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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最喜歡你

  青花看了看齊讓,又看了看那些石頭,點了點頭,回答:“喜歡。但是,你找這麽多石頭來做什麽?”青花有些不解。


  聽到青花說喜歡,他心頭有些悶悶的,大概是他處處為她著想,把她當做女兒一樣來疼,她都沒有對他說喜歡。


  “哦,沒什麽,看你一塊石頭孤孤單單的,找個石頭來陪你玩,你選個最喜歡的吧,其餘我讓人送回去。”齊讓看著青花說,臉色倒一如既往,就是聲音有些不尋常,青花細細思索,齊讓不高興了,難道是吃醋?畢竟她原先隻有他一個玩伴,如今再選一個,他便不是唯一了。


  這小屁孩,有什麽不能直說嗎?青花有些無語,半響,她對齊讓說:“他們都沒有你漂亮,我最喜歡你了。”


  青花清楚地看到齊讓愣住了,然後麵色變紅,眼裏也出現驚喜,強自鎮定後,對著她佯裝生氣道:“你胡說八道什麽?”語氣卻溫柔的不像話。


  青花忍不住想笑。還沒等青花反應過來,齊讓已經張羅著叫人將那些石頭拿了出去,生怕她反悔一樣。


  青花白眼瞧著他,想說,大可不必如此,這些石頭雖跟她是同類,但都沒有修煉成精,她整天跟一塊石頭作伴又不好玩,所以自然不會選擇石頭啦,再漂亮也還隻是石頭。


  齊讓十七歲那年,娶了第一個太子側妃,是個溫柔的姑娘,一顰一笑都恰到好處,像是從畫中走出來似的,青花看了隻覺得齊讓豔福不淺。


  成親那天晚上,齊讓隔得醉醺醺的,回了自己的房間,好似忘了還有一個新娘子在等著他。他許是醉的狠了,隻趴在床上,也不說話,像在挺屍。


  青花看了半響,終是忍不住開口:“哎,你沒事吧?”


  齊讓沒有說話,青花又推了推他,似自言自語:“真醉的那麽狠?”


  模糊間,齊讓總算有了點反應。他拚著僅有的力氣推開青花,青花正有點莫名其妙,便聽到齊讓說:“沒碰我。你雖是父皇母後指定的人,但我並不喜歡你,我已有心儀之人,所以你隻需做好你側妃的位置,其餘的想都不想要。”


  聽完這番話,青花後知後覺,這不是對她說的,是對那位側妃說的。隻是,齊讓他有喜歡的人了,騙人的吧,他倆時常在一起,她怎麽從來沒有見他對哪位姑娘特別對待。


  青花細細思索半天,無果,隻得放棄。


  她將齊讓的鞋子脫掉,身子擺正,方便他睡得舒服點。


  齊讓突然開始嘟囔,麵上有些著急,青花湊近了聽,模模糊糊聽到他斷斷續續的語句:“青花,我,我……我喜歡你,娶妃不是,不是我的……本意。真的,你要,信我……”


  青花有些不敢相信她聽到的,但齊讓仍在說個不停,隻言片語間,她能夠聽懂他的意思,也能明白了他的心意。隻是仍是覺得有些難以接受,她不漂亮,不聰明,甚至連人類都不是,齊讓怎麽會瞎了眼喜歡上自己呢!


  想了半天,仍是找不出一個齊讓喜歡她自己的理由,臉卻是越來越紅,青花她後知後覺的開始羞澀了。


  變回了原型躺在她專屬的位置上,青花思緒複雜,腦子裏又像是一片空白。不知不覺這一夜也過去了,倒還算是平靜。


  齊讓醒來時,腦仁疼得厲害,用手碰了碰腦袋,隻覺昏沉,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為他會在那什麽側妃那兒呢!還好,他還是清白之身。


  起身下床,沒喚伺候的人,他輕輕走到青花所在的地方,看著青花似熟睡的模樣,嘴角不自覺揚起笑意。一大早看到她睡得香甜,他的心裏就感覺暖暖的。


  其實早在齊讓起身的那一刻,青花就醒了,隻是不動聲色,反正誰能看出一顆石頭是不是睡得好!

  看到齊讓突然對著他笑,她整顆心一顫,不帶這麽嚇人的,一大早就上演恐怖故事。


  以前還不覺得有什麽,可在無意知道齊讓的心意以後,她怎麽看齊讓怎麽覺得怪,尤其這笑,好滲人。


  青花仍是覺得有些無法接受,她是石頭。雖然不想承認,可她確實是哪種不大好看的石頭。而齊讓是人,又是尊貴無比的太子殿下。更甚者,他還擁有英俊帥氣的臉孔。簡直是接近完美的存在,能同他做好朋友她已經開心得不得了。可是,齊讓說他喜歡她,她該怎麽辦才好呢!


  青花自小一個人修煉,也是在孤獨中慢慢修煉成人形。周圍是有好些石頭,都應該是她的同伴。但是,他們的修為不及她高,從未跟她有過交談,她都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跟她一樣,可以說話。


  可青花知道,她是石頭,她未來的伴侶也應該是石頭,這是與生俱來的認知。她一直活得循規蹈矩,從未想過她還可以去喜歡齊讓。


  青花修成人形後,看過許多人間的話本,那麽多愛恨情仇,還有跨過種族的相愛,可最終,結果都不盡人意。


  董永偷走七仙女的衣裳,成就一段姻緣,七仙女被狠狠懲罰。他們最終卻被王母用簪子畫下一道天河,一年隻得相見那麽一次。日日活在相思裏,苦相思兮相思苦。


  白娘子為報恩對許仙以身相許,可許仙卻在知道白娘子是蛇是騙她喝下雄黃酒,痛苦現出原形,落發為僧,不講半死夫妻情分,而白娘子最後落得個被困西湖雷峰塔的下場。


  青花體會不到他們如何愛的死去活來,她隻是悟出了一個道理,物種不同不能相愛,否則必有一方不得好死。而那傷亡慘重的一方,基本非人。所以就是說,如果她和齊讓在一起了,那她最後定不會有好下場。


  理智與情感的抉擇,青花自己也不知道她該怎麽做。齊讓待她很好,真的好的不得了。


  青花還記得他上次為了躲開通房大丫頭,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個月。對旁人來說,這也許不算什麽,可齊讓是十分活躍的性子,這於他而言,簡直是天大的折磨。而這一次,他沒有跟側妃洞房,不知等待他的又會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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