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找到個肥差
“怎麽，莫非你隻會說靈州語？”李無常望了石葦一眼，旋即釋然，他歎了一口氣，便從布包中拿出兩個熱騰騰的大饅頭給他，又道：“既到了此地，若不會說這黎方語，可要步履維艱了。”
“黎方語？那麽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距離東靈州有多遠？”石葦終於確定，自己所處之地已不是東靈州，白諾諾那丫頭真是了得，隨手布下的傳送法陣，竟比四象坤陣強出百倍，自己中了招，不知被甩出了多少萬裏。
“看在你我有緣的份兒上，說與你聽也無妨.……不過……哎呀……”李無常喝了一小口酒，閉著眼睛品滋味，肩膀左晃右晃，擺出一副極其難受的樣子。
這老家夥一向刻薄，屬於不見兔子不撒鷹的那種人。見石葦那副德行，顯然是不可能付錢給他，於是準備退而求其次，讓石葦充作仆人，為他捏肩捶腿。石葦也看出他的用意，決定暫時低頭，不過他的理解有所偏差，隻道驕陽似火，這老頭晃動肩膀是熱得難受，於是心念一動，伸出手指，向他裝酒的水囊輕輕一點，然後傻嗬嗬地賠笑，等他開講。
李無常等了半晌，見石葦沒有動作，於是“哼”了一聲，衝他狂翻白眼。見石葦已然坐在那裏傻笑，李無常臉上怒容更甚，舉起水囊，狠狠灌了下去。
一口酒喝下，李無常的眼睛立即鼓了出來，他來不及將酒咽下，急忙將水囊對著鼻孔細看，微微晃動兩下，覺得裏麵有什麽東西，他似有所悟，一伸舌頭，竟然吐出一小塊冰碴來。
“暑氣消了，你也該說了吧？”石葦恍然未覺，催促道。
“冰靈根！寶貝呀，寶貝呀！”李老頭忽地一下坐直了身子，滿麵春風地打量著石葦。
“你……還沒說.……”石葦嚇得脖子一縮，李長風也用這種表情端詳過他，現在想起，心中還有些毛毛的。
“這個先不急，我來問你，你可是身具冰屬性靈根？”此時的李無常已是一臉諂媚。
“冰靈根？算是吧，其實我應該是木、水雜靈根.……”石葦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下正在琢磨，一隻手已被李老頭抓了過去。
“木、水雜靈根沒錯，不過怎麽能使用冰屬性功法？你可知道，冰靈根在這空桑之海中是極為罕見的啊！”
李無常一邊為石葦把脈，一邊嘟嘟囔囔，石葦這才知道，他身處的地方叫做空桑之海。不過他十分不解，這裏到處是一望無垠的沙漠，與海實在沾不上邊兒。
“跟我來！”李無常似有所悟，突然拽起石葦，向房屋後麵的小巷奔去。石葦隻覺受傷的左臂被拽得隱隱作痛，連忙三兩口將饅頭塞進嘴裏，快步跟上去。
“這裏這裏……”
李無常領著石葦走了一小段路，來到一個廢棄的廣場前。四周都是破爛的房屋，場中堆放著不少瓦礫和石塊，從上麵的紋路看，這裏曾經有過一尊雕像。
“我身上的水快喝完了，到河邊取水要走好幾裏路。這下麵從前有一口水井，你幫我弄點水出來，我們喝飽了再談。”李無常眯縫著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
看這表情，石葦已經知道這老貨沒安好心，但自己身無分文，也不怕他起什麽歹心，於是痛快地點頭應下來。
閉上雙眼，用心感應，石葦發現瓦礫下方果然有水存在。這些水似乎與遠處的河流相連，聚成一團，被數丈厚的沙土掩埋住。心念一動，地下的水團立即回應石葦的要求，與沙土接觸的表麵開始伸縮蠕動。下一刻，無數藍色光點集中在水團上方，匯成一根四尺多長的光矛，如利劍一般反複衝擊上麵的沙土。對於水矛術，石葦早已駕輕就熟，使用起來毫不費力，那些沙土也並不堅硬，被水矛一衝便支離破碎，紛紛沉入水底。
“起！”
察覺水矛已離地不足一尺，石葦低喝一聲，輕輕招手，廣場中心的瓦礫頓時轟響成一片，碎石四處亂飛，緊接著，一根手臂粗細的水柱噴湧而出，幾個呼吸間便躥起數丈，變成了一股噴泉。
“純水之體！真的是純水之體！”李無常一蹦三尺高，拽起石葦就跑，七拐八拐便消失在巷子裏。
不一會兒，四周已是嘈雜一片，眾多傭兵跑進廣場，見到這股噴泉，都瞠目結舌的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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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無常拽著石葦一路狂奔，看他一把年紀，腿腳到比年輕人還要利落。進了豐水寨，兩人直奔城中最大的貨站，守門的夥計與無常認識，湊在一起嘀咕了幾句，那夥計便帶著他們直奔後堂。
“一會兒聽我的指揮，我們賺大錢的機會來了。”李無常邊走邊湊在石葦耳邊輕聲叮囑。
石葦感覺自己快被這老家夥賣了，但好不容易遇到這個不要錢的通譯，他又怎肯放手？石葦心中打鼓，於是開始胡思亂想自己長相普通，不會被賣作爐鼎，身無長物，更不會被強盜惦記，至於奪舍嘛，他有些擔心，但用神識探查一下，整個貨站中隻有三個禦氣修士，也沒有陣法的靈氣波動，內堂中有一個凡人，應該就是這裏的老板，至於李無常，他雖修為高於自己一個小境界，但真的拚鬥起來，自己也未必不敵。最後隻剩下這控冰禦水的手段，如果能靠這個賺錢，也不失為一個好活計，李無常可能要多少盤剝一點，但總比餓肚子強上許多。想到這裏，石葦心中釋然，於是快走兩步，與李無常並肩而行。
這家貨站的老板姓鄒，身體肥碩，卻有一雙精明市儈的小眼睛，看他與李無常討價還價，石葦雖聽不懂，卻也看出兩個都不是什麽好東西。鄒老板端著滿是冰碴的茶碗，眼中盡是驚喜的神色，但無論李無常說什麽，他都一個勁兒地搖頭，老半天才從兜裏掏出十個金幣扔在桌上。
那些傭兵豁出性命，與駝隊進入沙漠，每人才賺到兩枚金幣，現在一下子賺到五枚，石葦感到無比滿足。李無常卻不依不饒，一把搶過鄒老板的茶杯，將帶著冰碴的水潑向空中，同時向石葦揚了揚眉。
石葦會意，伸手一指，那些水立即止住去勢，硬生生停在半空，一滴也沒有灑落地麵。石葦手指一曲，散亂的水花隨指而動，頃刻匯成一條水線射來，待到了石葦身邊，便彎曲轉向，圍成一個圓圈兒，在他指尖上方盤旋飛舞。
鄒老板狂喜，立即向李無常打躬作揖，從懷中掏出整整一袋金幣塞進他手中，然後迫不及待地跑上前抓住石葦的手，點頭哈腰地說著什麽。石葦偷眼看了看李無常，見他正得意的掂著錢袋，也跟著咿咿呀呀地點頭，臉上笑開了花。
“你怎麽這般篤定我是純水之體？”出了貨站，石葦突然想起心中的疑惑，開口詢問。
“看，你自己都承認了吧.……”李無常壞笑了一聲，說道：“水靈根隻能控水，卻不能控冰，冰靈根則隻能控冰，不能控水，隻有傳說中的純靈之體才能超越界限，這個書中早有記載，如我所料不錯，你還能操控雲霧吧？”
“沒試過。”石葦老老實實的回答。《白水外經》中的確有個“三陰紅霧陣”，不過沒有陰靈作為陣眼，從來沒有機會嚐試。
“若雲霧之術練到火候，騰雲駕霧，堪比傳說中的神仙啊！”李無常讚歎一聲，無限向往。
“你到底接了什麽生意？”石葦不願再談這個話題，他怕勾起往事。
“啊，我和鄒老板說好了，三日後有一個大商隊前往五殺城，我們就作為扈從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