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龍魂祭
黑暗。
令人絕望的黑暗。
如果再讓石葦選擇一回，他寧願不顧一切的衝向水麵，與那些妖獸拚了。
四周的土靈氣逐漸強大起來，令石葦很不舒服。還好，洞中有水流通過，還留存著那股熟悉親切的感覺。
“嗤！”
一個夜明珠亮起，洞內的景象逐漸分明了。洞穴很大，入口很窄，呈一個不規則的葫蘆形，洞口看似僅能容兩三人通過，以六翼齒鯛的體型根本無法進入，眾人這才放下心來，歪七扭八地靠在石壁上休息。
還在有修士進入洞中，在漩渦大力撕扯之下，“咚”的一聲撞在石壁上，發出悶哼或痛呼。但他們立即平靜下來，因為與洞外此起彼伏的慘叫聲相比，這點痛處的確不算什麽。
終於，再沒有人進洞，看來該死的都已死絕了。外麵的六翼齒鯛瘋狂地撞擊著洞口，卻沒有向裏麵噴灑毒液，令人有些詫異。大家安下心來，開始清點人數，出發時的六七百人，如今隻剩下四百多人。
“諸位道友，我們既然逃過那些畜生的追殺，就有可能活下來。黃某十年前曾來過這裏，山洞下方有另一個出口通向海底，下麵有一個不小的漩渦，通過之後便是五洋坎陣的陣眼了！”黃博遠有些激動，一臉的躍躍欲試。
“黃道友，現在大家都受了傷，是不是在此修養一陣，待恢複了法力再途後計？”另一個長著絡腮胡子的修士沒好氣兒地說道。他也是領隊之一。
“不行，若那些妖獸向裏麵噴灑毒液怎麽辦，我們還是遠遠的避開為好。”一個道裝打扮的領隊插口道。
那幾名獸語者聽了，表情頗為不屑，石葦於是更加篤定了自己的猜測，六翼齒鯛似乎對這個洞口極為忌憚，這會兒，撞擊的次數也少了許多。
“既然這樣，我們就繼續走吧，等到了安全之處再休息。”黃博遠似乎有些為難，掙紮良久才做了這個決定。
黃博遠意見得到了在場大多數修士的讚同，畢竟剛剛經曆生死，還是穩妥些為妙，於是大家亂哄哄地向下摸去。
下麵的洞穴不算寬敞，但好在通道筆直，沒有什麽岔路，眾人急速下潛，很快就到了海底。這裏是一個天然的溶洞，方圓竟有數裏，高高的穹頂上倒掛著許多鍾乳石，向一柄柄利刃懸掛在頭頂。除來時的洞口外，四周還有大大小小十餘條通道，眾人一時有些懵了，分不清哪裏才是出路。
“黃道友，你不是十年前來過這裏嗎，可還可還記得哪裏才是出口？”一名修士急切的問道。
“我記得這裏曾有一個漩渦，順著漩渦坎位方向的那個洞口就是出路.……怎麽……漩渦不見了.……”黃博遠開始吞吞吐吐，閃爍其詞。
“算了，這裏不像有妖獸存在的樣子，我們分成幾隊進入各個洞口，三個時辰內，無論找沒找到出路，都在這裏匯合！”一名領隊不耐煩了，代黃博遠發號施令。
這個提議很容易被大家接受，於是眾人一哄而散，進入各個洞口，不一會兒便走得幹幹淨淨。
又過了一會兒，溶洞中靜悄悄的，隻剩下海流撫過鍾乳的聲音，一塊巨石突然被大力掀開，黃博遠和十幾個領隊從一個隱秘的洞穴中遊出來。
“好了，諸位師弟，龍魂祭已經完成，我們這就回去吧！”
黃博遠說完，雙手結成一個古怪的法印，低聲吟誦一段咒語，隻聽不遠處的地底傳來短暫的轟鳴之聲，一座兩丈方圓的石頭拱門緩緩升起。領隊們臉上露出歡喜的神色，紛紛從懷中掏出一張藍色符籙，依次站在拱門之下。
“黃道友，什麽叫做龍魂祭呀？”一個懶洋洋的聲音縈繞在拱門周圍，淡淡的藍光閃過，石葦突然出現在眾人麵前。
“封煦辰！”黃博遠大驚。他剛才用神識掃過整個溶洞，方圓數裏內明明已經沒有人了，這家夥卻偏偏憑空出現，真是見鬼。黃博遠本能地想到入水時四個暗記消失的事情，心中疑惑，於是手擎著靈劍，凝神戒備。
“我不叫封煦辰，我叫石葦……”石葦隻當他不存在，背著手踱了幾步，就如在陸地上走路一般.……“啊，對了，我可是值不少錢的，你如果將我抓去龍川島，獻給秦暮遊他們，所得的賞賜怕是一輩子都吃用不盡啊！”
“諸位師兄，少與這小子廢話，趕快將他殺了，回兩絕島複命！”黃博遠身邊的一人按耐不住，抬手便射出一道黃芒，直奔石葦的脖頸。
“哢嚓！”
黃芒在中途被一股莫名的水流卷起，頃刻又凍成了冰坨，還原成一並鋒利的彎刀，就見石葦兩指一捏，冰坨立即向左右裂開，連帶著彎刀也被劈成兩截。
“你不是想知道什麽是龍魂祭嗎？”黃博遠陰笑著說道：“因為這山洞中封印著一條上古龍魂，因怨氣太重，不得往生，每隔十年便要用數百修士的血肉進行生祭。作為回報，那龍魂維係著乾元烈水陣的運轉，使兩絕島與世隔絕，不受外界侵擾……”
的確，一座法陣再強大，也不可能連續運轉數萬年，最合理的解釋就是受到某種力量的操控，黃博遠應該沒有說謊。然而石葦在乎的並不是這個，他曾被白龍會當做祭品獻祭給烏桓大王，還因此連累了白諾諾，險些天人永隔。他平生最恨的就是遭人算計，尤其是被當做祭品，此時已經氣得臉色發青，手腳顫抖不已。
“無論你姓封還是姓石，現在都不重要了……”黃博遠晃了晃手中那張藍色符籙，狀極得意：“我們有秘製的噙水符，可以通過這個仿製的五洋坎陣回到兩絕島，而你們，則會留在這裏，成為龍魂口中的食物……”
說著，他狂笑幾聲，將那張符籙含在口中，其餘的領隊也紛紛照做。下一刻拱門發出陣陣轟鳴之聲，璀璨的藍光自一角亮起，逐漸覆蓋整個拱門……“吼！”
一聲鹿不像鹿，虎不像虎，鷹不像鷹的怪叫自山壁中傳出，其中夾雜著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和靈器的撞擊聲，聲浪卷起狂暴的海流撲麵而來，就連即將傳送走的黃博遠等人也勃然變色。
“這麽說，五洋坎陣和那個陣圖都是確有其事了？”石葦麵色古怪地盯著遠方的一個洞口，神色淡然的問道。
“告訴你也無妨，這兩樣東西就藏在某處山壁之中，隻是無人敢於靠近罷了！”黃博遠強壓住翻湧的氣血，冷笑著答道。
“那好，你們已經沒用了，留下來喂那條龍魂吧！”
石葦眼中利芒一閃，兩手同時爆射出璀璨的藍光，五指一合，狠狠地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