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聞學深的算計(二)
顧秉之一不留神,就將顧氏板著臉告誡他的話給說出來了:“秉之,論輩分你還得叫她一聲蘇姨。她可是你長輩!”
說完後,顧秉之哭笑不得,他娘和沈九一天都在想些什麽呢。
在家裏被顧氏這麽誤會了一通,顧秉之整個人都不好了,出來找沈九散散心透透氣,被沈九察覺出了他的不對勁,經不住沈九的詢問,他頭疼的就將這件事說了出來。
這會兒,看著沈九這嘚瑟樣,顧秉之有種深深的誤交損友的感覺。
沈九感慨:“其實聞芮妹妹挺不錯的,就是年齡小了點。顧姨急著抱孫子,怕是等不了聞芮妹妹長大了。”
顧秉之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十三歲也不小了,過兩年就能嫁人了。”
沈九:“……”
他一臉禽獸的指控表情看著顧秉之,“顧秉之啊顧秉之,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顧秉之!”
顧秉之與沈九那邊的插科打諢,聞芮和蘇氏不知道,隻覺得怎麽算了個賬出來,顧氏的態度格外小心翼翼呢?卻不知道顧氏是愧疚的,在得到了兒子肯定堅定的回答後,顧氏對自己無意間汙辱了蘇氏的清白而感到十分愧疚。
跟顧氏告別後,聞芮母子離開了顧家,懷揣著沉甸甸的錢袋子,向縣城的票行裏走去。
今天賣豆腐賺的錢跟昨天差不多,也還是一百來文,相差不了太多。裏麵除了賣豆腐的錢,還有昨天與今天聞芮她們賣豆腐皮的錢——本來是放在顧氏這裏的,但現在賺的錢太多了,經過建議,覺得還是將銅板換成碎銀子比較方便,於是錢又回到了聞芮的手上。
看了看天色,離回聞家村的最後一趟牛車還有一會兒時間,聞芮便提議先去票行換了銀子,也沒有多換,暫時先隻換了一兩銀子,剩下的打算等後麵湊齊一兩了,再來換。
回家後將那一百來文照舊交給聞老太婆,聞老太婆掂了掂錢袋子的重量,跟昨天的沒有太大差別,便直接拿回房間自己去數了。
今天的成功自然又引起了薑氏和聞芝她們的驚喜,再做豆腐皮的時候,大家都充滿了動力。
聞芮和蘇氏一連五六天都起早貪黑的做豆腐和做豆腐皮,沒有嫌苦喊累,勤快得連聞老太婆都忍不住側目。
後麵幾天,聞芮和顧氏她們差不多跟攤子附近的人都混熟了,連看管那一片的沈九手下的小混混也熟了,聞芮便也沒有再看見顧秉之和沈九來攤子。聽顧氏說,學堂這幾天有幾堂小考,不論是在學堂住宿的,還是在家自學的,這幾日都必須要去學堂。
“不過等考完了試,他們就又能休息幾天了,學堂會放幾天假。”顧氏說道。
聞芮點頭,不知道放假的這幾天大堂哥聞學深會不會回聞家。
等到誌文學堂放假的時候,聞芮她們的攤子也剛好擺滿了十天。後麵這幾天的收入每天都很平均,差不多就是一千文出頭。有那麽一兩次,聞芮見她們不信邪,覺得再多做些也能賣出去,於是就多做了一點兒,結果那兩天並沒有賣完。
給後麵賣豆腐皮自己回去煮的顧客多盛了許多,又請了看地頭的小混混吃了一頓飯,並且趁機請經過她們攤子跟前的酒樓采購管事吃了一碗,才差不多沒有浪費剩下,後麵顧氏、蘇氏她們再也沒有慫恿聞芮多做,反對她的意見了。
等這天下午收了攤子,回到顧家,聞芮開始算這十天的總賬。
“這幾日我們賺了有十三兩銀子。”聞芮說道,滿滿的笑容都將翹起的嘴角壓不下去,“不過咱們的調料這些也快要用完了,還有豆子也需要買,所以這三兩多的零頭,就暫時先拿出來,給顧大娘賣這些調料用。我和我娘沒住在縣城,有些事情不方便做,就要辛苦顧大娘你幫忙了。”
顧氏擺手:“這都是小事兒。”
“剩下的十兩銀子咱們就來分了。我堂妹聞芝是一成,就是一兩銀子;顧大娘是占了三成,這是三兩銀子。我和我娘一起占了六成,剩下的六兩銀子是我們的。”
顧氏接過三兩碎銀子,雖然她見過更多的銀子,可這三兩銀子也讓她喜不自勝:“這十天總算沒白忙活,也賺了三兩銀子。”
顧氏尚且這般高興,蘇氏就更別提了,激動的整個人都說不出話來。
六兩銀子,是單獨屬於她們的。蘇氏做夢都沒想過她和聞芮能夠賺到這麽多的銀子。這才十天啊!
聞芮緊緊握著蘇氏的手,“娘,隻要咱們能努力,肯定還會賺更多的銀子的!”
蘇氏用力的點頭。
聞芮將六兩銀子交給蘇氏,卻被她推了回來,“芮芮,這是你親手賺的,你自己保管拿著吧,娘不插手,也不能拿。”
“我的還不就是你的了嘛!”聞芮噘嘴。
顧氏在一旁湊趣兒:“可不是,你們是親母女,還分個你我彼此嗎?”
但蘇氏態度十分堅定的要聞芮自己拿著,“這是芮芮自己賺的第一筆銀子,意義不一樣。”
聞芮無奈,隻得收下。
大概在蘇氏心中,她的是聞芮的,聞芮的還是聞芮的吧。
這一點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大家愉快的心情,不過直到聞芮離開的時候,也沒有看見從學堂回來的顧秉之,她不免有些好奇,顧秉之十分重視顧氏這個娘,學堂和顧家都在縣城裏,距離這般的近,他竟然也一連好幾日都沒有回來看望一下顧氏,實在有些不對勁。
彼時的顧秉之正坐在學堂的一個小房間裏,不卑不亢的說道:“學堂是教書育人之處,而非審判定罪之所。私設刑堂,更是罪上加上。”
站在他對麵抬高了下頜,氣勢高傲的的聞學深冷冷一哼:“秉之兄可千萬不要不識好人心。我看在同窗幾載的份上,才好心沒將你送到衙門去,你倒反誣我私設刑堂。我不過學堂一普通學子,上有夫子,哪裏擔當得起這個罪名,秉之兄你是想將學堂和夫子也拖下水嗎?真是枉夫子對你這般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