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腥血化肉
,青雲女仙錄
上面何管事或者說何詢的聲音還在繼續:
「秦浩,我找了你這麼多年,現在你自投羅網了;
還有你,韓玉,老道我本來想放你一馬,哪知你如此不識趣,自尋死路;
既然如此,你們二人正好可以作伴。」
他的話無疑證實了秦浩所言有一部分是真的,這何詢確實有問題,且看樣子是邪修。
傅玉凝視這上面的那雙眼睛:「何管事這樣做就不怕掌門秦慶豐發現嗎?」
「哈哈,發現?」,何詢好似聽到什麼大笑話般:「韓仙子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嗎,秦慶豐早在二十九年前就死了,哦,也不對。」
那雙眼睛離開了小孔,傅玉聽到外面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而後是一陣水聲,這個幕布也不知是什麼材質,傅玉只聽得到聲音,但是神識無法查探到具體情況。
何詢的聲音陰惻惻的繼續傳來:「早知道就應該殺了他,免得給我找麻煩。」
沒頭沒腦地咒罵了一句,他又道:「不過也沒關係,我正好缺一個將頭。」
這麼說來秦慶豐沒有死,那麼現在南陽宗中的人到底是不是秦慶豐,不是的話真正的秦慶豐又在哪裡?
「早知道應該殺了他」,這裡的他又是又是指誰,是秦浩嗎?難道當年秦浩逃出去是對方故意為之?
對方口中的「將頭」又是指什麼?
傅玉只覺得整件事情都籠罩在一層迷霧中,她不由看向正在發愣的秦浩:「你確定秦慶豐真的死了?將頭是什麼你可知?」
秦浩低低啊了一聲,看樣子神志有些混亂:「死了,我看著他死了的,將頭,將頭不知道。」
傅玉還欲打聽他二十九年前是如何逃脫的,卻見秦浩突然發了瘋似的捶打自己的腦袋,口裡大喊:「死了,死了!都死了!」
摻雜著又大喊一句:「何詢!」
傅玉眉頭一皺:「秦浩,秦浩?」
對方充耳不聞,只繼續癲狂怒吼不停。
前一刻還好好的人,突然發起瘋來,難道是何詢那番話里有什麼刺激到了他,還是中了毒?
傅玉雖然屏蔽了無感,但是在月光石的映照下,幕布中的血霧肉眼可見地變多了,看來這血霧確實有問題。
這個念頭剛起,四周突然晃動起來,而後四周的幕布在快速收縮,身處其中的傅玉感到了一股強大的擠壓感,抬頭看見頭頂的幕布變得越來越近了。
這東西在收縮變小!
到底是什麼東西,就連二階極品的寸芒都無法留下一絲痕迹。
「嘩啦」
「嘩啦」
水聲從頭頂傳來,而後一股股的血水兜頭而下,眨眼就沒過了腳踝。
而後陸續又有各種古怪的石頭,藥丸,草藥被仍下來,卻不知對方到底是怎麼做到把這些到底扔進了的,畢竟傅玉一眨不眨地盯著頭頂,除了之前哪知眼睛出現時候的小孔,再也不見任何開口,東西好似是憑空出現在裡面的。
「嘶——」
一聲吸氣聲從身邊傳來,是安靜下來后,傻愣坐著地上的秦浩。
此時他突然從地上躥了起來,一邊拍打著自己的屁股。
「痛,痛、痛!」
秦浩屁股上的衣袍像是被什麼腐蝕了般,不只是屁股那塊,大腿和上衣角都都有缺口,更叫人膽寒的是他裸露在外的那些部位血肉模糊。
傅玉視線落在他剛剛坐的地方,除了血水和細碎的揉屑,不見任何其他。
這血水有問題!
幾乎是這個念頭出現的瞬間,傅玉的腳底隱約作痛,她臉色難道地抬腳一看,果然靈靴已經被侵蝕得只剩一層薄薄的底布。
看來是剛剛加進來的那些東西與血水一起會產生侵蝕性,傅玉腳上的靈靴為二階,但竟這麼快就被侵蝕,不用想也知道等身上法衣被侵蝕后,光靠肉身根本想都不用想,恐怕幾息就能化成白骨。
傅玉立時從儲物袋中取出一雙靈靴換上,又用圍帽把頭臉遮得嚴嚴實實,再在外衣上套上一層二階的法衣,心裡才微微鎮定了些。
「啊——」
又一聲慘叫,是秦浩。
此時的他本就神志不清,渾身抓繞不停,已是站立不穩,傅玉估計他的雙腳已經被侵蝕了一部分了。
她有些不忍。
「秦浩。」
「秦浩?」
低低叫了他兩聲,又把血色又侵蝕性的事情與他說了,但對方充耳不聞,已是徹底癲狂。
若他尚清醒,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傅玉會給他搭把手,最起碼她儲物戒中的法意可以勻一件給他,然而現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是徒勞。
傅玉稍稍離得遠了他些,以免濺起的血水撒到自己身上,一邊飛快思索著對策。
傅玉先後嘗試各種屬性和法器的攻擊,然而仍是一無所獲,幕布會在攻擊下發生變形,但很快又會復原,而後連一絲痕迹也無,更不要提破開了。
難道就這麼被困化為一攤血水?
傅玉的眼神有些迷茫,此時的她不禁想著若自己沒有多管閑事,陣法布完就走的話,是不是就不會是這樣的境地。
實際,她內心深處知道若當時真的因為顧及潛在的危險而匆匆離去,她也就不是她了,違背心意的事情,就是從來一遍,她也不會做的。
傅玉嘆口氣,雙眼復又清明起來,一旦面臨困境就退縮,自己也不可能走到現在了,她還剛剛築基,又怎麼甘心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殞命一個邪修手上。
幕布中的傅玉不知道,何詢並不打算要她的命,雖然在傅玉出手要保下秦浩的時候,傅玉在他眼中就是個死人,但是現在他又改了主意。
把傅玉殺了沒有任何好處,但是若祭煉成他僵士的將頭的話,就不一樣了,將頭需要根骨上佳者方有可能練成,而一旦練成是能隨著他的修為一起提升的,可以成為一大助力。
此時仍白日,到南陽宗內寂靜然無聲,路上更不見一個弟子,何詢背著手,慢騰騰地走到了掌門殿。
秦慶豐正一臉呆愣地坐在座椅上。
何詢一笑,從瓷瓶中倒出一枚青灰色丸子就要往他嘴裡塞,丸子剛觸及唇間時,他突然覺得胸口一涼。
「你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