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我從來不會恩將仇報
我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後背上:“快去刷牙洗臉!新的一天又開始了,該幹嘛還是得幹嘛,勞資還得去上班!”
“今天去參加褚郊的婚禮,別忘了。”他揉了揉我的頭發,轉身進了衛生間刷牙。
我緊跟著他的腳步,擠牙膏的時候想到一件嚴重的事情:“我們醫院不讓早退,我前幾天都請了那麽長時間的假了,今天怎麽好意思?”
“我不管,你今天一定要去。”
這分明是我說話的語氣,這家夥居然學我!
我一腳踩過去,他“嗷”的一聲躲閃著,吐出嘴裏的泡沫指著我說:“你這是謀殺親夫!”
“謀殺的就是你!”我叉著腰恨恨道,“誰讓你學我說話的!”
“學你又怎樣?”某人歪了歪腦袋。
這也是我說話的語氣!
得了得了,我也不稀罕跟這麽一個幼稚鬼計較,三下五除二刷完牙吃完早飯,當下慌慌張張地去了醫院。
還好,今天並沒有晚。
程一澤不在,估計是休班去了褚郊的婚禮。從八點到十點半我都是如坐針氈,不知道該怎麽跟值班老師說請假的事,總覺得不好意思。
讓周行之跟老師說吧,又覺得濫用了富二代的特權。
十點四十分,出現了一件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一個抱著包裹的小哥急急忙忙地過來,到了醫生辦公室就問:“秦小布女士是哪位?”
我弱弱地舉起了手。
小哥讓我簽收一下包裹,然後著急忙慌地走了。
抱著那個包裹我有點不知所措,倒是一起實習的妹子湊了過來,一直慫恿著我把包裹拆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大紅色請柬,下麵壓著一件月牙白禮服。
妹子很是大方地撿起請柬念道:“尊敬的秦小布女士,請於七月六日上午十一點來鳳城宴會廳參加褚郊先生和白棉小姐的婚禮……”
聽到“鳳城宴會廳”的時候,基本上辦公室裏的所有醫生都朝著我看了過來,一個一個露出了羨慕的眼光。
“鳳城啊……”
“去吧小布,抓緊時間。”
“秦同學,能不能帶點吃的過來?”
我就這樣抱著禮服懷揣請柬出了醫院的正門,某人守株待兔似的等在路邊,見我迷迷糊糊地從旁邊經過立刻鳴笛示意。
依照往常坐在副駕駛位置,我把禮服放下一拳捶在他肩頭:“行啊你,讓我參加一個婚禮還這麽大的陣仗,弄得我們科室所有的老師都知道了。”
“不然怎麽把你解救出來?”
周行之發動車子,我們抄近道去了鳳城宴會廳。
從更衣室裏換了衣服出來,周行之眼睛都直了,連聲讚歎:“果然是為夫眼光好,這衣服絕對給我長臉了。”
“我不給你長臉嗎?”
“都有都有。”他露出了一個極其官方的微笑。
出示請柬之後,我們從正門進了宴會廳,一眼我就瞧見了碩大的人形蛋糕,是按照新郎新娘的麵容雕刻而成的,兩個人相互依偎著,顯得分外溫馨。
走過了五彩繽紛的氣球拱門,我們總算是見到了新郎新娘。
此時我才驚歎於蛋糕師的精湛技藝,那蛋糕人的長相幾乎和眼前的一對新人沒有任何區別,隻不過是他們的縮小版。
一眼瞧見周行之,褚郊笑著做出一個邀請的手勢:“請入座。”
新娘白棉穿著大紅旗袍,妝容精致,秀發用心地盤起,烏黑的發絲之間綴著些許白珍珠,顯得雍容華貴,她為我們指了一張圓桌示意我們坐下。
周行之和旁邊的人寒暄了幾句,我則是托著腮打量著周圍的人,左看右看總算是在大廳中央位置的一張桌子上捕捉到了褚泉的麵容。
今天的他西裝革履,胸前別著一朵小紅花,顯得神采奕奕。有那麽一瞬間我恍惚覺得好像婚禮的主角並不是他哥,而是他。
褚泉非常敏銳,在看向他的第一眼我就被覺察到了,還沒來得及收回目光,褚泉已經起身而來。
我埋頭吃著餐前小點心,眼角的餘光瞥見褚泉距離我是越來越近,不多時就已經到了我的跟前。而我依然默不作聲。
他站定,像是一個多年的老朋友,很是自然地打了個招呼:“你來了呀。”
“嗯。”我非常尷尬,簡直就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麽,畢竟就算我在沒有入輪回之前答應過要成全他的感情,但現在我就是平凡人一個,也不具備所謂的能力,如何才能幫到他呢?
猶疑之際,周行之對著褚泉打了個招呼:“你好。”
兩個人目光相接,褚泉低頭到了周行之左邊的空位置上坐了下來,小心翼翼地說:“你和我一樣。”
周行之端著酒杯的動作停頓了一秒鍾,唇邊的笑容轉瞬即逝,警惕地說:“葉鬆風,若你膽敢對屏幽不利,那就等著灰飛煙滅吧。”
“我不會的。”褚泉低低地說,“我是在感應到屏幽的氣息之後才來了此地,沒曾想卻找到了我要找的那個人,從某種程度上說,是屏幽幫了我,我從來不會恩將仇報。”
“那就好。”周行之抿了一口酒,見有人來了就沒再言語。
褚泉擦著我的衣角過去,留給我一句極輕極輕的話:“希望你能幫我們解開心結。”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靜靜地看著他離去。
與此同時,我發覺也有一個人定定地瞅著褚泉,那是程一澤。
他似乎對這件事情很是好奇。
各路賓客陸陸續續到場,新郎新娘挨著敬酒,有人起哄讓一對新人喝一個交杯酒,新郎新娘激動得臉紅紅的,盡管不好意思,但還是倒了兩杯酒準備好。
一陣清澈的琴聲傳來。
這聲音像是有魔力一般,讓原本喧鬧的人群安靜下來,大家紛紛望著琴聲的來源——褚泉。
他盤腿坐在地板上,麵前放著一架古琴,那修長白淨的手指在琴弦之間飛舞著,像是蝴蝶流連花叢,一曲琴音便如同流水一般緩緩地逸散在空中。
琴音如此動人,聽得在場所有人都如癡如醉。
合上了雙眸,我仿佛能夠看到一位衣袂飄飄的古裝琴師專心致誌地撫琴,眉目之間滿是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