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兩個老家夥
“淵弟,秦嵐郡主,你們兩位可是讓為兄的好等呀。”
翌日一早,在帝殿外來回走動的大皇子,見到夏淵和秦嵐攜手出來後,他便走上前去,隻是神色之上,有著些許的不悅。
天邊的太陽剛嶄露頭角,天際還有些灰蒙蒙的。
“天色還沒有亮開,王兄,起的可真早啊。”
夏淵拱了拱手,笑著說道。
“秦嵐見過大皇子。”
秦嵐的一雙眸子顧盼間,卻是沒有看見秦芊芊的身影。
“時辰不早了,帝師和西武王已經在鶴雲宮等待著淵弟了。”
大皇子說完,便伸手拉著夏淵抬腿就走。有些風風火火,一刻也不想耽誤。
“王兄無需如此急切,鶴雲宮距離帝殿不遠,我們走慢點,路上耽誤不了太多的時辰。”
被大皇子硬拉著走的夏淵,見其火急火燎的模樣,他笑著搖了搖頭,便就由著大皇子了。
鶴雲宮。
“夏淳見過老師,見過西武王千歲。”
鶴雲宮內,大皇子撇下了夏淵和秦嵐,便上前了幾步,向著坐在首位上的兩道人影,躬身行禮道。
“淳兒無須多禮,快快起身。”
首位上,端坐著一襲素衣的老人家,發須雪白,麵龐紅潤的精神抖擻。
老人的言行舉止之間,頗有些得道高人的模樣。
在老人的身旁,坐著一個中年男人,正品著杯中茶,眼角淺笑著。
他劍眉星目,鼻似懸膽,亦是顯露著絲絲的威嚴。
“夏淵,秦嵐,見過帝師千歲,西武王千歲。”
夏淵、秦嵐同行著上了前,躬了躬身,行禮道。
“無需多禮,想不到老朽雲遊四海,天朝的小皇子竟然身懷神脈。多年前,倒是老朽有些看走了眼。”
帝師伸手輕撫著唇下的白須,他笑著點了點。“倒是北武王府的小丫頭,多年未見,出落的愈發的水靈了。”
“兩個小家夥,趕緊就坐吧。老朽雖然是天朝的帝師,卻在天朝內沒有擔任一官半職,在老朽這裏,用不著廟堂上的那些禮數。”
帝師臉上的笑容很和藹,亦是很隨和,就像一個可親的長輩。
“謝帝師。”
夏淵和秦嵐道謝一聲後,便坐在了一側的木椅上。
大皇子,坐在他們的對麵。
早已恭候在一旁的宮女,端上了兩杯茶水,放在了他們身邊的木桌上。
“淳兒,淵兒,便是天朝的一龍一虎,天朝有兩個小家夥在,千年後,便會稱霸下界,讓天朝一躍成為白銀級宗門,遂了天朝曆朝曆代先王的夙願。”
帝師感歎了一聲,模樣之上,有些緬懷。
“龍,出了潛水,便能傲遊九天之上,俯瞰天下芸芸眾生。虎,下了蒼山,亦能虎嘯九洲,震顫山河。”
身著一襲黃金蟒袍的西武王,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別有用意的看了一眼夏淵。
“龍爭,虎鬥,是我們天朝所有人都不願意看見的。”
龍和虎,都是天下霸獸,誰成了王,誰又是那君下的臣。
“本王觀小皇子的心性淡泊,倒是對那王權霸業沒有多少的興致。不知本王的猜測是對,還是錯。”
西武王的嘴邊噙著笑意,慢條斯理的說著。
“廟堂之事,太過於繁瑣,我隻是想潛心修煉,在將來,才會和帝師一般,雲遊四海,賞盡下界的美麗景色。”
夏淵的眸子深邃,回答的不卑不亢。
“下界太大了,若是想要走遍下界,恐怕會花上一生的時間才行。”
西武王轉動著指尖的茶杯,輕輕的說了一句。
“是啊,下界很大,我隻要堅信,我一直前行在路上即可。王權霸業,在我看來,還沒有這天下的美景來的實在。”
西武王看似輕描淡寫,實則卻是唇槍舌劍。夏淵的心本就不在天朝,有何來奪那王權霸業之說,倒也對答如流。
腰間有酒,手中有劍,身旁有人。
隻需一聲劍來,這天下之大,哪裏去不得。
這才是夏淵憧憬的,亦是他小的時候,禦九幽在懸空崖上為他講訴的天下。
“好,小皇子小小年紀,卻生有如此開闊的眼界,老朽若不是起過誓言,定要收你為徒,傳你畢生所學。”
帝師的眼眸在開瞌間,精光乍現,他臉上的笑容愈發的濃烈了。
西武王則是背靠著木椅,沒有在開口說話了。
“夏淵。”
大皇子緊了緊握著茶杯的手,他的臉上有些陰晴不定。
“你目之所及,便是我心之所向。”
秦嵐的雙手緊捏著,放在了懷裏,她一臉溫柔的望著夏淵的側臉,神色有些癡迷了。
不要那王權,不要那富貴,隻要仗劍天下,尋那一生的逍遙自在。
“帝師繆讚了,我隻是一個目光短淺之人,能夠活在當下,隨遇而安,便就已經知足了。”
夏淵苦笑著搖了搖頭,西武王的步步緊逼,帝師的高看讚譽,這一個黑臉,一個白麵,配合的倒是天衣無縫。
這兩個人,都是老狐狸啊。
“好一個活在當下,好一個隨遇而安。小皇子的此番話語,倒和你父王多年前說的話,如出一撤。”
西武王拍了拍手,他的眼中,亦是突然射出了一道,宛若實質的精光。
多年前的三人行中,有一襲白衣,一襲青衣,和一襲灰衣,還有三把劍。
“小皇子說出的話,倒是和你的年紀有些不相符了。也是,身懷神脈的你,這小小的天朝,怎能讓你暢遊。”
西武王眼角的餘光掃過,看著臉色越來越陰沉的大皇子,若有所思的說著。
同樣是在少年時,一個為兄,一個為弟,這相比之下,差距卻是有些大了。
帝殿內。
“大哥,我們難道就在帝殿等著,眼睜睜的看著帝師和西武王為老不尊,欺負淵兒和小嵐。”
帝殿內,北武王猛然睜開了虎目,他站起了身,眉宇之間有著怒意在湧動。
“你啊,還是和以前一般無二,性格還是這麽的橫衝直撞。這麽多年的廟堂生活,還是抹不平你心中的菱角。”
夏武侯也睜開了雙眸,他的臉上掛著笑容。“淵兒不僅身懷神脈,也在其他的方麵給我了很大的驚喜。夏淳,終是差上了太多。”
夏武侯背靠著龍椅,他的身體也放鬆了。
“大哥,虧你還笑的出來,淵兒不是說了嗎,對天朝的王權霸業不在乎,難道你要把天朝交給夏淳。”
北武王在一旁,頓了頓足,有些吹胡子瞪眼。
“淵兒不是下界的人,若是讓淵兒掌權天朝,豈不是讓淵兒落得我如今的田地。天選神脈,又豈是一個天朝可以比擬的。”
夏武侯站起了身,笑著拍了拍北武王的肩膀。
“不管如何,我就是看不慣他們對淵兒針鋒相對,淵兒是你的兒子,也是我的女婿。”
此刻的北武王竟然有些耍渾了,倒是有了些老頑童的模樣。
“我們在靜觀其變吧,若是帝師和西武王一再的步步緊逼,也就不要怪我拂了他們的臉麵。”
夏武侯坐回了龍椅上。
“好。”
北武王亦是如此。
鶴雲宮。
“不知小皇子,可否讓老朽一觀你體內的天選神脈。老朽活了一世,還未曾見過天選神脈是何般的模樣。”
帝師的話語一落,西武王和大皇子多時抬頭望來,紛紛來了精神。
神脈體,對於他們而言,隻是存在於傳說,而種種的傳說,也不及自己的親眼所見。
千年前的禦九幽,便是神脈體,他們想見,還沒有那個資格。
“這………實不相瞞,對於你們所說的天選神脈,我自己都不知道,存在於我身體的何處,更別說展示給帝師千歲,和西武王千歲看了。”
夏淵苦笑著搖了搖頭。
那一日,在修煉密室中的景象,那存在於他體內的那道金光,便就如同是一個夢魘。
想起,便讓夏淵的脊背發寒。
“是老朽有些糊塗了,在沒有覺醒神脈之前,是萬萬不可主動去觸碰神脈的。”
有些好奇過頭的帝師拍了拍額頭。
隨後,帝師便正色的看著夏淵說道。“老朽倒是有一種方法,可暫時激活神脈,不過小皇子可要忍受一些痛苦。”
帝師說完後,他的嘴角邊勾勒出了一抹的笑意。
西武王的臉上,掛著一抹戲謔。
“不行。帝師千歲方才不是說了嗎,在神脈還沒有覺醒之前,是萬萬不能觸碰的嗎。”
秦嵐一時激動之下,卻也顧不上那所謂的禮數了。
秦嵐站起了身,她張開了雙臂,把夏淵護在了身後。
秦嵐的小小臉龐上,緊張的看著帝師和西武王。
“還沒有成婚,我們的小郡主就開始護著自己的夫君了。”
帝師打趣了一番,便接著說著。“小郡主還請安心,老朽的方法隻是暫時激活神脈罷了,隻是這個過程給小皇子帶來的痛苦,老朽有的是方法化解。”
“有本王和帝師在,小皇子就是想出現意外,那也是不可能的。小郡主難不成信不過本王和帝師嗎?”
西武王的嘴角,在輕輕的揚起。
“秦嵐,沒事的,既然帝師千歲,和西武王千歲想要一觀我體內的神脈,我作為一個後生晚輩,自然是拒絕不了。不過,我可是很怕疼的,還望帝師千歲,賜下神丹妙藥,把疼痛化解了。”
夏淵一臉平靜的把秦嵐按回在了木椅上,便抬腿走到了帝師和西武王的身前,躬了躬身。
“那是自然,小皇子身尊體嬌,老朽又豈能讓你感受一點的疼痛。你把這顆丹藥拿好,若是感覺到了體內有任何的不適,便馬上吞服即可。”
帝師拿出了一顆龍眼般大小的紅色丹藥,遞給了夏淵。
“淳兒,小郡主,你們退出鶴雲宮內。”
帝師轉頭,對著大皇子和秦嵐吩咐了一聲。
“是,老師。”
大皇子起身,躬了躬身後,便退出了鶴雲宮內。
“秦嵐,你先離開鶴雲宮,放心吧,我沒事的。”
夏淵對著秦嵐說著,他臉上洋溢而出的笑容,很是輕鬆。
“可是…………”
秦嵐看著夏淵搖了搖頭,她隨即跺了跺腳,心有不甘的走出了鶴雲宮。
隻不過三步一回首,在秦嵐的心中,對帝師和西武王,著實放心不下。
“小皇子,還請準備好,老朽要開始了。”
帝師站起了身,抬眼看著夏淵,正色道。
此舉,帝師亦是心血來潮,想要一觀,這隻存在於傳說中的天選神脈。
倘若出現了任何的紕漏,惹怒了夏武侯,那便是得不償失了。
得小心謹慎才是。
“帝師千歲,我已經準備好了。”
手裏握著紅色丹藥的夏淵,認真的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