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殊和院
天門山,殊和院,是天門專為各世家質子所特意創辦的,對外自然是宣稱傳授教導秘法神通之地。
然而實際上,當李洛身臨其中之時,卻切身的感受到了一種詭異。
巨大的殿堂,空空蕩蕩的極為寬敞,沒有任何多餘的花飾,有的隻是正中間一小撮孤單的蒲團,與一座規模不小的詭異雕像。
這座雕像雕刻的是一個慈眉善目,袒胸露乳的胖大佛像。
紫金蓮座正下方,一元嬰老者端坐於此,侃侃而談,徑自的講著一種類似與佛經般的經文。
此老者雖不著袈裟,也非佛修,但其麵上的笑容卻與其身後巨大佛像的笑容一般無二,都是一種透露著詭異氣息的和善之笑。
老者講經的聲音不大,但卻極具穿透力,聽到耳中令人不由自主的全神貫注的去傾聽,去信奉。數十蒲團之上,端坐著的各家質子,表情也各有差異。
有畢恭畢敬,仿佛普通百姓在朝拜帝王一般。有目射癡迷,一臉陶醉,仿佛一位狂信徒在聆聽神音。也有癡呆傻笑,不知在幻想著什麽。同時,也有一些人麵帶掙紮,仿佛腦海中正與什麽做著爭鬥。更有甚者,一臉的猙獰,仿佛在看殺父仇人般怒瞪著那佛像。
種種各異的表情,均源自與那座佛像與正在講經的元嬰老者。
當李洛進入殊和院的瞬間,他便感知到了一股與天門山詭異磁場同根同源同屬性之力。而且,這種力量還被人為的放大了。
那座佛像,就仿佛是一個太陽。隻不過太陽放射的是光與熱,而這座佛像這放射著那種可以給人洗腦的詭異磁場之力。進入此地之人,無論你是願意亦或是不願意,也無論你是抗拒還是順從,見到佛像的那一瞬間,整個人的心神都會不由自主的被其吸引過去。
除了這座佛像在散發著這種詭異磁場外,那名元嬰老者所講解的經文的聲音中,也蘊含著此種力量。而且,通過經文的增幅,兩種同根同源同屬性的力量,在彼此的配合彼此的交織,令這種力量成倍的在增長著。
端坐與蒲團之上,整個大廳之內唯獨李洛一人還保持著清醒。無論是那些質子,還是在講經的元嬰老者,無一不將心神沉浸在了那神秘之力之中,或是抵抗或是順從,或是沉迷其中尋找機緣,或是試圖脫離其內恢複自由。
麵對殊和院中發生的一切,李洛不敢表現的太過清醒。因為,他不敢確定此地是否有人在監視,也不知道,那位講解的元嬰老者到底有沒有真的已經陷入那經文之內。
微微閉起雙眼,李洛的臉上浮現出一種安詳之態,時不時的也會露出一絲掙紮。但是,李洛卻始終將自己的神情保持著沉迷狀態,麵帶笑意,仿佛在經文中尋找到了幸福一般。
李洛猜的很對,就在這經文講解了半個多時辰之時,一股強大的神識快速的掃過整個大殿,掃過每一個人的身體。雖然隻是短短接觸的了一瞬間,但是李洛卻知道,眾人各自的反應已經全部落在此神識的主人眼中。
因為沒有發現意外,所以這股神識來得快,去的也快,來去匆匆,如果不是李洛刻意保持著警惕,還真沒辦法發現這股神識的出現。
他們到底要幹什麽?
看他們這樣做,如果說其目的隻是單純的給這些人洗腦,這顯然不太可能。
那天門山無時無刻都在散發著詭異磁場,就算天門之人不刻意這樣做,以這些世家弟子的精神力,也絕對抵抗不了多久就會自然而然的被同化。
如果想要加快同化的時間,那麽又為什麽隻要一個元嬰強者來講經說法?以天門的實力,就算一對一的以強勢的手段強行給這些人洗腦,那也不是做不到的。這樣的話,同化洗腦的速度不更加的快速嗎?
仔細研究,李洛發現自己有可能陷入進了一個天大的陰謀之中。
如果不是有著情心蠱存在,李洛恨不得立刻離開這裏,管他什麽李家,管他是天門,管他什麽湛藍大陸、哪怕就是整個湛藍大陸的修士都死絕了,自己又不是湛藍大陸之人,怕些什麽?
該死的,這情心蠱真是難纏。
雪蓮花擁有解毒也擁有淨化功能,但是這些可算相當強大的功能,卻在驅除情心蠱的事情上完全不起任何的效果。
然而,李洛體內最有可能驅除情心蠱的那些金色閃電,奈何不受他控製。而對於隱藏在自己心髒之中,沉睡不醒的情心蠱,這些金色閃電根本也不主動出擊。這實在是令李洛感覺很鬱悶!
不過,話說回來了,這情心蠱不愧是上古洪荒蠱蟲。雖然還不知道它蘇醒後的威力如何,但是僅僅昏睡之時,卻已經提升了李洛身體的不少能力。
那個沉睡在心髒之中的情心蠱,就仿佛一個微型的電池一般,雖在沉睡,但卻不斷的給心髒提供著一種細微卻精純的動力。使得李洛心髒的跳動更加有力,血液的循環更加的順利。
總體來說,沒有蘇醒的情心蠱從如今顯示出的功效來說,還真是一個對身體有利而無害的東西。也怪不得那金色閃電對它的存在毫無反應。
頭疼,真是頭疼。一麵是未知的陰謀,一麵是情心蠱的威脅。這就好比在兩座懸崖中走鋼絲一般,無論進與退,一不小心都會掉入深淵粉身碎骨。
怎麽辦?怎麽辦?
鈴、
突然,一種直透靈魂深處的鈴音響起,剛剛還在持續的經文已經停止。甚至,連帶著那座佛像中傳出的詭異之力也在這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啪啪啪,拍了拍手,那位講經說法的元嬰老者開了口道,“好了,今天的天道感悟就講到這裏,三天後這個時間再繼續!”
說完,這老者也不再停留,轉身大步的朝內殿深處走去。
也許別人沒有發現,但是在李洛刻意觀察下卻發現,這位元嬰強者走路的腳步竟然有些虛浮,就仿佛十天半個月沒有睡覺一般,精力透支嚴重。
看來,這講經說法給人洗腦的行為,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感慨著,李洛將目光轉移到身邊眾人身上。卻意外又仿佛意料之中的看到,這些剛剛還表情各異的修士們,此刻竟然全部是一臉有所感悟的表情。甚至,就連剛才臉上掙紮最劇烈,怒目瞪視那佛像的修士也一臉略有所感的樣子。
講經的元嬰強者已經離開,自然這些身為質子的修士們也要各自散去。
疾行兩步,李洛快速的走到那位掙紮最劇烈的修士身邊,喊道,“這位道友,在下李麟軒,可否一道同行?”
被喊住的那位修士,疑惑的看了看李洛,隨後有些意外有些驚喜道,“原來你就是李麟軒,那個以一敵二,以金丹初階修為重創兩位金丹高階修士的李麟軒李道友、同行、同行、”
“能與李道友同行,是我易少宇的榮幸!”
“哪裏、哪裏,易兄客氣了、”李洛也沒有想到前兩天的事情竟然讓自己出名,剛剛想要謙虛兩句,卻陡然聽到身後有人以一種陰冷不屑的聲音說道,“不就是投機取巧獲勝的嗎?還真以為自己多了不起啊,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也就是天門弟子心胸寬大不與你一般見識,如若不然、嘿嘿、”
“徐懷鈺,你什麽意思?別以為自己抱緊了天門大腿,就理所應當的認為所有人都該與你一樣,低聲下氣的去做天門的走狗!”李洛尚未說話,身邊的易少宇便已經忍不住罵了起來。
“易少宇,你罵誰是狗?”
“果然是隻狗,要不然怎麽連人話都聽不清楚!”易少宇鄙夷不屑的說道,“徐老爺子鐵骨錚錚,如果知道自己的孫子做了人家的走狗,一氣之下身體說不定還能好起來,輪著拐杖親自教育教育你這個歌不孝子孫!”
“你、”仿佛被易少宇說到了軟肋,徐懷鈺一下子臉色劇變,目光中也出現了掙紮之色,情緒有些不穩,直接被身邊的同伴半拉半扯的離開了大殿。
而這位徐懷鈺,正是李洛先前觀察的,那位一臉畢恭畢敬樣子傾聽經文解說的那位修士。
“他媽的,原來還以為徐懷鈺是個人物,卻沒曾想到這家夥竟然是個軟骨頭,才來了天門幾個月,便徹底忘了自己的姓氏,徹頭徹尾的成了天門的走狗!呸、”
經此一鬧,李洛也算明白了。自己當日重創林家兄弟的行為,在一些還沒有完全被天門洗腦,內心還有抗拒心理的世家子弟心中,算是同道中人。但是,在一些像徐懷鈺這樣,已經被天門徹底洗腦成為了天門傀儡的世家子弟眼中,自己就是他們的敵人。
“走吧,為了這種人生氣不值得!”李洛還想從易少宇的口中探聽到一些有用的東西,又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隻好拉著他快步走出大殿,向天門山偏僻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