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那可未必
黑衣人機械地說：“我在梅花祭混日子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個地方摸爬滾打呢！”
“你！你究竟是什麽人！”楊霖有些急躁了，“這些日子你一直在溫家是什麽意思？隻要你說出來你的身份，我可以考慮把你放了。”
“不！需！要！”黑衣人態度堅決。
楊霖嘖嘖讚歎：“不識相的家夥！你就等著死吧！”
我放慢了呼吸，靜靜地等待著他們接下來的對話，裏麵卻是沒有了動靜。
眼看著獲得的信息也差不多了，我揉了揉臉上僵硬的肌肉，轉身跨進了書房：“楊霖，你在這做什麽？”
這個回馬槍顯然讓楊霖沒有任何思想準備，一絲驚慌從她臉上閃過，但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她便是平靜下來，道：“被少夫人發現了。”
“嗯？”
“我平時喜歡讀書，但是家裏窮沒有看書的條件，自從來到了這裏我很開心，所以……有時候會在少爺和少夫人不在的時候偷偷跑過來看書。少夫人您要打要罰都隨意。”
她依然低垂著頭顱，像一株羞答答的白色睡蓮，渾身上下都充斥著恬靜的氣息，尤其是那含著水汽的一雙眼眸，讓人不忍責怪。
“沒事，我就喜歡愛讀書的姑娘。”我咬字很重，徑直走向書桌瞧見了被翻得淩亂的牛皮紙袋，故作驚訝，“哎呀，這是怎麽一回事？我明明記得之前放得好好的，怎麽現在成了這副模樣？”
“少夫人，剛剛窗戶沒有關嚴實，所以吹亂了文件，我馬上整理好。”她的認錯態度不是蓋的，當下就把淩亂的文件放好，塞進了牛皮紙袋裏麵，雙手遞給了我。
即將轉身之際，我還是決定試探她一下：“剛剛好像聽到你在跟什麽人說話，但是這屋子裏分明就隻有你自己……”
我故意拖長了尾音。
“少夫人。”楊霖那星星一般耀眼的眸子對上了我的眼神，一瞬間讓我覺得自己這番試探非常對不起她，畢竟她的眸子裏滿滿的都是真誠。
“怎麽，你要是不想說也可以不說。”
“少夫人，最近小心。”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我有點懵逼，從鼻腔裏“嗯”了一聲，就轉身而去。
她為什麽忽然會跟我說最近小心？
若她真的是對手，又為何會這麽提示我？可若她不是……那麽冬忍把她安排過來到底是安了什麽心？
一個大膽的計劃在我心底醞釀而成，我需要去和周行之商量一下，當然也少不了他的幫助，不然計劃壓根無法實施。
我不禁加快了腳步，抄近道去了別墅外圍，從樹叢之中橫穿過去，遠遠地能夠看見爸媽還在和小言看花。
果然孩子就跟小玩意兒似的，要是放在平時，他們兩個才沒有這種心思。
一輛卡宴在路邊停了下來，線條流暢的車門打開，帶著墨鏡的周行之西裝革履，一隻大長腿邁了下來，整個人往那兒一站貴族氣息凸顯無疑。
他摘掉墨鏡，淺淺的笑意浮起，為那立體的臉龐平添了幾分邪魅。
他兩手插兜，自然而然地走向了我父母，自然而然地喚道：“爸，媽。”
我卻是打心眼裏產生了一種濃濃的違和感。
“你回來了？”我小跑著過去，把牛皮紙袋塞進他手裏，道，“這是……雄伯的資料。”
“好。”他沒有拆封，拉開車門將紙袋扔在了駕駛座上。
我媽仰著頭看身高一米八二的周行之，笑眯眯地說：“當時我果然是沒有看錯這小子，有本事！我們家小布可是積了幾輩子的福才能找到你這樣的好孩子啊！”
我滿臉黑線。
然而這才是個開始，一路上他們吧啦吧啦說個不停，簡直是把周行之誇成一朵狗尾巴花了。這還不算，他還和我爸成功地打成一片，兩個人從國畫聊到種花養草，觀念驚人的一致。
這頓飯吃得也是非常憋屈，本來身為親閨女的我完全成了一個默默無聞的配角，按照他們的說法就是“溫羽什麽都好就是眼有點瞎，不然怎會看得上你”。
幸虧這話是我媽在衛生間偷偷跟我說的，要是讓周行之知道了，指不定使勁地辯駁說眼瞎的是我。
這一天過得分外漫長，等到太陽偏西我甚至有了一種過去好多年的感覺。
筋疲力盡地躺在床上，總算是有時間和周行之談論一下雄伯的問題了。
拆開牛皮紙袋，裏麵赫然顯示的是雄伯從小到大的所有資料，貌似很是全麵。
雄伯，男，現今一萬歲，由神獸修成人形，少年時期拜師昆侖，是仙女白錦名下赫赫有名的弟子。好戰好鬥，也因此被逐出昆侖。曾與前任冥王墨虛立下約定，若是雄伯打贏了，就把深藏於幻海的寶物雙手奉上，若是墨虛贏了，雄伯就徹徹底底死了這顆心……
結果是兩敗俱傷。
墨虛挖去了雄伯的雙眼，播種在冥府之內，這才形成了幽冥菩提，為了保證菩提樹的安全，還特意奉屏幽去看守。
無奈發生了後麵的事情，幽冥菩提入世。雄伯在受傷之後墮入凡塵，為了療傷才取走了韓宣臨體內的冰裏紅，算是以毒攻毒。從那之後雄伯就一直在人界休養生息，為了恢複仙力，更是不惜開了救贖酒吧，借雲客的手搜集大量純潔靈體吞噬掉。
再然後就遇見了我和周行之，雄伯見時機已經成熟，就利用韓子歸的弱點和我對於韓子歸的信任，讓他挖去了我的雙眸，從而借助幽冥菩提之力開啟幻海。
大概事情就是如此。
聽起來很是簡單，好像也無法找到他的軟肋。
我有點失望，手上拿著一張紙詫異地看周行之：“不對吧，鬼泣是不是故意遺漏了什麽內容？比如……雄伯的情史？”
有了感情就一定有弱點。原本我也是這麽想的，找到雄伯深愛之人，從而利用這個人威脅他。
周行之翻了個身，從枕頭底下扒拉出來另一份資料：“和我調查的內容一致。”
“不是吧？這麽說來我們不還是沒有辦法得知雄伯開啟幻海的目的，以及威脅他的籌碼？”我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似的坐在床上，瞅著那零零散散的一張張紙發呆。
周行之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那可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