂爹的學生，到時，她或許可以找大嫂的娘幫忙……
可她還沒來得及做這些事情，美夢才剛剛開始，一切就都沒有了！
連一個素不相識的房東在知道了她大哥在賭之後，都嫌惡的不願意把房子租給他們了，如果顧氏也知道了這件事，秉之哥哥的娘會不會也很討厭她，她沒有機會嫁給他了？
同齡的姑娘都已經成親或者定親了，過了年，她就十七了，她什麽時候，又要去哪裏才能找到第二個顧秉之？
憤怒到最後，聞芙眼眶通紅，定定看著聞芮。
如果不是聞芙的眼神太凶，聞芮都以為聞芙開始脆弱，要心軟了。
“聞芮，你為什麽總是要跟我作對？你為什麽總是要跟我比？你放過我好不好？”
聞芮想笑，她從來都沒有跟她攀比過，是聞芙她自己，總是以自己為中心，隻要看見身邊那個女子有些地方出眾了，便將對方當做她的假想敵。
不過這話聞芙即聽不進去，聞芮也懶得說了。
她隻真誠的認錯：“奶奶你說的對，都是我跟我娘不好。”
聞芮慢條斯理，一個個的認錯悔恨：“是我們教壞了大堂哥，讓他去賭博；是我們慫恿大堂哥去偷大堂嫂的嫁妝銀子；是我們逼大堂哥把銀子拿去賭，不準他買宅子的。都是我們的錯，是我和我娘的錯。奶奶，這樣的懺悔夠真誠嗎？”
“你！”聞老太婆氣得手指發抖。
聞芮驟然收起假笑，臉上冷冰冰的沒有絲毫笑意，“奶奶，大堂哥自己的作的死，別想怪在其他人頭上。就算你們想賴，我們也不會替他背鍋收拾爛攤子。”
“哎呀，那家人的孫子原來是賭坊的常客啊……嘖嘖，經常去賭坊的人能是什麽好人啊。”
“要說我這老婆子雖然忒偏心了點，但這孫女也不是什麽好姑娘，瞧她對長輩說話的語氣，那趾高氣揚得，一點兒都不恭敬。”
就在聞老太婆氣憤得說不出話來的時候，周圍的竊竊私語湧入她的耳中，聞老太婆和聞芙瞬間漲紅了臉。不論好的壞的，站在這裏被人家指指點點，都是讓她們覺得很不舒服的事情。
聞老太婆從敲門上來鬧事開始，就來勢洶洶，氣焰囂張，聞芮家附近都是家境的四合院，很是吸引了一批閑來無事，坐在門口串門聊天的中年婦女。
劇情從顫巍巍的長輩含辛茹苦養大兒孫，上門找不孝孫女算賬，到原來老人太偏心，家中子孫太無能，劇情反轉得讓四周的街坊看得津津有味。
不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是她們最喜歡看的戲碼了。
薑還是老的辣，聞老太婆經曆的風風雨雨畢竟要多一些，聞芙已經羞惱得低下了頭，一個字也吭不出來了，聞老太婆還能瞪圓了眼睛，四處看了一圈，有誰偷看她，被她逮住了就瞪回去，瞪得看熱鬧的人尷尬的扭過頭。
“看看看，有什麽好看的。你們家沒有幾斤幾兩的破爛事啊！”聞老太婆拿出了在村裏吵架的架勢，雙手叉腰。
縣城的人有脾性溫和的，也不乏潑辣凶悍的，當下就站起來做茶壺狀直接懟回去：“這條街是你家的啊，我們就坐這兒你管得著嗎？不樂意讓我們看熱鬧，有本事就別在大街上吵啊。我呸！有個去賭坊的孫子能是什麽好東西，就知道欺負自家孫女，我看你這老婆子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直接懟聞老太婆的潑婦也不是真的就覺得聞芮有理，要偏幫她了，她隻是純粹的看不慣聞老太婆。
聞老太婆氣得七竅生煙，胳膊一甩，就要衝過去找那潑婦撕扯，聞芙跺腳，她們是上門來找聞芮幫忙解決她大哥的事情的，可不是跑這裏來跟不相幹的人吵架的啊！
聞芙趕忙去拉聞老太婆，卻被聞老太婆掄圓了的胳膊一甩，不偏不倚正好狠狠打在了聞芙好看的臉上。
聞老太婆愣了一下，看到聞芙被自己打得紅彤彤的臉，也冷靜下來了。
“哈哈哈哈哈……”看熱鬧的人和那潑婦發出了幸災樂禍的哈哈大笑聲。
聞芮看著眼前的這一切，隻覺得頭疼不已。
她和蘇氏才搬來這裏住沒多久呢，本來母女兩個一直是默默無聞，跟大家都不太熟的，這下好了，聞老太婆鬧這麽一出，她們以後每天進進出出，都該被人盯著看了。
“奶奶，芙堂姐，你們還是先進來說話吧。”聞芮無奈的歎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