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樂極定生悲

  嶽芽兒被打得一愣，抬眼看到一個身材稍顯豐腴的童女正摩挲著手掌，眼神厭惡鄙夷的瞪著自己。


  “敢衝我們吠叫？你還真是嶽銘心養的愚忠看門狗！”豐腴童女說著，另一隻肥厚的手掌也高高揚了起來。


  嶽芽兒此時已憤怒得瞪圓了眼。


  一直以來，因為她經常要出門采藥為大世尊調養身子，生怕世尊獨自留在殿裏被別人欺辱，所以這麽多年來她一直賠著笑臉，哄著供著這些個“祖宗”。


  如今大世尊她……


  事已至此，她已經失去了繼續隱忍的理由。


  她猛然抬臂一擋，生生硬抗下了豐腴童女甩下來的巴掌。


  兩方劍拔弩張之際，銘心殿內忽而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是芽兒回來了嗎？”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嶽芽兒腦中有些懵，一時竟忘了閃躲再次結結實實的挨了豐腴童女一巴掌。


  那聲音是……嶽清九？這語氣如此淡定閑適，難道大世尊她還……活著？

  嶽芽兒捂著腫脹的臉頰，已無心戀戰，一個靈活轉身躍進了院內。


  在看到向來喜歡豔色的嶽清九，如今一身素淨的白，她的手和心同時涼了！

  身體再次瘋狂顫抖了起來，眼中頓時流出兩行清淚。


  她緊閉雙眼，咬緊牙關問道：“大世尊呢？”


  “在後院涼亭！”嶽清九一臉疑惑，搞不懂嶽芽兒為什麽一回來情緒就如此沮喪，是在外麵受了什麽委屈？

  她仔細看了看，發現芽兒手掌下捂著的兩頰已經紅腫，她剛要開口問及究竟，就聽嶽芽兒冷著聲音說道：“我既然答應大世尊會護你周全，就一定會做到！但不代表我不恨你！”


  說完，她帶著抽泣聲，轉身狂奔進了內堂。


  嶽清九的記憶裏，嶽芽兒是娘親摯友的遺孤，摯友病故之前將三歲的她托付給了娘親。


  由於小嶽芽兒是其他門派的後人，不可改拜醒花宮之人為師，想要留在大世尊身邊，隻能做個普通的童女。


  但娘親待她與待自己無二，都當成親生的在疼惜。


  嶽芽兒眼睜睜的看著娘親從鼎盛到衰敗，近些年身上每況愈下，惡疾越來越重。


  樂清九早知道，嶽芽兒痛恨自己，恨她是個天生廢柴，恨她拖垮了娘親！

  每次醍醐灌頂，嶽芽兒都會蜷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娘親吐血她就捂著嘴哭泣，生怕出聲會使得娘親分心而走火入魔。


  嶽清九深吸一口氣，即便是如今回過神來她依舊感覺胸口悶悶的，有種說不出來的苦楚。


  眼睜睜的看著娘親因為一個廢物從健康走向衰亡，自己還沒有理由去阻止，應該是很無助的吧！


  嶽清九不打算去思考如何讓嶽芽兒不恨自己，她現在隻想找個地方發泄一下心中憋悶，順帶著替自家人出出氣。


  她沒有回後院，而是緩步走到大殿門口，倚靠在門廊上，斜睨著幾個喜笑顏開著分揀藥材的童女。


  “不勞而獲，還可以拿回去邀功，幾位姐姐是不是非常開心？”嶽清九語氣平平，像是在閑話家常。


  但下一秒，她冷下了臉：“但聖人雲，樂極一定會生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