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謀劃脫離
“哦？那你說吧。”顧如錦依舊淡笑。
周雪瑤眼光瞥了瞥童兒，意思是說，她要說的是私事，童兒不宜在場。
顧如錦卻說，“我待童兒如親生姐妹，她不是外人。”
周雪瑤咬了咬牙，還是問了出來，“妹妹為何在昨夜，把三公子……送去了錦蓮房裏？”
顧如錦嗤笑，就像是周雪瑤說了一個好笑的笑話。
周雪瑤不滿的瞪了她一眼，“你笑什麽？”
顧如錦慢慢斂了笑容，“錦蓮雖不是正房，卻也是三公子的人，送到她那兒，姐姐有什麽意見嗎？”
是啊，錦蓮是慕三的人，周雪瑤卻不是，她又有什麽資格來質問顧如錦這個問題。
周雪瑤的臉一下子就青了，一口銀牙就要被她咬個粉碎。顧如錦的話，她又怎會聽不明白。本來兩人之間達成共識，但昨日的不愉快讓顧如錦放棄了她，不，她不能被拋棄！
周雪瑤的臉色又轉換成了愧疚，她放下自己所謂的架子，向顧如錦賠罪。
“妹妹，如果你還在為昨日的事情生氣，那麽我向你道歉，我想過了，昨日定是我眼花看錯了，請妹妹不要介意。之前我們之間的約定，我希望還是繼續下去。你看，南麓公府那麽多人，你卻無依無靠。若哪日你困於她人之手，就沒人幫你了。”
周雪瑤像是說的條條是理，就連顧如錦也很佩服她，溫順起來的周雪瑤一點缺陷都沒有，讓人無可挑剔。
“姐姐說的什麽話，這南麓公府的人哪像姐姐說的那樣，如狼似虎。相比起真狼來說，我倒更怕披著羊皮的狼，從背後插人兩刀，讓人防不勝防。”
顧如錦說這話的時候意有所指，周雪瑤也聽懂了，臉色又是一變，不過這次很快就恢複了。
周雪瑤悻悻的笑了笑，“多一個人幫，總是好的。別人總沒有自家的姐妹親近。”
自家的姐妹才像一顆定時炸彈好吧，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把你炸的粉身碎骨了。
想是這麽想，顧如錦卻像考慮了一番，點點頭，“姐姐說的好像挺有道理。”
周雪瑤心中一喜，立馬道：“妹妹可不要放棄我們之間的合作，等我來了南麓公府，定會幫助你的。”
顧如錦和周雪瑤接觸的越久，越覺得自己當初看走眼了，本以為她是個聰明的人，到現在看來，也隻是偶爾不笨罷了。
不過，這樣的人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倒也十分棘手，不如賣她一個人情，就當買暫時的安寧。
“過兩日給你消息，你先回去吧。”
周雪瑤喜笑顏開的回去了，顧如錦卻是在思索另一個問題。把周雪瑤送到慕三身邊也不是辦法，就拿昨天來說，要不是棲雲子在，恐怕慕三真的要抓她圓房了。
本來利用昨天可以製造一個圓房的假象，可她也不願意，她想要遵循自己心裏的所想，為自己的幸福一戰。
顧如錦想，她是該盡快脫離南麓公府了，不管是為了棲雲子，還是為了她自己。
對了，昨日慕三嘟嘟囔囔說了些什麽，與皇宮合作的大單子！顧如錦的眼眸中似有一抹靈光劃過，心下已經有了算計。
有了計劃之後，還有個問題，顧如錦不知道那單子具體是什麽，隻言片語中她根本就下不了手。不過，要想知道具體情況，不用她去打聽，自有人會告知她的。
“童兒，我們去給母親請安。”
陰夫人住在荷香園，園子臨荷塘而建，在暑意嚴嚴的夏日，這裏卻是滿載荷香的，透著涼意，是最好不過的避暑聖地。
顧如錦敏銳察覺到，這南麓公府最好的屋子不是給老夫人居住的，而是陰夫人。看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還真不是蓋的，落寞的陰國公府雖然光輝不再，權勢卻還殘留了幾分。
走近荷香園，大片大片的荷花映入眼簾，翠色的荷葉與嬌紅的荷花交相輝映，怡人的芳香竄入鼻間，沁人心脾。
這邊的荷花開的最是繁茂，而這也隻能進了荷香園裏才能看得見，顧如錦心想著，這陰夫人倒也會享受，把美景關起來獨自欣賞。
“母親。”見到陰夫人的時候，陰夫人正躺在貴妃椅上，慵懶富貴，但臉色不太好的樣子。顧如錦規矩的行禮。
陰夫人隨意的“嗯”了一聲。
“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這是你回府以來，頭一次給我請安吧。”
顧如錦垂首道：“前段時間雜事太多，老夫人和父親的身體又一直不好，疏忽了母親這邊，顧如錦自當要賠罪的。”
陰夫人冷哼一聲，“得了，我也不要你來什麽請安，不在我麵前出現，我倒也圖個清靜。”
“這怎麽能行，給母親請安是天經地義的。三少爺忙於生意，無暇來母親跟前盡一份兒心，如錦作為三少爺的妻子，應該多來母親跟前走走的。這不，三少爺說近日有筆大單子，定會很忙。特地叮囑了如錦多幫母親分擔後堂之事。”
顧如錦像沒聽懂她的話，受寵若驚道。
顧如錦不說還好，一說陰夫人就來氣，慕正南接了皇宮的單子，本以為能交給遠兒去辦，可是慕正南一根筋的偏向了慕楓，這樣一來，皇宮的單子都被慕楓接了，這不打了遠兒的臉麽。以後慕楓可就代表了慕家形象了。
“忙忙忙！你家慕楓可真夠忙的！什麽單子都敢接！如錦，我還真得奉勸你一句，這單子雖然是皇宮下的，可厲害關係就擺在麵前。戎州的西城發生了瘟疫，慕楓負責的就是那邊的藥物。”
“你想，瘟疫是個什麽病，靠藥物也是治不活的，慕楓現在還好，待在南麓公府指揮也便罷了，到時候疫民大量死亡，就會有人牽扯到我們慕家的藥物，慕楓肯定是要親自出麵的，戎州那地方一去可就有可能回不來了。”
陰夫人這麽說著，心裏倒是舒坦了幾分。
慕楓的確隻是安排藥物配發，運送到那邊去的另有其人，這倒是撿了個輕鬆的活兒。她故意說的如此嚴重，也是為了嚇嚇顧如錦，不過說到後麵，連她自己都相信了有這般恐怖。
顧如錦心下已了然，果然刺激一下陰夫人，就會得到她想要的。不過，戎州西城瘟疫，她母親柳家在戎州東城，這樣蔓延下去，舅舅他們會不會有事？
顧如錦擔憂也是沒用的，柳家向來施善於人，再怎麽樣他們也不會自私的離開那裏，反而會選擇與疫民共同進退。顧如錦隻是默默的祈禱，好人定要有好報。
陰夫人說的沒有錯，慕楓的任務不重，貨真價實的是個閑差。他隻用簽個字把藥物調出庫就行了，其他事情都有人接替著辦。
顧如錦回房之後就修書一封，傳給雲苓山莊的柳紹。顧如錦知道，錦州與戎州相隔不過幾裏，在緊急用貨的情況下，慕楓會選擇用錦州的去補，況且，就算從別地運過去，到最後還是要經過錦州。
信交給了柳城，讓他親自交到柳紹的手上。
晚上，慕楓進了顧如錦的房間，卻看見顧如錦在寫寫畫畫什麽東西，專心致誌的樣子。
“如錦。”慕楓寵溺的喚了一聲。
顧如錦抬頭，衝著慕楓一笑，第一句話就是：“恭喜三少爺了。”
慕楓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坐在顧如錦的旁邊，“你知道了。”
“府裏都傳遍了，我想不知道都難啊。”
“你在畫什麽？”慕楓好奇道。
“這次的單子不同尋常，你一定要小心謹慎為好。我想過了，原來的記賬方式很容易出紕漏，而且內容繁雜，不便於查看，我想這幾天交給你另一種記賬方式。”
顧如錦心想，這幾天的時間，夠辦好這件事了。
“哦？”慕楓頓時來了興致。
這一夜，燭火燃到子時才熄，兩人皆是疲憊不堪，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日醒來時，顧如錦的身邊已經無人了。
“今晚把這些術語教給你，這個很重要。”
又是一晚過去。
好幾天過去，顧如錦有的沒的講了好幾天，錦州那邊終於傳來了消息，藥廬裏的藥被不知名人士搶購一空，後又被高價賣給戎州百姓，還是以慕家的名義。
這個舉動引起了戎州百姓的公怒，但沒有辦法，他們不得不用藥。現在市井上都流傳了，慕家人做的都是黑心的生意，一邊假心假意的送藥，一高價賣藥。
還有人說了，慕家指不定賣的是什麽藥呢，結果有些人就選擇了去遠處購買其他藥廬的藥，不再光顧慕家的藥廬。
“慕楓來過了？”顧如錦看見滿屋子的狼藉，心一痛。
她的青瓷花瓶碎成了三瓣，白玉茶壺零落滿地，晶瑩的渣子伴著水漬，已經不複原來的模樣，更重要的是她的祁紅雕花蘭木床也被砸斷了一根梁，這叫她晚上往哪兒睡。
顧如錦用腳趾一算都知道是慕楓，慕楓生意上出了紕漏，就找不快找到她身上來了。
“是，三少爺剛來，現又出府了。”童兒也看見了屋子裏慘烈的戰況，立馬道：“童兒這就收拾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