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唯利,可讓人忘了恩義
“夜姬,你我皆屬同門,也同拜一人為師,平日裏更是師姐師弟相稱,你卻為了影決,不惜殘殺同門師弟,若是師傅得知你的所作所為,你認為你的家人還有命離開宗門嗎?”
幾具屍體躺在青年的腳邊,他踩著鮮血,手中的一柄寒刀橫在了空中,直指著眼前的女子。
青年豎目,他的左手垂在了身側,鮮血順著指尖滴落在了地上,顯然是負傷不輕。
“楚風,禁製還未打開,影決還未見到,我們幾人中,你便是最先動手的一個,是否有太過心急了些。殺了同門師弟,卻又怪罪於我,難怪師傅他老人家最疼愛的就是你了。”
夜姬掩嘴輕笑著,笑的彎了腰。“師傅有一寶物,二師弟應該也是覬覦已久了吧,就是不知道二師弟準備多久動手呢?”
“至於師傅能不能得知今日之事,死人是不是通風報信的。”
在有溫度的血肉下,難以隱藏的便是那顆冰冷的心,夜姬一時間笑的花枝亂顫,眼角邊也是笑出了點點的淚花,“師傅當真是老糊塗了。”
“夜姬,你找死。”
楚風眉目一狠,手中的寒刀一轉,一道虛幻的刀影劈出,薄如蟬翼,也切開了風。
而楚風的腳下一點,他的身影瞬間彈出,口中亦是發出了一陣低喝,手中的寒刀或劈,或砍,皆是直取夜姬的要害之處。
“秋蟬刀法,師傅他老人家果真是對你疼愛有加啊。”
刀影攜帶的氣勁襲來,吹的夜姬的發絲胡亂飛舞著,而在她的周身亦有好幾道寒芒在閃動,似星光點點。
刀刀殺意十足,也是刀刀狠辣萬分,又何來那同門之情。
“楚風,這便是你口中的師姐弟之情誼嗎?”
夜姬的身影後退著,她手中的玉笛放在紅唇邊,一首靡靡之音頓時流轉而出,由低沉到高昂也就隻在瞬間。
“轟………”
音無影,卻無孔不入,又似一雙大手,橫推而過,道道的刀影瞬間被撕裂,狂風在湧動,吹的草木彎了腰。
“哇……”
楚風麵色一白,身體後退著,至到半跪在地,他的口中頓時噴出了一口鮮血,雙眸充滿了駭然。“夜姬,你竟然是納氣後期的修為!”
又一陣笛音響起,似一柄狂刀,斬掉了楚風的握刀之手,瞬間之事,楚風麵色慘白的來不及反應。
“啊!你若是殺了我,師傅定然不會饒了你和你的家人。”
楚風捂著斷臂處,模樣猙獰。
夜姬放下了玉笛,把雙手負在了身後,眉開眼笑的蹦跳著走了過去。“來上古遺跡的前一天,我就悄然突破了,我之所以隱藏了修為,就是怕二師弟你作妖啊。”
夜姬的笛音很妖魔,即使藏匿在遠處的夏淵,亦是受到了些許的影響,唯有運轉了九世輪回經文,這才無恙。“這同門的師姐弟,都是一丘之貉。”
唯利,可讓他們忘記了同門之情,師門之恩義。世態炎涼,也不止是發生在他們的身上,弱肉強食,爾虞我詐,誰又不是在為自己而戰。
跟前,夜姬手裏把玩著玉笛,笑看著楚風。
“哼!”
斷臂之痛,讓楚風唇齒打顫,也一直在強忍著,鼻尖滴落下了豆大點的汗珠兒,他的雙腿卻是突然跪在了地上。“大師姐,還請饒我一命,是我鬼迷了心竅,才會和大師姐為敵。”
“嘖嘖嘖,男兒膝下有黃金,二師弟這是做甚,這就是師傅疼愛有加的徒弟嗎?”
夜姬笑的越發的燦爛,手中玉笛的起落之下,一抹血花劃過了虛空,很是妖豔。
“噗通!”
楚風頓時身首異處,他的頭顱在地上滾出了很遠,瞪大了雙眸,死不瞑目,一時間鮮血如注,而楚風也就成為了此地的一具無頭倒屍。
“禁製還沒打開,人就死完了,影決不能拱手讓了他人。”
夜姬蹙眉,抬腳就把楚風的屍體踢向了別處,落在了一處較高的草叢裏,不見了蹤影。
“不知是哪位宗門的道友,看也看夠了,不知可否出來一敘。”
夜姬笑盈盈的望了過來,玉笛在她的指尖轉動著,她眉眼如畫,紅唇輕啟,倒是有些風情萬種的模樣。
“宗門談不上,倒也算得上是一個閑雲野鶴之人,仙子,在下這廂有禮了。”
夏淵抬手拍掉了爬上肩頭的一隻飛蛾後,便起了身,向著夜姬拱手道。
“公子客氣了。”
夜姬抬眸,眼前的少年身著樸素,且手握著一柄還未鑄造成型的劍胎,哪有宗門弟子如此寒磣的,雖然看不清他的修為,年紀卻不大,想來修為也不會太高。
想到這裏,夜姬笑臉相迎著,這可是一個幫手,能讓她輕易殺死的幫手。
四目相望,眼前的女子倒是有著幾分姿色,隻不過蛇蠍蜂兒口,最毒婦人心,這女子下手,也端是狠辣了些。
“既然公子不願道明身份,奴家也不強求,影決的禁製奴家一個人打不開,不知公子可否伸出援手,事成之後奴家可任由公子擺布喲。”
夜姬輕仰著頭,伸出了食指從紅唇一直輕輕滑動在了脖頸間,而胸前的衣衫在夜姬的不經意間撥開了些,露出了一片雪白刺眼,一道溝壑頓時映入了眼簾,深邃似海,且波濤洶湧。
“不知公子考慮的如何了?”
夜姬傾斜著雙眸,她媚眼如絲,舌尖輕輕的舔過一雙紅唇,夜姬的臉頰上更是浮現了兩抹酡紅,似醉酒,那含羞的模樣,任君來采頡。
眼前的女子,儀態萬千,纖細的腰肢走動間似弱柳扶風。
“很美。”
夏淵看的失了神,九世輪回經文的突然運轉,讓他的雙眸恢複了清醒。“好生厲害的魅惑之力。”好生可怕魅惑,竟能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招,得小心些了。
“既然仙子盛情相邀,若是在下拒了美人意,那便是大大的不好了。”
夏淵笑了笑,收回了手中的粗坯劍胎,在夏淵的臉上,再次流露出了癡迷之色,抬腳便向著夜姬走去。
夏淵舔了舔嘴唇,很是渴望著那妙曼的酮體。
此時夏淵的模樣,正是夜姬心中所想,夏淵也就遂了她的心意。
影決,可是十二奇字決中的一決,即使是麵對納氣後期修為的夜姬,夏淵卻是不想就此放過,保命的手段,夏淵還是有的。
“還是公子心疼奴家。”
夜姬笑魘如花,雙手相合放在腰間施了一禮,含情脈脈的看了一眼夏淵後,便伸出了手,模樣羞澀的拉著夏淵,踏過了腳下的屍體,不多時,就來到了一處有三塊大石合圍的地方。
“公子,影決的禁製就在此地,待會兒還望公子不要影藏了修為呀,否則禁製打不開,奴家也就不能任由公子擺布了。”
夜姬嗲聲嗲氣的說著,目光楚楚的看了過來。
“仙子,還請放寬了心。”
夏淵拍著胸脯,說的信誓旦旦。
林間,一陣清風起,輕輕的拂麵而過,帶著泥土的芬芳,吹動了夜姬鬢角的發絲,她笑的很美。
“砰砰砰………”
夜姬手握著玉笛,她的身影在動,伸出了雙手,同時在三塊大石上輕點著,直到夜姬口中喘息著粗氣,她這才停住了身影。
“轟隆隆……”
眼前的三塊大石突然發出了一陣響動,它們在挪動,交匯之處落下了一些碎石和塵土。
不一會兒,一個黑黝黝的山洞便就浮現在了兩人的眼前,一股陰風突然從裏麵吹出,發黴潮濕的氣味撲麵而來,有些難聞,風也有些冷。
“公子,還請用盡全力。”
夜姬低呼了一聲,手中的玉笛脫手而出,懸浮在她的頭頂,伸出的雙手光芒隱現,快速的拍在了禁製上,一陣陣如水般的漣漪泛起,輕響也不絕於耳,夜姬顯的有些吃力。
“為仙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夏淵應了一聲,手中握著粗坯劍胎,胡亂的砍在了禁製上,不見起漣漪,倒是反震之力讓夏淵的模樣吃痛著,頓時後退了幾步。
“納氣初期?”
夜姬的麵孔冷冽了,她的語氣也顯得有些不耐煩了。“還請公子使出全力。”此等修為,也敢獨自一人在上古遺跡中瞎晃,嫌命長了。
“仙子,我這就來。”
手持粗坯劍胎,夏淵再次上前一陣猛砍,他把劍當成了刀使,而夏淵的嘴邊也露出了一絲的冷笑,夜姬的轉變,他看見了眼裏,而夏淵要的就是夜姬的小看他,和輕視他。
“砰砰砰!”
夜姬喘息的粗氣越來越重,在一直拍打不停下,禁製上浮也就現出了一道裂痕,雖然很細小,卻是讓夜姬的眼前一亮。
“啵!”
一聲輕響,禁製龜裂了,似一塊透明的鏡麵頓時碎裂成了渣。
夏淵握著粗坯劍胎,他在笑著,那是一道不屬於他的力量,很強大,隻用了讓人察覺不到的一絲,眼前的禁製便就抵擋不了分毫。
“破了,禁製破了。”
夜姬的口中吐出了一口濁氣。
而禁製一破,從山洞內刮出的風就有些大了,黴味和潮濕的氣味也就更重了些。
兩人皆是皺眉而望,隻是夜姬看了一眼身旁的夏淵,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洞裏的情況不明,她可不想以身犯險,白白的失了機緣。
夜姬的目光隨之停留在了夏淵的身上。“公子,既然禁製已經破了,隻是那個山洞太黑了,奴家有些怕,不知公子可否走在前方,護奴家在身後。”
“樂意效勞,仙子可莫要忘記了開始你們承諾。”
夏淵再次的添了一下嘴唇,色咪咪的說著,他口中話語一落,便把粗坯劍胎扛在了肩上,一馬當先的走進了黑黝黝的洞口,陰風刮在臉上有些疼,同時也吹動著夏淵的衣衫,獵獵作響。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
夜姬的麵容徹底的陰沉了下來,冰冷的望著眼前的背影,她的嘴邊更是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容。
“公子莫要走快了,奴家很怕黑的。”
夜姬落後了夏淵幾步後,也走進了山洞。
山洞內,漆黑如墨,伸手不見了五指,而神識受阻並且不能外放,隻能在黑暗中抓瞎,耳邊也就隻能聽見風聲,和兩人的腳步聲。
“砰!”
夏淵打開了火折子,一抹昏黃的火光驅散了山洞內的黑暗。
抬眼望去,山洞很小,四周並沒有通風口,而山洞內的陰風不知從何處來,又從何處起。
地上,一些木塊早已經腐爛的不成樣子,腳一踩上去,頓時就化成了粉末,被風吹出了山洞外。
“嘶!”
眼前,端坐著一具骷髏,經過歲月的侵蝕,一身衣衫已經變成了一兩塊的布條,掛在了那具骷髏的上麵,隨風搖曳著。
在骷髏的麵前,放著三個木盒,已是積滿了塵土,山洞內的所有東西都被腐朽了,唯獨木盒還是完好如初,就木盒而言,也不是凡品。
“影決!”
夜姬大喜過望,她快步的上前去,而修為低下的夏淵,被她拋卻在了腦後。
一個手握一柄還未鑄造成型的劍胎,還是一個少年,就敢來闖上古遺跡,是否該說成初生牛犢不怕虎。
對此,夜姬也就絲毫不放在心上了。
眼前的三個木盒,皆不是凡品,而影決,才是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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