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秦氏厭惡的兒子
聞學深是在十五歲的時候進入了縣城裏最昂貴，也是最有名的學堂裏上學的。聞沉也是這個時候跟著來縣城的，那個時候，他才十四歲不到。
說是讓他跟著一起去學堂上課，但其實聞沉一天學堂都沒進去過。
到了縣城，他那個在人前素來溫婉和氣的娘就冷著臉對他說：“你從小就沒怎麽讀書，去了學堂也隻是浪費銀子，你就不用去學堂了。以前在村裏你是怎麽混的，現在就依舊怎麽混吧。”
接著，他就看著那筆爺爺奶奶、二伯二嬸和三嬸她們一起湊出來的，給他和哥哥兩個人上學的銀子，被他娘全部都給了大哥聞學深。
聞沉的性子本就桀驁不馴，就算他自己的確不是一塊讀書的材料，不願意讀書隻想混，也不能忍受來自別人的侮辱。
尤其這樣侮辱對待他的人，還是他的親娘。
就衝著這口氣，聞沉真的去混了，下定決心，就算要混，也要混出一副模樣來給她瞧瞧。從那以後，他就隻有在聞學深休沐日的時候，跟著聞學深回家去，繼續欺騙大家。
不是所謂的不忍心讓爺爺奶奶伯父嬸娘們發現真相，辜負他們的一番好心，而是純粹的，每次回去，奶奶都會給他和聞學深拿銀子。
而那幾兩銀子，是實打實的落在了聞沉自己手裏的。
不過秦氏顯示早有準備，她那麽討厭差點兒害死了自己的二兒子，怎麽可能讓他這麽順心如意的從本就貧困的家裏拿銀子呢。聞沉拿的每一兩銀子，可都是她大兒子的。
漸漸的，聞沉在縣城裏不學無術，又開始混的名聲在家裏再次傳了起來。
再加上聞沉在縣城裏的確是在混，被來縣城的村裏人也瞧見了好幾次，聞老頭和聞老太婆他們也都相信了。
不過那個時候，聞沉在縣城裏也差不多混出了點兒小名聲，不像才開始的時候，隻能幹苦力活，去搬東西賺幾個饅頭錢，現在他能養活自己，吃飽喝足，沒有聞老太婆那幾兩銀子也能活下去。
於是，聞沉索性就順了秦氏的心意，不回去了。
他聽說過，大哥聞學深每個月依舊借了自己的名義，從聞老太婆那裏領了雙份的錢，他隻嗤之以鼻。
總而言之，聞沉並不是什麽好人，也沒有什麽難言之隱。
當手下的小弟問他：“那不是你堂妹嗎？你想對她好，直接光明正大的去跟她打招呼不就行了？幹嘛鬼鬼祟祟的啊？”
聞沉喝了一口酒沒說話，他眯起眼睛看著頭頂的半弦月，隻在心裏想著一件事。
分家時候，聞芮給聞學深說的話，聞學深那個外強中幹的人回了縣城後，就立馬告訴他了。聞沉詫異之餘，也忍不住開始提防她。
聞學深還了銀子後，賭坊的張哥似乎聽到了自己背著他私下借著賭坊賺銀子的事，他為了躲避嫌疑，安分了些時日，就把聞芮這件事給忘了，直到那天撞見了，認出她的同時，也才突然想了起來。
聞沉在心裏暗暗說道：“如果聞芮把他做的這件事給捅了出去，他也不會讓她好過。”
一旦聞家大房，他那耳根子軟又隻會死讀書，無能的父親，笑裏藏刀自私自利，和貪慕虛榮，好高騖遠的妹妹們知道了聞芮竟然在縣城裏能買的起宅子這件事，一定會一蜂窩的湧上來，聞芮甩都甩不掉。
與此同時，聞芮狠狠打了一個冷顫。
言歸正常，時間又回到當下的這一天，聞芮和蘇氏樂滋滋的去看宅子。
許多看出了蘇氏和聞芮她們的底氣，牙人那雙閱人無數的眼一眼就看出這母女倆人是真的有銀子買得起宅子，推銷得愈發用力。
雖然一連看了好幾家宅子，不是沒有入聞芮和蘇氏的眼，就是地理位置或者價格不合適。
牙人也不氣餒，跟聞芮和蘇氏在路邊的一個茶寮坐下來，喝口茶歇息一下後，問道：“夫人姑娘，不知道你們二位還有什麽比較具體的要求沒呢？再具體一點的？這樣我好給你們想想還有什麽宅子，帶你們去瞧。”
再具體的嘛？
聞芮想了想，“最好要有一口井。”
有井才有水，有水生活才方便，就像顧氏家裏一樣，有一口井。以前的聞家和現在她們的屋子，如果需要水，都要去附近的公井裏打水用，可麻煩了。
“好咧，還有嗎？”
蘇氏比較務實，溫柔的說道：“如果院子有土就好了，我想在院子裏種些菜。”
“這個好說，其實縣城裏許多人家都在自家院子裏種著菜呢。”
牙人又引導聞芮和蘇氏說了好多要求，才根據這些要求，又單子上理出了一些宅子。她們的要求全部都能實現，當然是不可能的，但有的宅子符合了她們的大多要求，可以讓她們去看看。
最後，聞芮她們真的在今天就找到了自己滿意的宅子。
這是一個小四合院，進了大門，便是方方正正的院子，院子裏有一口井，旁邊有個小角落裏原本養著原主人的花，蘇氏可以鏟了來種菜。
宅子三麵，正對著大門的這一麵是堂屋，西邊兩間屋子，分別是廚房，和放雜物的角屋，東邊也是兩間屋子，原主人家人應該少，一間住人，另一間被當成了書房。
聞芮和蘇氏一邊看房子，一邊想著她們母女倆可以一人一間屋子，住在這裏。不過這個念頭等到了堂屋的時候，差不多打消了。
走進堂屋裏麵，挺寬敞的，堂屋一明兩暗，明間是待客的，兩個暗間的麵積也不小，也能住人呢！而且竟然還有地龍！
聞芮小小的“哇”了一聲，冬天在廚房燒足了炭火，就能接通堂屋的地龍，把堂屋的兩張炕燒得暖烘烘的。
從聞芮和蘇氏麵上的表情，牙人就知道，這樁生意離成，隻差最後一步了。
三個人站在院子裏，牙人笑眯眯的問道：“夫人姑娘，你們覺得這宅子如何？”
蘇氏老實點頭：“挺好的。這宅子多少銀子呢？”
“不貴不貴……”牙人擺手說道，“這宅子的主人也是讀書人，因為要進京去，宅子賣得比較急，所以價格好說話，隻需要……”
牙人比了下手勢。
聞芮和蘇氏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