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準備停當
五年後。
紅柳宮之南,三湖島。
這是一座方圓僅兩萬餘裏的小型浮島,因三座湖泊拱衛著一座仙山而得名。湖泊都不甚大,匯成一條河流向島的邊緣,在化作飛瀑垂直而下,墜入雲海。
盼雲閣位於三湖島的南端,飛瀑“入海”之處,前據流水,後倚雲海,在閣頂眺望,近處山頂的三湖宮,遠處高低錯落的仙島,皆可相映成趣。
此時,盼雲閣對麵的小平原上,烏雲匯聚,電閃雷鳴,仿佛末日降臨,曲大春、慕容妱和楊思思各自凝神盤坐,麵色肅然。準備了這麽久,他們終於引動天劫,義無反顧地邁向煉精境界的門檻。
修士渡劫是生死考驗,也令人羨慕,但石葦沒有這個福分,隻能在旁邊眼巴巴地看著。這五年來他日以繼夜地修煉,柳澄雀火丹的藥力已被盡數吸收,但仍無法窺得煉虛門徑,令人絕望。
“石師弟不必擔心,我和賈師兄已分賜下幾件寶物,三位師侄定當無恙。”正虛道人笑嗬嗬地拍了拍石葦的肩膀。
“不僅如此,我二人還準備了幾件品相不錯的法寶,待會兒送予三位師侄,以做進階之賀。”賈方敏笑得分外燦爛。
賈方敏和正虛道人是專程送錢來的,石葦閉關五年,有五十萬靈石的份例以及一些靈丹靈酒沒有領回去,現在正好一次付清。但送錢隻是個借口,他們實際上是看準了石葦幾個徒弟渡劫的時機,前來表達一下長輩的關懷。當然,所謂的關懷也純屬扯淡,他們真正的目的是結好石葦,讓他死心塌地地為宗門所用。
按說常無宗的煉神修士數十人,煉神高階的也有五位之多,石葦算不得出眾。但賈方敏和正虛道人不瞎,憑他們的眼力,石葦身上靈氣之純無以複加,法力之渾厚更勝普通的煉神高階修士數倍,他雖然還不是煉虛修士,但相差也不甚遠,一旦魚躍龍門,同階中將再無敵手。
三才問路雷已落罷,真雷劫即將開始,但賈方敏和正虛道人的心思卻不在這裏。
“師弟呀,為兄別的不行,遁術上還有些研究,心魔基內危機重重,就帶上這幾張符籙吧。”正虛道人拿出兩疊玉符交給石葦,其分紅黃兩色,每疊五張。
“正虛師弟的遁術出神入化,這兩種符籙,紅的叫火瀾符,黃的叫石柏符,皆可瞬間遁出數百裏,用來回避危險再好不過了!”賈方敏刻意將“逃跑”二字換掉。
石葦剛想稱謝,卻被賈方敏止住,隻見他在乾坤袋裏摸索了半天,萬分不舍地拿出一個造型古樸的純黑色手鐲。
“師弟呀,為兄也沒什麽上得台麵的東西,這套百造龍驤甲是不錯的防護法寶,可在危急關頭保住性命。”說著,賈方敏將手鐲上的咒語指給石葦看。
石葦鄭重起身,向二人稱謝,心中則暗自苦笑,常無宗這兩位攻敵不足,卻擅長防守與逃跑,與自己倒有幾分相像,說來也算是有緣。
此時雲開霧散,真雷劫已然結束,曲大春等人雖被劈得七葷八素,卻都僥幸活了下來。他們渾身焦黑,衣衫淩亂,又被心魔弄得精神恍惚,但還是堅持過來見禮。
“還好,都不是和尚!”
從渡劫的情況看,他們的修為都是貨真價實的,並非金鼎佛天派來的奸細。渡劫的前幾天,石葦還偷偷對他們施展的問心咒,結果也足以證明他們的清白。
賈方敏和正虛道人功夫做得足,當即拿出幾樣法寶分賞給他們。石葦懸著的心終於放下,繼而覺得對徒弟們有愧,於是當場宣布撤掉記名弟子的頭銜,收他們為正式弟子,並按年齡排了位次,曲大春排位第四,慕容妱第五,楊思思則最小。
“兩位師兄有所不知,我之前還收過三名弟子,因此順延了位次。”在石葦心中,胡姼永遠是他的大弟子,白文山和白文月的位置也都留著。
事情辦完了,賈方敏與正虛道人起身告辭,臨走時又留下一塊黛色玉牌。除石葦外,常無宗這次還有三位煉神修士和二十餘位煉精修士前往心魔基,行動時各自帶上宗門獨有的暗記,以便相互照應。
送走客人,石葦開始準備行裝,同時將家裏的事務交待一番。
三湖宮地方不算大,弟子則更少。除了石葦和三個徒弟,剩下的近三百人大都是禦力武者,禦氣修士也隻有不到二十人。這種實力甚至不如一個煉精修士,卻住在如此顯眼的地方,占據這麽好的靈脈,著實令人擔憂。
“我出去的這幾年,你們全都待在山裏修煉,不得外出。還有,全力開采那個靈石礦就好,其餘的靈脈都不準動。”石葦將三個乾元烈水陣的陣盤分別扔進湖裏,又不放心地繼續囑咐。
吸取了原石礦的教訓,石葦在山中尋了一處小型的靈石礦脈,隻灌入少許橙霧,又將礦井足足封閉了五年。此時礦脈已延伸極廣,黃霧早到了地底百餘丈深處,估計百年內不會被看出破綻。將事情交代了好幾遍,石葦終於放下心來。
到了第二日,林素風、塗正孝和憐舟杏帶著一眾煉精修士過來問安,準備與石葦一同前往心魔基。三人皆是賈方敏的弟子,林素風和塗正孝是煉神中階修為,憐舟杏則剛剛突破了煉神高階的瓶頸,身具極品土靈根,實力不容小視。
“石師叔,我們就此前往公共坊市,借助那裏的九元房土陣前往少晨山,待大軍整編完畢,便可直下心魔基,前往拒魔城。”憐舟杏直接稱呼師叔,將行程介紹了一遍。
“我們需要做些什麽?”
石葦對這些事知之甚少,卻仍強撐麵子。
“那些心魔每隔百年便會進攻拒魔城一次,我們這些人都肩負戍守之責,戰事一般會持續五年,待魔物退去,剩餘的五年才能供我們遊曆。”林素風答道。
“原來如此!”
石葦心中極不平衡,有一種平白被耍的感覺。無論是無量光還是樵山老人,都沒告訴他打仗這回事兒,如今被趕鴨子上架,已經避無可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