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你要帶我去哪裏
看雄伯已經有了些許動搖,我立刻點頭如同雞啄米:“是的是的,要是我對於鬼泣沒有半點用處,估計他早就把我給殺了。”
“那可未必。”雄伯瞪著一雙銅鈴般的眼睛,炯炯目光看得我十分心虛,“那就讓我來告訴你,你還有其他的用處,那就是看幻海地圖。”
“不對,幽冥菩提就是你的眼睛,怎麽現在你還有一雙眼睛?”我明知故問,其實就是為了避開幻海地圖這個話題。
雄伯倒是沒有覺察到我的目的,陰邪地笑道:“你能找一個凡人的眼眸,為何我就不能借用一隻鬼的眼睛?”
“可以的。”
雄伯向我伸出了罪惡的小黑手,那黑色的指甲從我眼瞼上拂過,細細地撫摸著我的這雙眼眸,頗為感慨地說:“你這個小姑娘可不簡單,真是讓我刮目相看。本來幽冥菩提是我的物件,但是到了你這裏好像和你產生了一些莫名的情愫,竟然有點不聽話了。之前把它取回來也就像是一雙普通的眼睛一樣,什麽也感覺不到。偏偏在你體內能夠發揮出它的威力……嘖嘖嘖,你可真是一個良好的宿主啊。這恐怕也就是鬼泣選擇你的原因。”
“選擇我?”我隱隱明白了一些,但還是孜孜不倦地裝傻,“選擇我去幹什麽?”
“幻海地圖。”雄伯肆無忌憚地笑了,“多年前被封印的幻海,現在無數人又想找尋它的影蹤,還妄想得到什麽定海珠。怎麽可能!”
“定海珠?”
“定海珠可是鮫人一族的寶物,怎麽可能讓人隨隨便便取得!再說了,定海珠是否真的存在於幻海之中都不好說,真是搞不懂那些人為何一直在執念這個。”雄伯搖了搖頭,好像他口中說著的那些人都已經無可救藥了,唯有他一個還比較正常。
從他的話來看,他的目標並不是定海珠。
我故作輕鬆,姑且順著他的話往下說:“對啊,現在的人就是這樣,欲求不滿,每天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不就夠了,還非要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冒險有什麽好的,為了一個莫須有的東西弄得遍體鱗傷才叫追求理想嗎?”
“嗯,沒想到你這個小姑娘和我的看法一致。”雄伯用讚許的眼光看著我。
我繼續發揮傻白甜的特質,歪著腦袋問:“鮫人一族真的存在嗎?幻海真的是一片海嗎?”
“幻海是一座屠宰場,鮫人的墳墓。而傳說中的定海珠就是所有鮫人靈魂的集合,都說在鮫人死時會化作白色粉末,這些粉末聚集起來,就形成了鮫人一族的寶物——定海珠。”雄伯望著一個不確定的遠方,喃喃道,“我之所以想去幻海……”
然後就沒了下文。
我急得抓耳撓腮,鼓著腮幫子問:“去幹什麽?帶我一起去看看唄!”
“小姑娘,你挺會套話的嘛!”
一隻手飛了過來,我飛快地偏過頭去,那冰涼的指甲在我的皮膚上刮擦一下,有血珠滲了出來。
“嘶……”
我慌忙捂住了臉頰,直到現在才發覺那隻手臂和雄伯的身體是剝離開的,手握起成雞爪狀,以極快的速度收了回去,穩穩地和雄伯斷裂的胳膊接合。
這畫麵簡直就像是電影裏的特效,看得我目瞪口呆。
而就在我終於回過神來,才發覺懷裏一空,原本塞得好好的信封已經到了他的手中。
雄伯炫耀般的揮了揮手裏的信封:“連一丁點的防備都沒有,真搞不懂鬼泣是如何挑選你來送信的!”
“等等,這封信……應該不是送給你的吧?”我踮起腳尖就要過去把信搶過來,同時又顧忌雄伯那駭人的模樣,不敢靠的太近。
雄伯咻的一下飄向了甬道的更深處。
我猶豫半分還是跟了上去,現在的我已經沒有了其他選擇,後退麽?途經之地也給我帶來了滿滿的危險感覺。
路前路後都有人在守著。
我隻有抓緊時間跟在雄伯身後,才能借助他的力量保全自己,為此我拿出跑八百米的速度往前飛奔而去,甬道裏麵錯綜複雜,幸虧我的這雙眼睛可以看到常人無法看到的地點,不論雄伯和我之間的距離有多遠,我都能夠準確無誤地看到他身處何方。
很奇怪,總感覺甬道裏浮著一種壓抑又黑暗的氣息,但說不出那氣息從何而來,因為……到處都是。
沒有方位,沒有來源。
“哈哈哈哈……快跟著我去幻海啊,帶你們去過好日子……”
雄伯魔性的笑聲一遍一遍回蕩。
忽然,他在某個地方停下了。
我忙不迭地追過去,劇烈的運動使得我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手臂扶住了冰冷的石牆,入眼的是一個池子,隻不過裏麵的池水已經完全凝固了,這地方看起來像是一個廢棄的工地,池子裏就是一些混勻了卻沒有被使用的水泥。
這就是……先前我發現黑鴉的地方。
從鬼泣家的書房裏,竟然真的可以到達地宮。
“小姑娘,才走了這麽少的路你就累了?”雄伯砸吧著嘴,十分無奈地搖搖頭,“不行啊,我們還有很長的路途要走。”
“你你……要帶我去哪裏?”胸口隨著淩亂的呼吸起伏著,因為剛剛奔跑的速度太快,我的喉嚨裏已經有了些許血腥味兒。
本來我就體質欠佳,再這麽下去體力會透支的。
“到哪裏?當然是去好地方了,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每天還有四五個壯漢伺候……當然如果你不想要這種生活,也可以勤加修煉,如果你資質比較好的話,花個幾十年沒準就可以獲得永生。”雄伯的瞳孔不斷放大、放大,像貓一般發出了黃澄澄的光芒。
這些對於尋常人來說的確非常具有吸引力,但是於我而言就算了吧。
我定定神,正色道:“我已經看透生死,再說現在我該有的都有了,就不想再生出一些事端。”
“小姑娘,沒有你可不行啊……”
斷肢如一把刀刺了過來,然後收縮緊緊地扣住了我的手腕,不由分說將我拉扯過去,一直到那個地方才停下了。
冬冽泉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