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三陣合一
四周寂靜幽暗，石葦的心情逐漸平複下來。
伸手一指，一個巴掌大的橢圓形胎膜從乾坤袋裏飛出，在身前閃爍著璀璨的藍光。石葦心念一動，周圍豐沛的水靈氣立時發生了變化，在水中匯聚成道道藍色光絲，頃刻覆蓋了數裏海域。
“散！”
石葦向前擺了擺手，光絲立即潰散，繼而化作濃厚的藍霧，被波及的海水如雲朵一般，緩緩飄蕩著。這些並不是霧氣，而是眾多水靈氣凝結而成的蘊靄，在這片空間內，靈氣的濃鬱程度已幾近飽和。
“轟！”
靈氣帶動水流急速旋轉，靈波急速向四周擴散，迫使整個海域攪動翻滾起來。
下一刻，海麵波濤洶湧，巨量裹挾著白泡向岸邊撲來，瞬間淹沒大片沙灘。天空中，狂風呼嘯，一簇簇龍卷無規律地到處亂撞，進而匯聚成裏許寬的漩渦，將附近的雲撕成碎片。石葦進階煉精以後，乾元烈水陣的威力更強了數倍。
此時的石葦閉幕盤坐於深海，丹田中的核精蕩起寶藍色的波紋，一圈圈向外擴散，進而波及到整個仙脈。突然，核精迅速脹大，彌散成一個藍色的光團，伸縮湧動一陣，便模擬成海麵的形狀，一樣的波濤洶湧，上方也懸浮著一個袖珍的漩渦。
石葦口中念念有詞，一段咒語念罷，雙眼突然睜開，大喝一聲：落！
丹田內的“波濤”與“漩渦”立即向下收縮，繼而化作密密麻麻的藍色光柱，還原成核精。與此同時，海麵上的風與水也同時收縮消散，靈氣大片下壓，直入深海，向那個胎膜衝去。
“轟！”
藍光爆閃，胎膜將靈氣盡數吸入，自身也散發出璀璨的光芒，原本光禿禿的表麵多出許多精美的紋路，勾勒出波濤和旋風的模樣。
“成了！”
石葦興奮地拿起胎膜，不，應該稱作陣盤，仔細摩挲著，同時緩緩注入靈氣。
“轟！”
陣盤突然散發出刺目的藍光，四周本已趨於平緩的水流再次狂躁起來，下一刻，海麵上的巨浪與天空中的漩渦再次出現，乾元烈水陣複又展示出它的威力，將十數裏內化作地獄。石葦心滿意足，於是不再注入靈氣，又過一刻鍾左右，風浪止息，海麵已經飄滿了張嘴瞪眼的死魚。
“縱橫隨心而動，天地萬物皆可為陣！”石葦重複著阿沙和尚的那句話，對陣法師的至高境界憧憬不已。
石葦有了飄飄然的感覺，第一次製作陣盤便成功了，這足以證明自己擁有做陣法師的天賦，他於是趁熱打鐵，繼續製作小靈虛水陣的陣盤。然而，石葦的信心很快就被消磨殆盡，接下來連續製作六次，均以失敗告終，布陣倒是沒什麽問題，但在靈氣侵入陣盤的一刻，陣盤突然爆裂開來，就連成功過一次的乾元烈水陣也不聽使喚。陣盤爆裂時，大量靈氣瞬間外溢，匯聚成強大的衝擊力，好在沒有其他屬性的靈氣存在，石葦隻被陣盤的碎片刮傷，並無大礙。直到第七次，石葦才勉強做出一個水靈生陣的陣盤。
石葦不敢再試，轉而開始研究靈虛乾浪陣。
靈虛乾浪陣的要義是三陣合一。所謂三陣合一，就是同時施展小靈虛水陣、水靈生陣和乾元烈水陣，將三個法陣按天、地、人三才的方位擰在一起，再按陣圖要求以水靈氣催動，合成靈虛乾浪陣。
這件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於登天。對於石葦來說，憑借對水靈氣的超凡感應能力，任何一個單一陣法都能輕鬆完成，三個陣法一起施展也可勉強做到，關鍵是那個“擰”的過程。
陣圖上記載，三個陣法的位置並非單獨排布，而是交錯重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就涉及到一個複雜的問題。同一滴水，即是靈虛乾浪陣的組成部分，也可能是水靈生陣的一角，如何排布位置，僅靠感覺是不行的。石葦按平時布陣的方法試了幾次，都引發了可怕的殉爆，被炸死的魚和妖獸充塞海麵，若換了其他修士，隻怕連骨頭渣子也剩不下一塊。
在這期間，王秋子和金貝貝回來過幾次，每次都將幾個血淋淋的屍體仍在石葦身邊，見後將屍體身上的乾坤袋據為己有。看來製作陣盤的動靜太大，早已引來龍川島修士的窺探，若遷延日久，恐怕麻煩不小。
石葦無奈，隻好重新研讀《白水外經》和那幾張殘頁，頭卻越搞越大。書中對水靈氣的排布的確有嚴格的方位排布，但按照這個排布做下去，殉爆照樣產生，三種法陣自身都沒有問題，但合在一起立即成了悖論，讓人絕望。
石葦開始懷疑，懷疑秋玉佳大師當初是怎麽活下來的，繼而懷疑靈虛乾浪陣和五洋坎陣的真實性。但五洋坎陣就好好的擺在那裏，屬於傳送法陣那種獨有的靈氣波動做不得假，石葦又走進了死胡同。
石葦並不知道當年的秋玉佳大師是怎麽做到的，但歪人自有歪辦法。在石葦看來，水靈生陣屬天，繞神於上，氣之聚焉；小靈虛水陣屬地，固守於下，冰之聚焉；乾元烈水陣屬人，隨心而動，水之聚焉。《白水外經》中不時說了嗎，“堅逾精鋼，柔可繞指”，那就是說任何形態的陣法都是陣法，千變萬化不離本源……於是，石葦操控一部分海水蒸騰為氣，布下水靈生陣，又操控一部分海水凝成堅冰，布下小靈虛水陣，然後在正常催發乾元烈水陣。以小靈虛水陣為骨架，按陣圖上的排布使氣化的水靈生陣交融期間，再以乾元烈水陣充塞而入，這樣一來，殉爆果然沒有了，三個法陣得以和平共處。
“這算是三陣合一嗎？”石葦打量著麵前數十丈高的巨大冰坨，連連苦笑。
石葦決定拚了，一不做二不休，將冰坨中的冰靈氣和水靈氣一齊注入胎膜，很快，一個奇怪的陣盤形成了。這個陣盤靈氣內斂，散發著淡淡的藍光，時而熱氣襲人，時而又寒氣徹骨，極不穩固的樣子。石葦仔細對照陣圖，見陣盤上的紋路絲毫不差，這才小心翼翼的消解熱力和寒氣，使陣盤逐漸安靜下來。
一切歸於平靜，石葦再次催發陣盤此時，不遠處的五洋坎陣突然有了反應，拱門上藍光四射，一個虛無的淡白色光幕出現在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