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劍譜,揮劍百萬次
內視丹田,靈力縷縷,又似溪水般“汩汩”流淌進了四肢百骸,夏淵的嘴角掛著笑容。
納氣中期的靈力,比之納氣初期,至少渾厚了一倍有餘。
這也難怪有人常說,相差一個境界,就如相隔天塹溝壑,難以逾越。
一個天,一個地,而這,就是差距,不可置疑。
夏淵從小溪裏站起了身,便上了岸,發間的水珠兒滴落而下,劃過了他那算不上壯碩,倒也白白淨淨的身軀。
“沒上升一個境界,就會洗經伐髓,這種通透的感覺,倒也奇妙。”
夏淵拿出一套幹淨的衣服,穿在身上後,便來到酒桌前,緩緩的坐了下去。
身前的杯中還有酒,可不能浪費了。
“這酒挺好,若是酒癲子老前輩喝上一口,怕是會讚不絕口,可惜的是,沒有找陳無念要上一壇子酒。”
夏淵喝完杯中酒後,心裏倒是不由自主的想到酒癲子老道人,這個看似邋遢的老人,嗜酒如命,稱他為酒中仙,酒中鬼也不為過了。
醉眼看世界,瘋瘋癲癲的模樣,活的卻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突破納氣中期後,境界平穩,倒是省下了穩固境界的時間,這也就是厚積薄發的好處了。”
夏淵放下了酒杯,便握劍於手,隨後站起了身,他就在酒桌旁,綠樹下,演練起了劍譜的第一劍,相思!
手中有劍,劍出了無痕,劍出了無聲,劍招名為相思,卻是要出劍,斬斷相思。
一劍揮出後,夏淵的身體突然一陣顫抖,手中的粗坯劍胎差點握不住,崩飛了出去。
夏淵一劍駭然的急忙收回了劍,此時的他心有餘悸。“太上無情十三劍,招招式式也都牢記於心,這揮出去的劍又怎會如此生硬,重逾千鈞,連劍都差點握不住了。難道真的要揮劍百萬次,才能初入門庭,窺探其真意?”
這一劍,仿佛掏空了夏淵體內的所有氣力,他身體一矮,頓時跌坐在地,口中大喘了幾口粗氣。
粗坯劍胎插在地上,墨黑的劍身,讓夏淵一時間,看的有些出了神。
“揮劍百萬次,這是什麽神仙劍法?”
夏淵伸手摘下了身邊的一顆野草,輕咬在嘴裏,隨後便雙手枕在了腦後,躺在了草地上,嘴裏咀嚼著野草,又任由那顆野草淡淡的苦味在嘴裏化開。
“要揮劍百萬次,我現在就連一招半式都不能完完整整的使出,唉,急不來的。”
夏淵微眯著雙眼,遙望著萬裏無雲的天際,他也就隻有這麽寬慰著自己。
船到橋頭自然直,夏淵並不是隻認死理的人。
陳無念走了之後,這方小世界裏也就隻剩下了夏淵一人。
劍,劍練不了,又沒有人和他說話打發時間,這樣著實顯得無趣了些。
眼前,兩三隻小雀兒,在空中嬉戲打鬧著,它們口中銜著枯枝黃葉,在樹上歡快的築著巢,這一切,也盡收了夏淵眼底。
“呸!”
夏淵吐出了嘴裏的野草,一下就翻坐起了身,伸手抽出了插在地上的粗坯劍胎,持劍而立。“爺爺能一劍下起人間劍雨,我亦能一劍,劍開人間。不就是揮劍百萬次嗎?我奉陪了便是,一直陪你到底。”
手中一劍,猛然揮出,之下而上形成了一股撩勢,劍出何人擋?
不過,當夏淵揮劍於半空時,手中的粗坯劍胎卻是“啪”的一聲,掉落在地,還是那般,劍太重了,他握不住。
“再來!”
夏淵彎腰,伸手撿起了粗坯劍胎,腳下跨開,擺出架勢,再一次的揮出手中劍。
“啪嗒!”
一個重心不穩,夏淵栽突然倒在地,手中的粗坯劍胎瞬間向著麵門飛來,一縷寒光閃爍而出,斬掉了他臉頰上的幾縷發絲後,穩穩的插在了他的身後。
劍,離酒桌很近。
“我還真就不信了這個邪,揮不出完整的一劍來。”
發絲落在身下,夏淵用指尖輕碾了幾下,若是再近上分毫,那斬斷的就不是他的發絲了。
揮劍百萬次,雖是遙遙無期,倘若揮劍百次,應該不是問題。
夏淵並沒有絲毫的氣餒,反而鬥誌昂揚,往往登天路者,哪一個不是苦練出頭的。
“再來!”
夏淵伸手拔出了粗坯劍胎,這也是他揮出的第三劍了。
接下來的酒桌前,大樹下,一個少年就是手中劍落,彎腰撿劍,再揮出手中的劍,夏淵周而複始,始終重複著同一個動作,直到連續揮劍二十次後,才能勉強的,完完整整的施展了劍譜第一劍,相思。
隻不過,他的動作生硬,且餘力不足,完全沒有劍譜上的行雲流水之美,一劍傾山河之勢!
“揮劍二十次,才能堪堪施展出完整的一劍,也就隻是照著老虎畫貓罷了。”
夏淵頓時累癱在了地上,口中亦是在喘息著粗氣,並且體內的靈力也已經耗盡了,等他吞服了最後一顆回靈丹後,便立即盤腿,恢複起了體內的靈力。
等到揮劍百次後,這一劍,相思,應該就能神似了劍譜幾分。
…………………
玉清上宮內。
“大哥,這裏的陣法太多了,而這裏的陣法,應該是被玉皇頂的靈獸王給控製了,如今公子不知去了何處,若是再拖延下去,我們就會違背將軍的軍令。”
方右雙手握著斬首大刀,刀光大開大合,橫掃了周身一片,他腳下的步伐接連跨出,走到了方左的身旁,神色很是陰沉。
方左手中斷矛猛然擲出,如一輪烈日當空,那圍住他們的殺陣,頓時猶如玻璃碎片般,“哢哢哢”崩裂成了虛無。“違背軍令,我們回去受罰事小,若是連累公子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就是以死都不能謝罪,公子是有大氣運的人,或許能讓我們神國,重新看見身後的萬家燈火,為我們亮著。”
手握斷矛,方左腳下一跺,瞬間身化殘影,如大日落輝,他似乎看見了一朵無葉的花,盛開在了虛空,那是酆都城的曼珠沙華。
方右手中斬首大刀忽然一震,頓時刀光漱漱,遍地滿是寒芒現,有一刀斬盡百萬敵軍之勇。“大哥,等我。”方右提刀跟在了方左的身側,他們兩人的速度很快。
而在另一方,一杆血色長槍,劃破長空,如一道長虹貫日,瞬間敗碎了眼前的殺陣,一襲血衣陰沉了麵孔,欺身而上,他看見了一隻斷手。
“冷丫頭,我們也走,酆都城的曼珠沙華,老頭子我給你奪來,入藥後,就可以把你體內的舊疾給治好。”
酒癲子老道人渾身的衣袍鼓動著,他猛的伸出右手,憑空而握,一隻大手突然落下,轉瞬之間便掃平了眼前的道路。
“多謝黃老前輩,還記得冷丫頭的舊疾,冷丫頭不願做幻天宮的宮主,隻想跟在黃老前輩的身邊,伺候著前輩。”
在冷如霜小的時候,曾向一個衣著富貴的公子討要過吃食,她伸出髒兮兮的小手,拉了拉富貴公子的衣角,卻被富貴公子怒吼了一聲“哪裏來的野丫頭”後,便伸出一腳,就把冷小丫頭瘦小可憐的身體踹倒在了一旁,隨後,那富貴公子一甩衣袖,就揚長而去了。
而冷小丫頭則捂著肚子,蜷縮起了身體,在街邊瑟瑟發抖著,街上的行路之人不少,卻沒有一人上前詢問過。隻有衣衫襤褸,穿著破鞋,頭發亂糟糟的酒癲子老道人,把手中的酒葫蘆別在了腰間,便伸出雙手,把冷小丫頭抱在了懷裏,離開後,隻在街邊留下了一聲長歎。“人如螻蟻,在這亂世之中,命比紙薄,輕如草芥,太多的人心似寒鐵。”
也正是因為富貴公子的那一腳,踢碎了冷小丫頭的丹田,之後雖然被酒癲子老道人給強行的凝聚好了,卻也落下了舊疾纏身。
“冷丫頭,我記得你這是第二次說過這句話了,第一次你還小,我就買了你最愛吃的糖葫蘆給你打發去了幻天宮。這第二次嘛,我就用曼珠沙華給你打發了,再者說來,老頭子我行將就木,都快半截入土的人了,還要你伺候個什麽勁兒!”
殺陣碎,酒癲子老道人搖了搖頭,負手走在了前麵,模樣倒是不急不緩。“夏淵那個臭小子,不知道上哪瀟灑去了。這不,這個臭小子一失蹤,瞬間就讓鬼林的兩個人和血衣侯急得都上火了。”
冷如霜抬腳便跟了上去,她的倔脾氣也上來了。“以前是冷丫頭小,老前輩可以當做是一句玩笑話,如今冷丫頭是一宗之主,再說出此話,那就是鐵了心要跟在老前輩的身後了。”
冷如霜說的話雖然輕,卻很是堅決。
“冷丫頭,此事容後再說,老頭子我先去拿了曼珠沙華,可不能讓那血衣侯捷足先登了。”
酒癲子老道人的眼角,看見了三道光影在前,他丟下一句話後,一身道袍擺動著,腳下突然加快了速度,似一縷青煙飄過。
“以前是冷丫頭小,好打發,至於現在嘛,老前輩,你的希望怕是要落空了。”
冷如霜眸如秋水,不起絲毫的波瀾,手中提劍,緊緊的跟在了酒癲子老道人的身後。
………………
宮殿內,一道金光悄然閃過虛空,鬼鬼祟祟的樣子,沒有留下一絲的聲響。
定睛細看,那道鬼祟的金光,就是九劫蠶縮小後的身影,巴掌般大小。
“何天,我來了,做好準備了嗎?”
九劫蠶咧嘴一笑,雙眼精光閃過,盡顯了不懷好意。
“啊………”
一直捂著胯下的何天,突然又發出了一聲驚天怒吼,隨後就見他應聲倒底,臉色煞白,雙腿夾的更加緊了。
“孽畜,這是第四次了,掏了我襠四次了。”
劇痛通過脊梁,傳遍了四肢百骸,何天死死的捂著襠,在地上翻滾著,臉色又紅,又白,一個是被氣的,一個是被痛的。
此恨綿綿無絕期,更如江海翻滾不休!
“過癮啊,王黑子教的這一手,果真是屢試不爽。嗯,這招天龍手,我倒是越來越熟練了,有著很明顯的進步,不錯。”
一擊得手後,九劫蠶嘿嘿直笑著自誇了一句,便悄然的退走了。
至於任老九,天屠,九劫蠶眼下也沒什麽時間再去戲耍他們了。
“時辰到了,小九,我們趕緊走,無念大姐已經在大白哪裏等我們了。”
一聲催促,突然傳進了九劫蠶的耳裏。
(本章來的有些遲了,本人深感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