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年之後

  茶香居。


  時茹月酌一口清茶,看向推門而入的人,勾唇一笑,“辦妥了。”


  “這是任姐簽下的股權轉讓書。”


  時茹月撩了一下眼皮,拿過股權轉讓書,翻看了幾頁,嘴角笑意更深了,“很好。”


  ,不枉費她在任家當牛做馬這麽多年。


  時茹月把股權轉讓書放進香包中,好整以暇地看著眼前的人,“她怎麽樣?”


  “正在搶救。”


  “搶救。”,時茹月笑意直達眼底,看向窗外稀稀拉拉的雨,頓了頓,收回視線,看著霧氣緲緲的茶水,“聽下雨更適合親人重逢呢?是嗎?”


  那人身體一僵,錯愕地看著時茹月,時茹月左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輕輕摩挲著,“都已經走到這一步。”


  時茹月媚眼如絲地看著他,“還能回頭嗎?”


  還能回頭嗎?

  好像已經不能回頭了。


  黃叔,你有辦法了對不對?

  “對不起,姐,對不起,是我沒用,是我沒用。”


  任一癱坐在樓梯上,迷茫地看向黃叔,“是有人在背後搞鬼對不對?你知道對不對?是不是有人想吞並爺爺的公司,不然怎麽會一連串的出事。幹爹出事和爺爺的公司出事有關是嗎?還有我子路叔叔怎麽回事,他殺的誰,會不會都是同一個人搞得鬼,黃叔,叔叔。”


  “哇。”的一聲,時茹月哭的撕心裂肺,泣不成聲,“都是你,都是你,任一,要不是你任家怎麽會變這樣。”


  “都是我?”,任一迷茫地看著時茹月,“都是我?”


  “對,都是你,如果不是攔著我們,任家怎麽會變成這樣。你爺爺明明已經為你安排好了一切,和秦一陽結婚,繼承公司,好好搭理公司。你呢,你都做了些什麽?”


  “你知不知道季一凡是誰,他為什麽要接近你,你知道任家曾經是靠什麽起家的嗎?都是你,毀了任家。”


  “都是我?”


  “對,都是你,是你引狼入室,都是你讓任家的把柄落到了那匹狼手鄭他本來就記恨我們任家。現在好了,任家毀了,徹底毀了,你開心了,任一,你怎麽這麽任性,這麽任性啊!”


  “啪。”的一聲。


  任一白皙的臉頰上浮現了一個鮮紅的手掌印,耳朵嗡嗡作響,眼前如播放電影一般,不斷回放著那她在媽媽房間撞見季一凡的那一幕。


  難怪那他鬼鬼祟祟的,背著她藏東西。


  原來如此啊!

  原來那季一凡是在她媽媽房間中尋找證據啊!


  可他為什麽要這樣做啊!


  這樣做的的意義是什麽啊?


  “你憑什麽認為是他,不可能是他。”,任一扶著樓梯踉蹌地站起來,“怎麽可能是他?”


  “怎麽不可能是他?”


  “知道你爸爸想把誰送進少管所嗎?”


  時茹月捉住任一的雙肩,崩潰地看著她。


  任一眼神空洞地看著她,唇一張一合,好半找回聲音,“誰?”


  “他,就是他。”


  他啊!


  原來是他啊!

  搞了半,居然是他。


  任一踉蹌地推開時茹月的手,“那又怎樣,還不都是你們幹的好事,憑什麽怪到他身上。”,扶著樓梯,跌跌撞撞下樓,去找季一凡,找她的季一凡。


  ――


  空陰沉沉的,牛毛細雨。


  季一凡茫然地遊走在街道上,不知道該去那裏,突然眼前一道光線直刺他的眼球,刺的眼睛生疼,下意識地抬手遮擋了一下眼睛,許久之後,眼前得到舒緩,才緩緩挪開擋在眼前的手,看到一個女孩穿著一套白色的病號服,蹲在牆角,用石頭勾勾畫畫。


  季一凡朝她走去,而後停在她麵前,問道:“你在幹什麽?”


  女孩刻畫的動作微微一頓,茫然地抬頭看著他,而後垂下腦袋,繼續刻畫。


  季一凡看向她刻畫的名字微微一愣,錯愕地看著她。


  女孩喃喃自語,“季一凡,季一凡,你知道我的季一凡在哪裏嗎?”


  女孩仰頭迷茫地看著他。


  “我找不到他了,你可以不可以帶我去找他啊!”


  “你找他幹什麽?”


  ,季一凡蹲下身,輕揉著她的腦袋,問道。


  她好像一個透明人一般,似乎聽不見他的聲音,看不見他,隻知道重複這幾句話,拿著石頭在地上刻畫著。


  “我帶你去找她。”,身後一束聲音傳來,季一凡尋聲看去,看到一個穿著一套粉色休閑裝,紅色頭發,長相妖媚的男人,朝女孩伸出手,“乖,哥哥帶你去找他”


  “別和他走。”,季一凡下意識地去抓,手指卻從她的手腕穿過,抓不住,如泡沫一般,季一凡怔怔地看著落空的手心,帶他回過神來,泡影破裂,世界一片漆黑,黑的讓權寒。


  季一凡猛的一個驚醒。


  “少爺,你醒了。”,聞傑朝他福了福身,問候道。


  季一凡揉了揉眉心。


  “又做噩夢了。”,聞傑試探地問道。


  季一凡揉眉心的動作微微一頓,轉眸看向他,聞傑閉口不言。


  季一凡淡淡地收回視線,轉眸看向窗外,指腹輕輕地摩挲著手腕上的木猴手鏈,而後長睫微垂,凝眸看著木猴上的名字,許久才眨了眨眼睛,看向聞傑,薄唇親啟,“任,一。”


  聞傑身形一震,怔怔地看著季一凡,“少爺,您!”


  八年前那場車禍之後,導致季一凡的大腦受到重創。


  為了讓他接受到最好的治療,季亞銘當場下令,把他帶回西雅圖,聘請頂級名醫,讓季一凡接受最好的治療。


  長達兩年的治療,季一凡治療痊愈。


  唯一遺憾的是,他失憶了,忘記所有的一切,包括自己是誰,而在他治療的這兩年。


  蘇城任家發生翻覆地地變化,任氏企業被鼎盛集團收購。


  任氏企業繼承人任一因為搶救無效當場死亡。


  時茹月接替本該屬於任一的位置擔任總經理一職。


  季一凡痊愈後用5年的時間攻讀完醫學本碩博學位,成為京華大學醫學係呼吸內科教授,博導,一切看似順風順水。


  卻隻有聞傑一個人知道,他的少爺有心病。


  那個心病就是那條取代手表占據他左手手腕位置的木猴手鏈。


  一年四季,從未取下。


  就算與他的穿衣風格格格不入,也隻會換掉衣服,而不是手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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