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清醒一點
青兒在一旁被感動壞了：“夫人好厲害啊，一句話就包含了這麽多的意思，青兒覺得好感動啊。”
“傻丫頭，你現在感動個什麽，等將來有一天你遇見你的那個他了以後，決定和他相守到白頭了以後，再來感受這個句子吧。”
顧如錦心裏，慢慢的都是棲雲子的影子。
“青兒才不要什麽相守到白頭的人呢，青兒隻想一直陪在夫人的身邊，永遠都不離開夫人。”
“傻丫頭，你總歸會嫁人，為妻為母的啊，別說這麽傻話了。”顧如錦很感謝身邊有想青兒和童兒這樣的丫鬟，死死效忠自己，幫助自己。
第二張紙上的字也幹了，顧如錦又揭開這張紙放到一邊，青兒在一旁研著墨，顧如錦抬起找好墨汁的毛筆，寫下來很久未讀過的詩詞：
薄霧濃雲愁永晝，瑞腦消金獸。佳節又重陽，玉枕紗櫥，半夜涼初透。東籬把酒黃昏胡，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這是李清照的詞，顧如錦以前體會不到這詩裏存在的韻味。總覺得她過於悲觀和自怨自艾了。可是現在卻不這樣了，好像自己身體裏有了這份情感並且變得沉重。
第一首詞顧如錦送給許久未謀麵的朋友，離開許久沒有一絲音訊的自己，空虛難熬之時常常想起他們，不知他們在時空另一頭過得好不好，是不是為人妻為人母，有沒有變瘦變美。也不知自己何時才能在見到他們。
第二張紙送給棲雲子，本來以為他便是自己那個正確的人，可以一直牽手到白頭，怎知命運弄人，他總把結局不相容的兩人人加在一起，相遇相知相識，最後卻分離。
第三張紙送給自己，一個人在異鄉拚搏努力已經很不容易，現在自己有是在另一個時空，這種孤獨和寂寥又怎能言說得好？
可是這些隻是心裏想想，寫完之後便全部放在油燈裏燒掉了，青兒差異的看著顧如錦：
“夫人，您這是？”
“寫出來心裏便輕鬆了許多，但是留下又怕留人把柄，這種心裏的東西，盡量不要留有實物的好。”
青兒點點頭，即便是跟著顧如錦摸爬滾打了這麽久，還是處於傻乎乎不懂得動腦的類型。
童兒這時候端著飯屜走了進來：
“夫人辛苦一天了，晚膳童兒讓出讓為您準備很風豐盛呢。”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安暗了下來，顧如錦摸摸肚子確實也很餓了，童兒把菜一道道端放在桌子上，青兒收了筆墨和紙研，這一邊收，眼神一邊往外麵瞅。
“青兒你這張望什麽呢？”
“我是想看看，三爺今兒晚上，會不會過來和夫人一起用膳啊。”
顧如錦笑了一下：“他不來才好啊，我一個人清淨。”
青兒雖然聽得夫人這樣說，但是心裏還是希望三爺能來陪陪夫人，夫人最近雖然看上去精神不錯，不停給自己找工作做，可是青兒知道夫人心裏的苦啊，她不過是麻痹自己不讓自己感到傷心。
她終究是女人，擁有逃不過的劫。
不知道是青兒這誠懇的心思打動了老天爺不成？慕楓真的來了，在童兒把菜全部擺放好之後，慕楓便帶著寒冷的風進來了。
“三爺您來了？”青兒以為是自己做夢，這可是生平第一次自己的期待成真啊：
“三爺您快坐。”青兒趕緊搬開凳子讓慕楓坐下。
“你怎麽每次就趕飯點兒來啊。”顧如錦一臉的不情願，把凳子往一邊挪了挪。
“怎麽，我到我夫人房裏吃個飯還不成了。”慕楓壞笑著也挪了挪凳子，往顧如錦身邊靠了靠。
青兒拿出為慕楓準備好的碗筷，便和童兒退下了。昏暗的天色陪著屋內昏黃的亮光。著實襯得顧如錦，美麗動人。
顧如錦想啊，這慕楓確實沒什麽地方可以去，在這雲苓山莊裏，大家吃飯都是在各自的房間裏，有各自的小廚房準備食物。這樣做符合每個人自己的胃口和習慣，並且不容易浪費食物。所以山莊裏無論是客人還是家人都隻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湊在一起吃法。
這慕楓一個大男人，自然是每天去妻子房裏吃飯。以前在單慧娘和周雪瑤那裏來回交替。可是現在出了這麽一檔子事兒，這慕楓也不想看見她們，便隻能來找顧如錦吃飯了不是。
“今兒聯係京城那邊的事，有消息了嗎？”
“每天應該能知道消息，我已經托人送出去了。”
“你呢，你那邊怎麽樣了？”
“今日單妹妹下午來了，與我聊了一會兒，便不早了就沒上山去谘詢梨花白的事情。”
“她來幹什麽？”慕楓就是喜歡吃牛肉，米飯上麵都堆得是牛肉一口一口往嘴裏送。
“看她親愛的表哥為什麽最近來我這裏不去她那裏了唄。”
慕楓無奈的搖了搖頭：“怎麽就不長記性呢，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能成熟一些。太累人了。”
這怕就是慕楓不願意去單慧娘那裏的原因吧，即便她打敗了周雪瑤，還是沒能拴住慕楓，到頭來來不是一場空。
“明日你與我一同上白雲觀，去討那梨花吧的方子吧。”
顧如錦不敢一個人麵對棲雲子，便想拉著慕楓，這樣自己心裏能鎮定一些吧。
慕楓一口便答應下來，和顧如錦一起去討梨花白製作方子的事兒，便繼續往嘴裏巴拉著米飯和牛肉，一邊吃一邊嘿嘿的傻笑著，怎麽看都不像是平常的慕楓。
“你今兒怎麽像孩子一樣。”顧如錦看慕楓笑自己也笑了。在門外麵偷偷聽他們說話的青兒和童兒相視一笑，做了默契的手勢，便一起離開了。
她們是聽見了屋裏麵傳出來的笑聲，覺得三爺今兒估計會留宿在夫人這裏吧，便開心的走開了。
“唉。”慕楓見顧如錦笑她，便放低了碗筷：“誰沒個童心，不過偽裝久了，便不會放鬆了。”
顧如錦不說話，安靜的看著慕楓，其實有誰生來就是盛氣淩人堅強好鬥的？不都是歲月的磨練，時間要麽會把你的菱角磨平要麽便會磨成更加鋒利的刀子。
而慕楓和周雪瑤，都屬於後者。
兩個被磨成刀子的人遇見一起，隻會電閃火花摩擦不斷，不可能想刀子和綢緞相遇一般，彼此包裹，彼此溫暖。
所以從最開始，周雪瑤就不該來找慕楓。不該陷入這場無止境的紛爭當中。
“何必要武裝的那麽累呢，別太逼著自己了。”顧如錦雖然嘴上這樣安慰著慕楓，可是自己有何嚐不是這樣呢，為了生活和自己，把自己壓迫的太緊了些不是嗎。
“反正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累與不累又何妨呢？”慕楓仰頭喝下一杯酒，又夾了一口菜。
“那我們今天不醉不歸！”慕楓索性放開了，舉起酒杯和顧如錦碰杯，而後又把手搭在顧如錦的肩膀上，嗬嗬嗬嗬的笑起來。
顧如錦這次沒有退開慕楓，他之前對她是厭惡的，覺得慕楓自私勢力，還花心。可是現在忽然看見了人家脆弱的的地方以後，便不再排斥他。
每個人，都值得擁有最好的不是嗎。
他們也隻是在自己努力為自己多的最棒的東西而已，我們為什麽就要下一個定義，認為他們是，壞人呢。
沒多少功夫慕楓便喝醉了，看來他的酒量也不過如此，他癱軟在桌子上沒做厲害不停的喊：
“來來來，喝酒！！老子今兒高興！”慕楓微弱的抬起頭，隨即就又癱軟了下去。
“行了你，都醉成這樣了就別再喝了。”
顧如錦忽略了一個定理，麵對醉酒的人，一定不能說他們喝醉了，因為他們一定會反抗掙紮說自己沒醉啊，自己還很清醒之類的話。
比如現在的慕楓。
“我沒醉！還能喝，如錦，來，走一個~”
說著慕楓為了證明自己真的沒醉，還準備起身，一不留神就摔倒在地上。
“喂喂！你小心點！”顧如錦準備去扶他，卻因為慕楓力氣太大把自己也拉到在了地上。
顧如錦無奈的搖搖頭，準備起身，慕楓卻一翻身吧所有重量都壓在了顧如錦身上。顧如錦怎麽推搡也推搡不開。
“慕楓你清醒一點啊，喂！慕楓！！”顧如錦叫這慕楓的名字，但是又不敢太大聲，她擔心聲音太大屋外的人以為這屋裏發生什麽事情了呢。
顧如錦可是領略過這摸不透風的古代傳遞信息的方式，可一點也不比那21世紀的網絡八卦傳的慢。
顧如錦深吸了一口氣，把全身力量都放在了手臂上，然後使勁一推，終於勉強把慕楓從身上退走。舒了一口氣準備起身。
偏偏不巧的慕楓又一個轉身，在一次把準備起身的顧如錦壓倒在地上。
“蒼天呐，救救我吧！”顧如錦苦著臉發出了內心的呼喊，可是不會有人聽見的了。
顧如錦掙紮了一會兒終於沒了力氣，躺在地上滿身都是汗，她偏了偏頭談著慕楓的臉頰。
其實慕楓長得也不賴，細嫩的皮膚和菱角分明的臉，他不像棲雲子長得那般柔情俊美，他比較像戰場上飽經風霜的老將，深邃的眼神裏滿是不羈與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