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二章：隔空相望
“鳳靈鑒！”
石葦已然帶上了哭腔，一把將鏡子搶在手中。
“她們的所在位麵之力太強，若強行催動此寶，一刻鍾內必將毀壞，再難修複。”李無常正色說道。
“多少年了，見一麵也好啊……”
石葦知道鳳靈鑒僅此一麵，隻能看，不能說，掙紮半晌，終還是做出了決定。
“會有驚喜的。”
李無常點點頭，隨即將一束金芒點在鳳靈鑒上。
“劈劈啪啪”一陣亂響，鏡麵頓時土崩瓦解，繼而化作無數碎片散落開去。石葦大驚，剛要伸手攔擋，卻見火紅色的靈光交織成一張大網，將碎片盡數熔煉其中，轉眼間，竟然重聚成一麵丈許方圓的大鏡子，漂浮在石桌的上空。
待靈光斂去，鏡中的景物漸漸變得清晰。眼前是一片層疊起伏的青山，其間溝穀縱橫，有大河奔騰及遠。在群山的盡頭，一株比山還要高的巨樹巍峨聳立，虯結的枝杈向四周延伸，幾乎遮住了小半個天穹。
“有點兒像從前虛靈天的那株巨樹.……”石葦覺得有些意外，但從遠處看，那樹似乎通體閃耀著淡淡的銀光，被山風一吹，又什麽都看不見了。
李無常顯然不願浪費時間，手中金光一指，鏡中便立即出現了一顆金色的光球，尖鳴著向巨樹衝去。
在樹冠的頂端，密密層層的葉片竟然撐起了一個巨大的平台，其上似被填充了一層厚厚的泥土，生有一片夢幻般的花海。這些花是粉紅色的，植株足有兩三丈高，每一朵花皆有磨盤大小，這個尺寸並非石葦臆測，而是因為一名俏麗的女子正坐在花瓣的一側。
微風拂過淡紫色的羅裙，雪白的腳踝忽隱忽現，青絲懸瀑，遮擋住大半窈窕的背影，如此悠遠而親切，就是千年來，午夜夢回中的那個她。
“素兒！素兒！是你嗎……”石葦急切地呼喚，卻得不到任何一點回應。
刺啦——金球當空一晃，散射出刺眼的光滑，她的嬌軀一陣，隨即回過頭來。
“老李……你不是在團山郡發財嗎，怎麽有空過來？對了，我家的那個負心漢怎麽樣了？”韓素兒嫣然一笑，一雙玉手卻忐忑地搓揉著身邊的花瓣。
“鳳靈鑒的那個用途已然開啟，他此刻就在我旁邊。”金球中傳來李無常的聲音。
“呀，一刻鍾嗎，那得抓緊了些！”韓素兒有點兒慌了，連忙附身理了理裙擺，又伸手攏一下頭發，繼而輕巧地跳起來，站在花心上。
“千年不見，愈發的美了！”石葦不錯眼珠地看著，漸漸有些癡迷了。
“石葦，你這個負心之人，當初離別時說得好好的，怎麽又弄了兩枝桃花兒過來？”韓素兒的效益忽然凝滯，換上一副嗔怒的表情。
“不是，我.……我.……我.……”
石葦早忘了自己不能說話，慌忙解釋起來。
“哼，你現在肯定是一副忙著解釋的倒黴相，我才不要聽呢……”
韓素兒忽然又笑了起來，隻見她伸出玉手對著金球一彈，視線瞬息轉移到左側，疾速飛向花叢的深處。
在花叢的中心，一株丈許高的嫩芽豎直挺立，其下方包裹著一層老皮，頂端卻青翠欲滴，該是與巨樹一體無疑。嫩芽的周圍延伸出五條粗大的藤蔓，結連這五朵不同顏色的花枝。
這些花枝的長勢迥然不同，左上方的一朵是翠綠色，葉片挺拔，花瓣飽滿，足有五六丈方圓的樣子。右上方的卻隻是拳頭大小的土黃色疙瘩，完全沒有開花的跡象……左下方是一朵寶藍色的小花兒，右下方的花兒則是金黃色的，這兩朵花倒是開著，卻隻與韓素兒的身體差不多大。但花朵的大小並不是石葦關注的重點，因為這兩朵花的花心上，各有一名女子在盤膝打坐……“諾諾！言……言楚！”
石葦不禁大叫出聲，金色花朵中坐著的正是白諾諾，而寶藍色花朵中坐著的卻是言楚。
“你一定很驚訝吧，也許正在大喊大叫……”韓素兒笑道：“.……這裏是眾妙之門中的劫靈之野，五行靈園的種子就種在三茶聖樹的樹冠上，諾諾和言楚正在重塑本源，待她們圓滿了，金園和水園便會重建。”
“那朵綠色的蠢花不會就是……”
石葦心頭一陣惡寒，轉回頭看了看李天，臉上盡是嫌惡的表情。
“就是老子怎麽了？你大爺的！”李天惡狠狠地罵道。
“木園的本體就在眾妙之門的劫靈之野，我沒和你說過嗎？”李無常明知故問。
“如此說來，那些修士從前都找錯了地方！”石葦覺得老李真是個滑頭，在人間界時，無光等人為此拚了老命，到頭來都是白忙一場。
“本體是本體，軀殼還是留在外界的。比如有人毀了五極世界，你那朵花兒也要跟著完蛋！”李天立即糾正。
說話間韓素兒已繞到正上方的那條花枝前，花枝的尖端生著一個火紅色的花苞，顯然是火園的本體。花苞的頂端也坐著一名女子，卻是個模糊不清的虛影。
“說來你可能不信，你的寶貝雨兒從前就是火園的主人，火園覆滅後墮入輪回，早丟了前世的記憶.……”韓素兒伸手撫弄著花苞，話語間滿是醋意：“.……不過還好，她與秋子都步入引玄境界，輪回修煉去了，待回到這裏，火園便可重塑。”
“這件事.……好像聽言楚提起過……”石葦恍惚想起了什麽，喃喃自語。
“對了，你的另一枝桃花兒也被老李叫來護法了.……”韓素兒用手輕彈，畫麵陡然一轉，竟有一名紅衣女子手拿花鋤，附身清理著雜草。
“天魅！恐怕被你欺負得很慘吧！”石葦一驚，隨即報以苦笑。
“.……我可沒欺負你家魅兒，她和言楚都可自有來去.……”韓素兒仿佛聽到了一般，撅起小嘴叉起腰：“.……不過咱們有言在先，想進石家的門可沒那麽容易！”
“我是這麽想的，你石家的門不容易進是真，但未必就進不得。這兩個丫頭沒少幫忙，保不齊有機會呢。”李無常說道。
“難，讓她們回來吧！”石葦咂咂嘴，竟然有些心動。
“我給了出入的陣盤，準她們自有來去，但沒有一個願意回來的。”李無常搖搖頭，轉身灌酒。
“女人呐！”
石葦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