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三章：目標：虛靈天（三）煼雀
靠妹妹吃飯算不算軟飯？
石葦一路上都在思考這個問題，他沿著小曼留下的印記飛馳，一日夜過去，身後居然出現了數十道閃亮的光點。強大的靈氣波動越來越近，當先飛的最快的便是周玄。
“來得倒快！”
石葦終於知道沒有龍驦之魂，自己的遁速是何等不濟，他於是猛地運轉仙脈，法力源源不斷地灌入望舒之翼。
陡然間，一股奇異的力量狂湧而出，衝破天地二煞的層層包裹，頃刻蔓延至全身。石葦從前過分依賴馬力，從未如此專注使用過望舒之翼，他隻覺得力量陡增，身體反而輕若無物，前所未有的舒暢感覺，使他不禁大喊出聲……鏘鏘——喊出的居然是鳳鳴之聲。
石葦大驚，連忙伸手捂嘴，卻發現自己的手早已不見了，兩臂延伸之處居然化成了金黃色的翅膀。
不管了，先捂住嘴再說，石葦索性延續上一個動作，卻驚駭地發現，自己的嘴居然變長了，牙齒不見，上下嘴唇化作了金鐵般的硬殼。
“完了完了.……”
石葦連忙單手，不，是單翅畫圓，造出一麵水鏡，透過湛藍的幽光，終於看清了自己的模樣。
水鏡的對麵是一隻大鳥，翼展足有五六丈，修長雄健，周身披著金黃色的羽毛，頭上生有三處短小筆直的突起，與腦袋四周的羽毛結合一處，仿佛一頂金色的王冠，尾部酷似鳳凰的尾翎，卻要短小許多，有一種不倫不類的感覺。
“煼雀！”
石葦在陳素的古籍中看到過這樣的鳥，便是煼雀族世代相傳的圖騰，誰知一開口，又是那種“鏘鏘”的鳳鳴聲。
這下好了，非但做人做不成，鳥人也沒得做，就隻能做鳥了！石葦一邊抱怨，心中將能罵的人全罵了八遍，一邊展開翅膀沿著小曼留下的印記疾馳。不想速度竟快得驚人，耳邊風聲呼嘯而過，不一會兒便將那些討厭的家夥甩沒了影兒。
“我是不是看錯了，神鳥煼雀竟重現於世！”周玄瞠目結舌，遁光也慢了幾分。
“神鳥煼雀早已坐化，是石葦的變身！”程洋氣喘籲籲地趕上來。
“想來石葦是氣瘋了，望舒王族可不會輕易變身的！”宋巧寒也停下遁光。
“再不將那些叛徒抓回來，我也要氣瘋啦！”
周玄哪有功夫聽他們閑扯，頭頂紅光爆閃，立時化作一隻頂生肉瘤的巨鳥，轉眼消失在星空的盡頭。
——
一日夜後，石葦終於追上了小曼。見麵剛要打招呼，卻被那丫頭一拳打過來。
“老哥！你怎麽也變成鳥了？”小曼察覺到石葦的氣息，連忙收了拳頭。
“還不是這對倒黴的翅膀，改天你趁龍驦不在，把頌蝶給我拖出去好好打一頓！”飛了這麽久，石葦終於摸清了一點門道，可以勉強變回原樣，說出人話來。
“你看，趙家和文家的修士都在這兒了，一隻也不少！”小曼指了指石葦的側麵，一臉的興奮。
石葦順著小曼的手指看去，不禁目瞪口呆。
空中罩著一掛巨大的金網，怕不有數百裏方圓，逃跑的二十艘靈舟都被罩在網中，除此之外，無數金色羽毛的大鳥被掛在網眼間，劇烈扭動著身體。它們的樣貌與石葦變身後相差無幾，隻是個頭小了一倍不止，即便沒被困住，翼展也不過兩三丈。
“石葦，你這個畜生，真的忍心勾結外人，殘殺同族嗎？”網中突然傳來一聲尖鳴，一直大鳥口吐人言。
“老子他媽殺的就是你，你們死了，煼雀便不至滅族！”石葦聽出是文昭的聲音，不禁氣往上湧，袖口一抖，便有一頭黑龍張牙舞爪衝出，直入網眼。
吼——黑龍的身軀陡然漲到十餘丈長，巨爪向下一勾，將文昭所化的大鳥抓住，隨即碾成粉末，一個帶翅膀的元嬰慘呼一聲，化作點點靈光消散。
“一個不留！”石葦厲聲喝道。
高亢的龍吟衝天而起，滾滾黑風肆虐，金網之內傳出一片絕望的慘叫……“石小友，手下留情！”
數十道遁光轉瞬來到眼前，現出一群怪模怪樣的巨鳥，為首的一隻化作人形衝到石葦身邊，正是周玄。
如今阻攔哪還來得及，颶風在金網中連轉數圈兒，趙家和文家的弟子便再沒了生息，連一具屍體也難尋到。那金網一閃而收，與黑龍皆不見了蹤影，隻餘下純黑空曠的虛空和一群目瞪口呆的鳥人。
“石小友，你……這.……”
周玄糾結了好半天，隻蹦出這麽幾個字來。
“膽敢背叛月神者必然是這個下場，我的同族也不例外！”
石葦強裝出一副冷血嗜殺的模樣，心裏卻暗暗叫苦。贔風這家夥威力是大，但耗費的法力也與日俱增，剛才的感覺，仿佛它就是一隻貼附在仙脈中吸血的寄生蟲，貪得無厭，不計後果，對於剛剛飼育過百鈍的石葦，無疑是雪上加霜。
周玄也懵了，他是神職人員，一向崇尚兼愛、寬容，雖然也是個修仙者，卻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按照他的想法，將這些人抓回去，首惡處死，其餘的再以月神的教義慢慢感化，再把他們送上戰場做炮灰。
幾位騎士的腦袋已經不夠用了。本以為出了這樣的醜事，石葦會跳出來包庇同族，氣急敗壞地與大家作對，卻不想這家夥簡直就是個冷血的屠夫，殺戮同族毫不手軟。幾次針鋒相對，他們早已對石葦生出一絲懼意，再難揮去。
“事情出在煼雀族，想追究責任我沒意見。”石葦眯縫著眼，不懷好意地看著眾人。
“不不不，臨陣脫逃者已然正法，大家還要同仇敵愾，就此揭過，就此揭過！”周玄連忙搖頭。
幾位騎士和將軍們也跟著搖頭。事到如今，誰還敢招惹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追究責任什麽的純屬扯淡，敬而遠之才是上上之選。
“那好，我就再告訴你們一件事，早在十數年前，我們的動向便已被虛靈天細作探知，如今的雲頂宮已是天羅地網，再難攻破了！”
石葦不願他們繼續糾纏此事，於是又放出一道炸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