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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將軍百戰死

  “父王,夏淵怎麽樣了。”


  秦嵐的禁錮被解開了,她穿過了廢墟,來到夏淵的身旁,揚起了小臉,望著北武王說道。


  秦嵐的眼角邊泛著淚花,梨花帶雨的模樣,我見猶憐。


  “小嵐,淵兒已經沒事了,不要哭了。淵兒這次,也算的上是因禍得福了。”


  北武王來到秦嵐的身旁,他抬起了手掌,輕輕的擦拭掉了秦嵐眼角邊的淚光。


  鶴雲宮已經不複存在了,帝師沒了住處,也就隨西武王離去了。


  “若是讓淵兒體內的神脈自然覺醒,怕是要多等上幾年。如今淵兒體內的神脈突然覺醒,我們要做好準備了啊,那些人,已經按耐不住了。”


  夏武侯負手而立,他的目光落在了夏淵的身上,複雜的眸光,也存著些許的躊躇之色。


  夏淵盤腿坐在地上,他的體表上金光一片,宛若由黃金通體澆築而成。


  一道道的符文,縈繞在夏淵的周身,散發出了一股莫名的氣息,很是古老。


  “淵兒在覺醒神脈,此間不能被人打擾,我們還是退遠些吧。”


  夏武侯隨手撒下了一道禁製,一道光幕便籠罩了夏淵。


  透明的光幕杜絕了一切的氣息,可讓夏淵潛心的覺醒神脈。


  三人看了一眼夏淵,便往後退遠了些。


  “夏淵。”


  秦嵐的雙手,緊緊的抓著兩側的衣角。她的目光從始至終,就沒有離開過光幕裏的那道人影。


  “我天朝出現神脈體,那幾方赤銅級的宗門,便一直在蠢蠢欲動。如今淵兒覺醒神脈的消息,他們怕是已經知曉了,方才那道衝天的光束也就說明了一切。”


  北武王的目光深邃了,他負雙手於身後,口中頓了頓,便接著說道。“覺醒了的神脈體,對於他們來說,潛在的威脅可勝過了所有。沒有人願意放任神脈體的成長,他們也不想看見,我天朝有朝一日,一躍成為白銀級的宗門。”


  “歲月斬天嬌,古往今來,有多少的天之驕子,就是死在了那些覬覦他們的人手中。”


  北武王搖了搖頭,口中亦是發出了一聲歎息。


  “內亂不止,外戰不休,這將會是我天朝麵臨的局麵。樹欲靜而風不止,平靜了多年的下界,或許將會掀起一片腥風血雨了。”


  夏武侯抬眼,望了望晴空萬裏的天際。


  湛藍色的天空,偶有幾朵似白棉的雲朵飄過。


  “父王,我能去夏淵的身旁,等著他蘇醒嗎。”


  秦嵐伸著小手,拉了拉北武王的衣角。


  夏淵雖然沒事了,可是隻有陪在夏淵的身旁,秦嵐的心裏才會平靜。


  秦嵐仰著頭,臉頰上的淚痕幹涸了,可是她的雙眸,還是紅紅的。


  “小嵐,你跟著淵兒,或許在以後,會讓你吃上很多的苦頭。”


  夏武侯蹲下了身體,他伸出了雙手,輕輕的擦去了秦嵐眼角邊,閃爍著的淚光。


  夏武侯臉上的笑容很慈祥,此時的他,不是天朝的帝王,隻是這兩個小家夥的父親罷了。


  “沒事的,我不怕吃苦的。”


  淵武堂的廣場上,有一個少年在四下張望,模樣有些散漫。


  從那一刻開始,夏淵的樣子,便就烙印在了秦嵐的心裏。


  夏淵的目光所至,便就是她的心之所向。


  天下之大,隻要有夏淵在的地方,又有何處去不得。


  “我真的不怕吃苦的。”


  秦嵐的頭搖的跟一個撥浪鼓似的,她的小臉上很是認真的說著。


  “當真是一個傻丫頭,淵兒有妻如此,乃是他的三生有幸啊。”


  夏武侯站起了身,他的手掌摸了摸秦嵐的頭,便開口說道。“去吧。”


  從秦嵐眸子中的堅定,夏武侯仿佛看見了安思容的影子,也很倔強。


  多年前,那一襲白衣毅然的跟隨,她本是一個被捧在手中的掌上明珠,金枝玉葉的她,同樣也是一個傻傻的女人。


  “這個小丫頭,有了夫君,便就忘了我這個父王,胳膊肘往外拐的太過於直白了些吧。”


  北武王看著秦嵐跑向夏淵的背影,他有些吃味了。


  “三弟,這最後的一場酒,我不想喝了。”


  夏武侯抬眸,口中有些淡淡的說道。


  “那就不喝了。”


  兩人之間,會心一笑。


  當神脈進入體內後。


  夏淵的體內就被瞬間染成了一片的金色,金色的經脈,金色的骨骼,金色的血肉,是那樣的神聖。


  “好溫暖的感覺。”


  夏淵彌漫的一聲。


  體內的金光很是輕柔,似娘親的手在臉上輕撫,宛若爺爺在耳畔輕聲的諄諄教誨。


  夏淵的靈魂暢遊在金色的光海內,那裏有他抵抗不了的柔軟。


  金色的光海在翻湧,與此同時,也從光海內跳出了一個個金色的小字。


  它們劃過了長空,似一顆顆流星般,瞬間融入了夏淵的靈魂內。


  “這些金色的小字是什麽,我竟然感覺到了我的靈魂在慢慢的充實,它們就好像是我靈魂的一部分。”


  夏淵夢囈了一聲,他張開了雙臂,敞開了胸懷,盡情的接納了那些飛過的金色小字。


  金色的小字是一種古文,夏淵口中誦讀著很是生澀,還有過半的字金色小字,不識其字,不明其意。


  金色的小字給了夏淵一種很親切的感覺,仿佛是他身體裏,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呼………”


  隨著最後的一個金色小字進入夏淵的靈魂後,它們慢慢的匯聚在了夏淵的眉心。


  金光閃爍,一個個金色的小字,突然凝聚成了“輪回”兩個字。


  鑲嵌在了夏淵眉心的中央,似金色的天眼,綻放著無上的金光。


  金色的光海恢複了平靜。


  “這是什麽,一條金色的天路,在這條路的盡頭,能否看見娘親,又能否看見爺爺嗎?”


  金色的光海退去了,突然,一條金色的光路從天而降,落在了在夏淵的腳下。


  夏淵的腳踩在上麵,軟綿綿的,很是柔軟。


  凝眸望向了金色光路的盡頭,夏淵的臉上綻放出了笑容,他的身影便輕快的走在了金色的光路上。


  “將軍,快走吧,我等兄弟舍了命,就是要保全將軍的一家三口啊。將軍若是不走,豈不是讓我等兄弟枉死於非命。”


  夏淵突然停下了身體,在他的耳邊亦是響起了一陣的金戈鐵馬,隨即,他的雙腳,踏在了一塊被鮮血染紅了的戰場上。


  這裏,戰鼓在擂動,戰爭的號角在吹響。


  地上,屍骸遍野,隨處可見的,都是殘肢斷臂。


  “這是修羅地獄!”


  夏淵抬腿,走在了戰場上。他隨手拿起了一柄染血的戰刀,隻不過,戰刀的刀刃,卻是早已經卷了邊。


  “你們退下吧,我們侍奉的是一國之君,一生也隻效忠一主。我已經交出了手中的兵符,若是王上還不放心我,我的這條命,便就交還給了國家,那又何妨。”


  在將軍的身後有一輛馬車,馬車上,坐著一個婦人,婦人的懷裏抱著一個正在啼哭的嬰兒。


  “將軍若是執意,我等亦是追隨將軍的左右。”


  將軍的身旁,也就隻剩下了二十幾位的軍士。


  他們高高舉著手中的戰刀,異口同聲的喊到。


  聲音之大,瞬間掩蓋住了那正在擂動著的戰鼓。


  他們身上甲胄被鮮血染透了,手握戰刀,他們用身軀,把馬車護在了當中。


  “有生之年,有你們這些生死兄弟,我就是死了,也能笑傲黃泉路了。”


  將軍的一雙眼眸紅了,他大笑著,也揚起了手中的戰刀。


  狼煙四起,戰火遍野,數萬的敵軍,數千的鐵騎,在喊殺聲中,團團的圍住了他們。


  “將軍,我們共奉一主,你繳械投降吧。你的妻兒,或許還會有活下去的希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還請將軍恕罪,我等也是奉命行事。”


  數萬的敵軍,皆是刀斧相向。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我戎馬一生,沒有死在戰場上,卻是死在了自己效忠的君王手裏,這當真是可悲,可歎啊。”


  “太平本是將軍定,卻不許將軍見了那太平。”


  將軍來到了馬車前,他伸出了染血的手,輕輕摸了摸繈褓中嬰兒的小臉蛋。


  將軍的臉上,笑的很開心。


  “夫人,這是我們的孩子,隻不過生錯了時代,投錯了人家。”


  將軍落淚了,染血的七尺男兒軀,在這青天下,流了血,也流了淚。


  “夫君,我和我們的孩兒在黃泉路上等候著夫君。那時,也就沒人再追殺我們一家三口了,我們也能團聚了。”


  婦人哭泣著,也在微笑著,似一朵泣血的杜鵑花一般,美的讓人心碎。


  “我們的孩兒是無辜的,便如同夫君所說,隻是投錯的人家。”


  婦人低頭親吻了一下嬰兒的額頭。


  而此時,一直啼哭不停的嬰兒,在他的小臉上,露出了笑容,在咯咯的笑著,還有兩個淺淺的小酒窩。


  “夫人,你們先去,我隨後就來。”


  戰刀落下,一抹血花突然飄散在了空中,那是屬於至親的血。


  將軍伸出顫抖的手,把已經沒了呼吸的婦人和嬰兒,輕輕的放在馬車裏。


  “賊老天,今日,我舍了我一家三口的命,也要向你討上一個公道。”


  將軍手中的戰刀指天,他在咆哮著。


  “我等,亦是生死追隨將軍。”


  “戰,戰,戰!”


  他們二十幾人,將軍帶頭,衝殺在了前方。


  “我等皆是奉命而為,將軍,若有來世,我等再為你手中之兵,攻占城池,絕不留情。”


  萬箭過,將軍扔下了手中的戰刀,他隻是想死的離自己的妻兒近些。


  隻是天不遂人願。


  手起刀落,他的頭顱被斬落,裝在了一個木盒裏。


  敵軍退去了,無頭的將軍還保持著爬行的姿勢,而十指還深深的插在的地下。


  金戈鐵馬的一生,為的便是能早日歸家,家裏有妻兒在期盼。


  戰爭結束了,將軍也回家了,隻是那日思夜想的畫麵,也在頃刻間支離破碎了。


  “這是一種怎樣的畫麵啊!”


  夏淵臉色蒼白的跌坐在了地上,這是一種無上的悲涼,也是一個將軍的泣血一生。


  竟是那麽的悲愴。


  夏淵的身軀在顫抖著,眼前的畫麵讓他身臨其境。他就是那個將軍,親手殺了自己的妻兒,也親手殺了自己。


  “賊老天,你為何如此的不公?”


  夏淵的胸膛在劇烈的起伏著,他仰天怒吼。


  “轟隆隆…………”


  蒼天似是感受到了夏淵心中的憤怒。


  突然間,風起雲湧,一場大雨澆滅了夏淵眼前的場景。


  隨後,雨過天晴,眼前的畫麵一轉。取而代之的,便是一個人來人往,男人們魚貫而出的青樓。


  “這位官爺裏麵請。”


  青樓內,胭脂水粉的味道很濃烈,這裏的女子衣衫半解。


  她們行走間,腰肢在翩翩起舞,濃妝豔抹的臉上,正在搔首弄姿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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