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剛才隻是一場夢嗎?
玉燭離開之後,上官昊越雖然剛才一時氣得不行,但也慢慢消散了。
他不禁歎了一口氣——其實對於讓玉燭做太子妃的事情,也是他一時想起的,畢竟,他已經成年了,太子府端個太子府本就非常應該。
但是問題就出在這人選上,對他有利的必定是他的表妹孟靈琅了,但是,娶了孟靈琅,必然會被人視為眼中釘,這樣的話,他不管做什麽都被人狠狠盯上。
還不如娶了個名不見經傳的醜女來得比較安穩。
當然這安穩也不可能是暫時的,先不說朝堂上會議論紛紛,想必那人也會好好揣摩他的用意,他能做的就是,竟然讓那個人感覺到自己是找到真愛了,這才對自己有利。
這麽想著,楊則進了書房。
“屬下參見太子殿下!”
看著楊則畢恭畢敬的模樣,太子爺手指輕叩著椅子扶手,淡淡道,“起來吧!”
楊則起身,然後偷瞄一眼上官昊越,見上官昊越若有所思的模樣,便問道,“太子爺是遇到什麽麻煩事了嗎?”
上官昊越看了他一眼,回答道,“沒什麽,隻是本太子在想,怎麽宣布本太子要納玉燭為太子妃的事情。”
“原來如此。”楊則鬆了一口氣,但是突然抬頭看著上官昊越,不可置信地失聲道,“太子爺要納玉燭為太子妃?”
“嗯。”
楊則當場愣在原地——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一直和孟靈琅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太子爺要納一個毀容又身份低賤的女人為太子妃?
“太子,這是不是有點……”
“有點什麽?”上官昊越拿起茶杯看了看,覺得自己實在不喜歡喝冷茶,然後就皺了皺眉,將茶杯放回茶幾。
看著這模樣,楊則連忙讓人沏茶,心中也有些奇怪,怎麽太子爺來了這麽久,熱茶都不上一杯?太子府的人都造反了不成?
上官昊越擺擺手道,“幫我把這件事情宣布出去,嗯,盡量人盡皆知。”
“是。”楊則隻能領命,但是在離開之時,又擺了擺正色,“太子爺,您交代屬下的事情,屬下已經查清了。”
上官昊越這才想起這茬來,不禁心中要怪玉燭,因為她,他連正事都忘記了。
上官昊越點了點頭,“說吧!”
楊則一臉正色道,“和太子當初所猜測的一樣,那西郎國的儲君隻是攝政王蒼夜秋擺的一顆棋子而已,表麵上儲君是蒼冥,而蒼夜秋為儲君盡心盡力,這不過隻是表麵而已。西郎國國君若是歸西,那這顆棋子定會一同歸西。”
上官昊越唇角微微勾出一抹笑意,眉宇間帶著一絲得意之色,“果不其然,這蒼夜秋這算盤打得很響啊!”
聞言,楊則也笑了,“我看那西郎國國君蒼斐也是命不久矣了,他一死,想必會有一場好戲。畢竟西郎國要上演奪位戰,而奪位戰結束之後,便是國家之爭。為了盈國那位美麗的蓮公主,想必蒼夜秋會和盈國新帝白欽琪好好鬥鬥法了。”
上官昊越唇角揚起一抹譏笑,“為了一個女人,鬧到這般田地,真不怕被天下子民笑話。”
楊則也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屬下也不明白,雖說蓮公主的確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但是也不至於為了這個女人,鬧得天翻地覆,雖說屬下沒見過這位公主,但是屬下實在想不出那位公主會美得如何地步。”
回答楊則的是上官昊越的一聲嗤笑。
報告完國外情報,該報告國內風聲了。
隻見楊則看著上官昊越又說道,“太子殿下,屬下已經接到晉王即將回京的消息了。”
“哦?”上官昊越俊眉一揚,然後眉眼帶笑道,“本太子這位大哥可終於要回來了,楊則,你說,本太子要如何迎接呢?”
楊則一臉汗顏,“太子爺似乎要多多注意宮中二位的動向,畢竟最開心的是那兩位。”
“啊!”上官昊越做恍然狀,喃喃道,“似乎如此呢!”
楊則隻想扶額歎息——太子爺您這麽會裝,可考慮過屬下的感受?
玉燭回到住處沒多久,便聽到附近的丫鬟竊竊私語,隱約中對她指指點點,耳邊捕捉到一兩個敏感詞條。
玉燭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她們在談論什麽事。
不過,她也不得不佩服上官昊越,竟然這麽快就人盡皆知了。
看來她以後的日子,可有的煩惱了。
晚上點燈看書的時候,突然打了個盹,然後就做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夢。
夢中她對著鏡子,竟被自己的美顏美住了,然後就有人叫她公主,萬般寵愛集於一身,但是美不過三秒,畫麵一轉,耳邊呼救聲,殺伐之聲此起彼伏,還沒回過神來,身邊的人一一倒在血泊中。
她微微向後退了幾步,卻發現自己身上的宮裝早已被鮮血浸染地鮮紅,每走一步,都留下觸目驚心的血紅腳印。
大門猛地被打開,她猛地抬頭,卻見大門口火光明亮,將整個宮殿照亮,宮殿到處是血跡斑斑,死人到處都是。
她是醫生,自然不畏懼死人,但是他畏懼的是那個站在門口的男子。
那男子本該是器宇軒昂,風靡萬千少女的將軍,但如今,雖著鎧甲,卻也是鮮血浸染,雖提著刀,但是刀身卻異常森亮,還有那雙眼睛,如被血浸染,幽幽地閃著嗜血的光。
“公主殿下,可有受驚?”
她本想淡然地說沒事,卻不由自主地冷笑,“白欽琪,你可真是忠心的可以,從宮門一路殺到這裏,怕是累了吧,這裏還有具身體,鮮血飽滿,毫發無傷,你可以用那具飲了本宮無數親人鮮血的刀,再來嚐嚐本宮的血。”
白欽琪突然一笑,森白的牙齒與他渾身浴血的模樣,形成鮮明的對比,“公主說得哪裏話?這把刀雖說飲盡無數血,但是它絕不會飲公主的血,公主盡管放心。”
“既然如此,本宮在此要恭喜你,白欽琪,你終於擺脫了人臣的命運,想必自明日起,你將士霖國的新君了。”
白欽琪唇角帶笑,慢慢走向她,“那微臣也要恭喜公主,自明日起,你將士霖國的新後了。”
她突然冷笑一聲,笑聲淒厲,響徹整個宮殿。
隻見她笑容一收,猛地跳窗逃離,即便是身子疲憊不堪,也依然用盡力氣飛奔。
這座宮殿造在懸崖之上,能下山的隻有一條路,而那條路,現在必定是死路。
夜風淒冷,吹得她黑發飛揚,吹得她被血浸染的衣袍獵獵飛揚,她不過身後追兵,一口氣來到了懸崖峭壁。
夜色融融,別說在現在看不清這腳下懸崖是如何深不見底,即使是白天,視野也是有限的。
“公主,你已經無路可退了。”
她轉身看著白欽琪,唇角勾起諷意,“是嗎?”
說完,她狠狠地盯著白欽琪的眼睛,見到了白欽琪的眼突然睜大,放出駭然的光,她帶著笑意,緩緩倒入那深不見底的萬丈懸崖。
即使是死,她也會像一國公主一般,死的轟轟烈類,讓人無法忘懷。
玉燭猛地驚醒,驚醒之後便是大口大口喘息,這才發現,自己全身已經冷汗淋漓。
剛才隻是一場夢嗎?
可是為什麽,感覺那麽真實?真實的她到現在,胸口隱隱作痛。
她平複了一下心情,望了一眼窗外,依然是夜色黯然。
打來井水,擦拭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這才鑽進被窩,沉沉睡去。
第二天,做完自己的工作之後,玉燭又坐下來看了會書。
並不是她有多喜歡看書,隻是因為,她看的書是醫書。
她是西醫,對中醫並不怎麽了解,甚至連觸類旁通都達不到。
可是,現在這個世界,沒有先進的醫療設備,隻有中醫所謂的望聞問切。
醫書並不難找,也許從小就喜歡學醫,看著這些醫書裏麵一些草藥,剛開始的確一頭霧水,時間久了,倒也習慣了。
說起草藥,她居住的地方,倒是長著一些雜草,那些雜草中也有一些草藥,說起來,花園中,草藥應該也不少。
“姐姐。”這個時候,月兒端著一杯茶進來。
玉燭有些驚訝,“月兒,你怎麽會在這?”
月兒將茶放下,唇角有難掩的笑容,“太子爺吩咐月兒,從今以後就好好照顧姐姐,畢竟姐姐是將來的太子妃了。”
玉燭聞言,隻得無奈搖頭,“嗯嗯,伺候得好的話,本太子飛重重有賞。”
月兒猛地撲哧一笑,“姐姐,您怎麽就成了太子妃了?”
玉燭漫不經心地說道,“嗯,太子爺看上我了。”
月兒,“……”
兩人閑聊沒幾句,外邊就傳來吵鬧之聲,聽這聲音似乎是女子的聲音。
“怎麽回事?外邊那麽吵?”
玉燭眼皮也不抬地說道,“是麻煩找上門了。說起來,也是差不多了。”
“啊?”月兒看著玉燭,眸中透著不解,“姐姐您知道?”
玉燭無奈地抬頭,然後起身,說道,“出門看看吧,畢竟是太子府,熱鬧有的是。”
月兒滿頭黑線——姐姐您還真是淡定啊!
玉燭一出門,就看見孟靈琅臉色通紅,眉眼中是暴戾之氣,而周圍到處都是丫鬟奴仆。
“孟小姐,您這是找誰?”
孟靈琅抬頭一看,見是昨天花園中蒙麵女子,不禁心中生疑,又見丫鬟竊竊私語,她忍住心中怒火,卻依然語氣不善,“誰是玉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