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真相
三日後書房內,“陛下,我等隻查出王飛似與桐國國主有書信來往,一個月前王妃似將什麽令牌交與前來助您的桐國國主。自那以後,王妃身子便慢慢的弱了下去。”
“替朕以修好兩國關係為由邀國主來我朝做客。”
“是。”
“國主可知,拂錦已去世。”白宸開口,平淡的語氣,似隻在陳述著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手中茶杯落地,國主說,“拂錦她,走時可痛苦?”
壓抑的氣氛,“她走時不痛苦。”良久無話,“拂錦一月前拿了一物給你,不知是何物?”白宸開口。
“我桐國皇室的秘密,怎能被人知曉。”國主淡淡地回答道。
“是白宸唐突了。若國主能如實相告,朕保證,百年內我國與桐國絕不會發生戰爭。”
國主略一思索,“好,我告訴你。不過,這與皇妹的死有關?”
“嗯。”
“鳳令,用於限製我的皇權之物。你應當明白,一個君主,他不會允許自己的權在別人手中,即使親妹妹也不行。是她用鳳令換我保你平安,助你奪位,皇妹她,當真是仁至義盡了!”
“是這樣的嗎?那鳳令為何交由女子掌管。”原來她竟是這般不舍得他受傷。
“其中緣由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可以回國查閱《國史》。待我明白,定告知。”國主說。
“那,拜托了。”
最後的最後,白宸終是明白了,那女子用她的命換他的命,換他君臨天下,即使她以為,他不愛她。他此生,辜負了一個多好的女子,君臨天下又如何,沒有你笑靨如花,我拿江山討誰歡。
他靜靜坐在龍椅上,想了很多很多。
他想起初見她時,她的調皮,驕傲,他拿劍指著他的樣子,真的很美。一下便撥動了他的心弦。再見,她也是著男裝,然而英姿勝男子。
她坐在馬背上,站在與她不同的陣營裏。後來他聽說她要嫁給他,他很高興,但彼時的他還沒有能護住她的能力,所以他隱藏他的關心,他的在乎,他的愛。他不知她會那般難過,他不知他竟將她推入絕望的深淵。
大婚那日,他不得不娶另一女子為妻,隻因那女子是皇兄那邊的人,他暫時還得韜光養晦,他知道她的屈辱與難堪,然而無力做什麽,他對自己說,沒關係,一切都會好的。
被困時,他看到她來救他,他險些壓抑不住自己的感情,但理智終究戰勝情感,終究又讓她難過了,他真是混蛋,真是笨蛋,從此以後他的生命中再也不會有那樣一個女子,拿劍指著他卻不會殺他,罵著他卻照顧著他。
他給她的金桐已經凋謝了,而此生,金桐都不會再開了。
原來竟是這樣的一個故事,黎清心想,倒也算得上可歌可泣了,愛一個人,哪怕他不愛自己,可是任然是舍不得他死,哪怕救他的代價是自己,也無怨無悔,這姑娘真心敢愛敢恨,是她黎清欣賞的性子。
黎清溫柔地取出了那女子的銀骨靈,同金骨靈放在一起,畢竟這兩個骨靈之間互相感應,密不可分,所以黎清便全了他們待在一起的心思,就像她也同樣希望那些彼此相愛的人,能夠一起走過風雨坎坷,哪怕千難萬險,最後能夠如願以償地走到一起,相伴到最後。
黎清收好了骨靈,將骨釵重新插入自己的青絲之中,然後便站在一旁,靜靜地等著那姑娘清醒過來。可是,黎清仍然覺得這一次她的情況並你不對勁,骨釵也輕微的異動,這一點她能感覺出來,畢竟現在的骨釵其實就等同於她自己。
她隻覺得自己取骨靈跟以往都不大相同,她好像越來越難壓製住自己的心潮湧動,仿佛被什麽東西控製了一般,這對黎清而言,可絕對不是一件什麽好事。她自己也非常討厭這種被控製,被束縛的感覺。
到底怎麽了?黎清想,也許就是因為墮魔的原因吧,所以她的心性也被影響得極深。因她這一世也是原身有著魔族血脈,母親又有妖力,然而她本身的靈魂卻是屬於天族,所以到底是不相符的,各方力量在她體內相互排斥,所以她的控製力才會越來越弱。
更何況,她身上還有魔尊玉言給的,娘親親自種下的黑色曼陀羅,這便又讓她的魔氣更強了幾分!黎清能感覺到自己的變化,但是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樣辦才好。黎清正在思索間,仿佛感受到了別處的目光。
於是,她看了看眼前還沒有睜開眼的姑娘,顯然那道目光並不是她,而後黎清便又看向麗娘,麗娘此時正頗為擔心地打量著那個女子,見她似乎還沒有轉醒的跡象,整張臉都透著擔心,然而麗娘內心裏又是相信黎清的,所以也沒有詢問黎清此時究竟是什麽情況?
既然不是眼前的這兩個女子,那剛才那道目光的源頭便一定是容澈。黎清雖沒有看到那究竟是怎樣的目光?但是總覺得仿佛他在擔心著她。而且,容澈這個人似乎時不時地在注意著她,關注她的衣食住行。黎清不是全然沒有察覺,她隻是懶得去同他計較罷了。
而眼下,她看過去的時候,容澈倒是沒有再看她,而也同麗娘一樣在注意著那女子的情況,然而黎清心下清楚,剛才他分明一直在打量著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黎清正想對容澈說些什麽,便突然聽到那女子有了動靜。
黎清順勢便看了過去,隻見那女子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仍是有些迷糊的樣子。她喃喃開口:“剛剛那是什麽?為何我的記憶裏會突然出現這些?”
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詢問。黎清便看著她的眼睛,那眼睛裏慢慢映出黎清的身影,越發清晰起來,黎清便知道她現在已經真正清醒了。
於是黎清開口說道:“姑娘不必詫異害怕,那是關於你前世的記憶,也是你前生的執念,是我剛才取出你體內的銀骨靈之時所殘留給你的記憶。”
“那是,我的前世?”那女子似乎又重複了一遍黎清的話,應該是覺得這事很讓人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