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五章：純白的困惑（三十四）籌碼
不要因為小事得罪女人，再小的事情也不行。
——石葦說。
“如此便吞了老酒鬼的家當，你小子可以了！”
頌蝶素手輕揚，一個石桌出現在虛空中，桌子的周圍漂浮著三個石凳，這表示石葦已有資格與她對坐。
“我真的不是望舒族人……”
石葦跟著李無常坐下，卻仍糾結自己的黑臉。
“誰讓你長成這樣，現在不是也是了！”李無常白了他一眼。
“老酒鬼與我說了你的事情，既然那家夥成了你的坐騎，我們或許可以談談條件。”頌蝶手中靈光閃過，兩個錦盒出現在石葦麵前。
“要我做什麽？”
石葦異常乖覺，連個屁都不敢放。
“所謂法旨，不過是個兒戲，讓你被煞氣侵擾時圖個心安罷了.……”頌蝶淡淡一笑，那個卷軸憑空出現手中，頃刻化作齏粉：“.……可是望舒一族的王者，攻伐虛靈天是你的宿命，你該為你的族人而戰！”
話音剛落，其中一個錦盒打開，兩個巴掌大的金色光團緩緩飛出，飄飄忽忽沒入石葦的肩頭。光團透體而入，直如丹田，竟然化作一對精致的翅膀，嵌在元嬰的背上。下一刻，石葦隻覺背後靈氣積聚，璀璨的金光噴薄而出，兩條修長的羽翼陡然張開，裹挾著強勁的颶風，灑下一片耀眼的光雨。
“族人？”
石葦聽得莫名其妙，不過眼前的寶物卻令他興奮不已。這對翅膀中蕩漾著精純的金靈氣，與白諾諾身上的如出一轍，一看便知是純金之寶。每一根羽毛都堪比利刃，卻偏偏清靈飄逸，仿佛根本沒有重量，想來遁速也十分了得。
“我多年前遇到過一個望舒族的王者，那老東西誤闖我的藥園，踩壞了一株濛羊草，於是就掛掉了.……”頌蝶很滿意石葦驚愕的目光，繼續說道：“.……他身上亂七八糟的東西不少，卻隻有這對羽翅算是件寶物，正好拿來一用。”
“望舒族的王者都長這樣？”
石葦緩緩煽動翅膀，頗感疑惑。
“你還不知道吧，不僅是王者，望舒一族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正兒八經的鳥人。”李無常笑道。
“閉上你的狗嘴！”
頌蝶大怒，指著李無常的鼻子罵，卻同時聽到了另一個罵聲。
石葦也怒不可遏，抄起石凳剛要砸，卻見紫芒一閃，韓素兒繃著臉站在一旁。
頌蝶是天鳳苗裔自不必說，韓素兒和姐姐大瑤原也是禽鳥一係的妖靈，加上剛生了翅膀的石葦，老李等於將三個人一齊罵了。
“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石葦提起領口，將李無常扔出去，放下石凳讓韓素兒坐下，自己則坐在李無常的位子上。
“呦，這不是紫怨嗎，找我尋仇來了？”頌蝶眼中閃過一絲凝重，隨即換做遮掩不住的媚態。
“你與無涯結下仇怨，卻將我夫君充作炮灰，總得有個說法吧？”韓素兒冷笑道。
“你的夫君？魔族的品味真是不敢恭維！”頌蝶瞧了瞧石葦，眼中閃過嫌惡的表情。
“至少我們可以長相廝守，不像你，為了那負心之人大鬧東南一隅，反遭無涯算計。怎麽，自己沒本事報仇，就把主意打在別人身上？”韓素兒毫不示弱，句句揭人瘡疤。
“你……你等著，我稍後將兩儀諸魔全都滅了，讓你徹底做個孤家寡人！”頌蝶急了，起身便要離去。
“兩位.……兩位……”李無常連忙跑過來攔住，一邊作揖一邊賠笑：“.……妖族與魔族份數同源，何必呢？”
“你屠滅洪古一族，這件事怎麽算？”韓素兒將李無常推倒一邊，不依不饒。
“滅你一個旁支就這般計較，當年你可曾對鳳族手下留情！”頌蝶反唇相譏，似乎準備大吵一架。
“榻圓杜林中有魔靈之眼的泉水，恐怕這才是你大動幹戈的原因吧？”韓素兒冷笑道。
“是啊，我備了厚禮上門，追問浣靈五泉的下落，不想洪古那廝冥頑不靈，我隻好將他全族抽魂煉魄，不想……他們真的不知道！”頌蝶攤了攤手，仿佛殺人全族是一件無所謂的事情。
“你是不是在找著這個？”
手中慢慢悠悠地走過來，一隻手攬住韓素兒的肩膀，另一隻手平伸向前，一股翠綠的涓流在指尖環繞，散射出奇異的靈壓。
百夢園被老李的兩個分身封印，石葦原本弄不出泉水，但在進入白月洞天之前為防萬一，他將所有的泉水取出一些藏在仙脈中，今日果然派上用場。
“妖靈之眼的泉水，你從哪兒得來的！”
頌蝶大喜，心念一動，便將泉水攝到身前，但轉眼綠光閃過，又回到石葦的指尖。
“你要這泉水做什麽用？”
石葦手指微動，將靈泉收回仙脈。
“還能做什麽？每日沐浴，吸納妖靈之氣，千年之後或可與無涯一較高下。若再修煉下去，也許有一天會搶了你那匹馬的名位，成為五獸之首。”韓素兒撇了撇嘴。
“沐浴？現在是做不到……”石葦將泉水凝成一顆翠綠的光球，繼續說道：“.……不過待我修煉到通竅境界，這泉水可是要多少有多少。”
“當真？”
頌蝶有些半信半疑。
“不公平，我的人靈之眼還沒兌現呢！”
李無常知道石葦要出招了，於是半真半假地配合，順便撈點好處。
“我說話算話，白月洞天給了我，泉水少不了你的！”石葦一邊接著演戲，一邊暗罵這隻老狐狸。
“那麽，你要什麽？”
頌蝶依然可以看透石葦的內心，但不知怎的，她無法洞悉百夢園的秘密。可是有一點能夠肯定，韓素兒所說石葦與龍驦之間的關係居然是真的，這使她不得不重新審視眼前這個螻蟻，並賦予了他討價還價的資格。
“望舒一族的事我會去做，但你今後不能再尋魔族的晦氣。還有，我的族人遍行諸天，不可再受妖族刁難！”石葦擼起袖子，露出“諾雨令”。
“僅此而已？”
頌蝶伸出手指一挑，一團玄青色的靈光從石葦手臂上飛出，幻化出“諾雨令”的形狀，隨即消散。
“當然不止，泉水是要錢的，每斤.……”石葦壯了壯膽子，伸出五個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