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都是漂亮惹的禍VIII
常安還未下車,就遠遠看到季李和幾位警隊同事站在辦公樓下翹首以盼,麵色焦急。
出租車平穩停下,二人迅速下了車,季李也沒多做寒暄,直接領著他們往警隊的大會議廳走去。
聽季李說,那裏就是顧黎等會兒做簡報的地方,屆時還有部分媒體會進行現場采訪。
在踏進會議廳前,常安望了顧黎一眼,眸中閃著微光,似乎有種不安的感覺。
正當她失神時,身旁猛地響起一道低沉而清冽的聲音“雙目無神,眼神渙散,眉頭輕蹙,唇角下抿,臉色陰鬱……你是在害怕?”
常安辯駁“我……我才沒有!”
“那為什麽我剛剛在你臉上看到了不安?你的表情明明在說你害怕,就算你極力隱藏,但眼神根本騙不了人。”
常安微囧,大神果然是大神,敏銳而又精準,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思。畢竟,她的臉色在外人看來是真的很平靜。
她呆站在原地,閃躲著顧黎鷹隼般的目光,卻是沒再多做辯解。
可他的眸光依舊盯著她,有種不依不撓的感覺,像是在等她親口承認她在害怕,他悠悠開口“你在害怕什麽?”
常安撫額,隻得將心中的擔憂說了出來“還不是因為你?”
“我?”顧黎的聲音裏有了一絲起伏,帶著疑惑。
這一次,終於輪到顧黎呆了。常安微微一笑,“還不是你……馬上就要去會議大廳做簡報了。”
“什麽?”顧黎像是沒有聽清楚,俯身靠近,四目相對,修長的指尖貼在常安的額頭,語氣幽淡道“你……病了?那得記得吃藥。”
顧黎突如其然地靠近,讓常安怔了一下,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與他拉開了距離。
過後,她又氣又惱地反擊“誰叫你那麽毒舌?等會還有媒體在場,你這樣傲慢冷漠,報告現場簡直是火葬場!我都不敢想象。”
“果然,女人就是喜歡想一些缺乏事實依據的事實,杞人憂天。”說話時,顧黎臉上露出了一絲絲的嫌棄意味。
“我沒有在開玩笑!”常安聽了顧黎說的話,越發覺得不安了。
她頓了幾秒後,又補充道“會議室裏麵坐著的,都是盡心盡職的好警察。我不否認,關於破案,在場沒有一個人比你厲害,可你不能因為這樣,就諷刺、嘲笑他們。
論專業,他們確實比不過你,可每一個為老百姓來回奔走的人民警察,都值得被尊敬。他們一樣在努力,憑借自己的力量,維護一整個城市的和平。
所以,請你做作報告的時候,耐心一點,語氣平和一點,不要那麽傲嬌毒舌,好嗎?”
常安一股腦兒把心裏的話都說了出來,也不怪她會這麽想,誰叫顧黎平時那麽淡漠,出口必傷人,一傷還傷的不輕。
隨口說的一句話,都能讓人氣個半死,憋出內傷。重點是,他之前對警察的態度,實在是一言難盡……
哎,想到這兒,常安在心底輕歎了口氣,希望等會兒大神能夠聽她的勸告吧,常安默默祈禱。
顧黎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言論給震住了,微微一愣,好半晌才直起身子,扯了扯西裝領帶。
目光慢慢聚焦在她的臉上,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望著她,語氣極其傲慢“我看你不是病了,而是沒帶腦子出門吧?
都腦補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看來趙簡說的不錯,女人就是喜歡胡思亂想。”
常安怔住,又覺委屈,明明她是在為他擔心,對方不領情也就算了,還一如既往的毒舌。
她有些抓狂,張了張嘴,想開口罵他,可最後還是努力忍了下來,皮笑肉不笑地衝他咧了咧嘴。
顧黎唇角一勾,似乎有些享受常安被氣的跳腳的樣子,然後就聽到他說“我從來不會浪費時間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
我嘲笑別人隻會是因為彼此的智力水平不在同一層麵上,無法進行正常的交流,而不是利用自己的專業優勢去碾壓。”
說完,顧黎瀟灑轉身,邁步進了議會大廳。常安望著他的背影,輕輕舒了口氣,旋即整理了一下思緒,快步跟了進去。
顧黎進門時,大家都已經入座,他略過了眾人的客套寒暄,沒說一句廢話,徑直走上講台,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認真演講的他,專注、嚴肅。全程敘述流暢,沒有一絲停頓,而且還是在沒有手稿的情況下,似乎所有有關於案件的內容都印在了他的腦海裏。
梳理完案件內容後,他又開始解釋他提出的那些推論“我說過,凶手不僅僅是在強、暴受害者,以獲得快感,更有甚者是在發泄,是在精神世界裏強、暴這整一座城市。
從死者的姿勢以及視頻拍攝時的方位來看,凶手在進行強、暴時,采取的是後、入式體位。而且,施暴過程中選擇在製高點麵向政、府大樓,這是一種具有挑釁意味的做法。
它象征著凶手在行凶時,渴望征服,不僅僅是想征服受害者,更是想征服這整一座城市。
如此,他在現實生活中多半是一個失敗者,是一個不被重視的小透明角色,生活拮據,失意到了極點。
而且,凶手以這樣一種變態的性虐殺作為發泄方式,這就說明,他的內心已經扭曲變形,無法與異性建立正常的社交關係。
這也從側方麵說明,他長期生活在沒有異性的環境中,極大可能在他小時候父母就離異了,缺少了女性的關懷,才導致了他性格、精神上留有重大缺陷。
同時,會采取奸殺式做法,說明這個人年齡不會太大,荷爾蒙分泌旺盛,對於性又有著強烈渴求,想體驗這種交合的快感,所以他應該青春正健。
但由於他的性格問題,導致他無法正常與女性建立長期友好的社交關係,所以他內心渴求得不到滿足,無處發泄自己內心的。
常年在工地工作,可想而知,他的收入不可能高到哪裏去,收入微薄,那就意味著根本沒錢出入一些風月場所。
既然無法直接從身體上滿足自身需求,他隻能退而求其次,去一些低級的影音租賃地點,價格便宜,能讓他承受的起,比如說小型錄像廳。
原本他扭曲的心理還能得到控製,可是在近期,他受到了刺激,才加劇了他的變態心理,就比如說他的領導對他一頓謾罵,然後又受到了處罰。
而在那個時間段裏,他應該也見過他的母親,兩個人見麵時,聊天過程並不愉快,他的母親也對他冷嘲熱諷,讓他病態的心理加劇。
以至於更加仇恨他的母親,也更仇恨這個社會,所以他才想要報複。
關於幾起案件的案發地點,都是新建樓盤的頂樓天台,不僅僅是凶手有征服整座城市的野心,同時也意味著,他熟悉這類場地。因此,凶手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一名施工隊的從業人員。
幾位受害人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女性,所以,凶手想要與她們進行短暫交談肯定需要一定的文化水平。
他又能在特定的時間將死者約到指定的地點,勢必需要對自己進行包裝,置辦一身看起來體麵的行頭。因為他不善交際,所以能夠有效捕獲那些受害者的心,就需要花不少的錢。
可這,需要花費不少的錢,但生活拮據的他,肯定是無法拿出那麽多錢的,所以隻可能是到處去借。他與工地的人相處並不融洽,所以隻會是在各種小型借貸網站上借錢……”
顧黎演講完,台下眾人默然點頭。當推理的過程被他詳細解說過後,一切終歸於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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