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閻靈官
“看不出來你還這麽積極。”我陰著一張臉，“我們是不是要好好談談？”
“今天不行，恐怕得下個星期了。”雲客動了動手指，看向了韓子歸，“今天我要問候這位客人，不好意思啊秦小姐，照顧不周還請諒解。”
我生生地被噎了一下。
感覺自己像是被坑過來的，然後還被呼來喝去。
周行之上前一步攫住雲客的小細胳膊：“一句照顧不周就完事了？”
“等到下個星期小型演唱會才行。”
雲客的聲音壓得很低很低，我隱隱約約聽到他又嘟囔了句什麽，好像是說不到那個時候結界無法打開。
周行之似乎把一樣東西強行塞進了雲客手中，冷眼道：“今晚叫你們老板來找我。”
周行之麵不改色，雲客一張標準的奶油小生臉卻是扭曲起來，就像被人狠狠揍了幾拳似的，說話也不連貫了：“我我我會交給老板的，但要看老板有沒有時間。”
“他有時間要來，沒時間也要來。”周行之加重了手上的力氣，雲客哎呦哎呦叫了兩聲，表示即使老板拒絕他也會拚命勸阻，最後發展到老板要是不去他就提頭相見，周行之這才鬆手。
這麽一鬧有不少人都往這邊看過來，我頓覺尷尬，扯著周行之的胳膊在或疑惑或鄙夷的目光之中走出了救贖酒吧。
距離酒吧兩米開外，聽見雲客殷切地招呼：“下次再來啊！”
次奧，真是一次也不想再來了。
等走遠了我低聲問周行之塞在雲客手裏的東西是什麽。
周行之賣了個關子，神秘一笑：“天黑了你就知道了。”
我抬頭看了看暗藍色天空，此刻天空剛剛開始擦黑，現在回去旅館也是玩手機看視頻什麽的，太墮落了。於是我提議在風景區再逛一圈，姑且當作是飯後散步。
遠遠看來河中央有點點燈光隨水飄去，離得近了卻發現那是蓮花形狀的河燈，我一時心血來潮也去賣河燈的老奶奶那裏買了一隻，點燃了蹲在河邊輕輕地把它放在水上。河燈飄飄蕩蕩漸漸地靠近了河中央。
我閉上眼睛，雙手合十許了個願望。
希望周行之能夠早日回到冥府。
許完願望之後一陣涼風吹來，我忽然有點悵然若失。
他終有一天會回到冥府的，到了那個時候……我是活著呢還是此生已經結束了？他會不會把我也弄過去呢？
一堆堆的問題竄進腦海，轉念一想現在想這麽多又有什麽用呢，等到時間了一切都會明了的。
我梗著脖子看了周行之一眼，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隻河燈飄向遠方，一絲莫名的憂傷從他眼角滑過。
“想不到這麽多年了，人們還是保存著放河燈的習俗。”
我才不告訴他其實都是為了賺錢，畢竟以前都是在特定節日才放河燈，現在隨隨便便哪一天都有賣河燈的，不都是為了維持生計嘛。
灰暗的燈光下，周行之的側臉有點模糊不清，朦朦朧朧的倒也為他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今天晚上幕後老板真的會來找我們？”我蹲在地上看著無數隻河燈順著河道飄蕩著，遙遠地方的火光一閃一閃，就像是天上的星星落在了河裏。
“當然。”周行之信心滿滿，“本來是準備用你做餌，從而把他釣出來的，現在看來都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為夫不能再坐以待斃。”
我很認真地說：“說實話這麽久以來還沒發現你到底有多麽厲害，但是總覺得你不弱。”
周行之磨了磨牙，拉著我就往旅館走過去。
等待的時間裏一分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我不停地刷微博刷微博，還跟林笑聊了一個小時，其間時不時地望一眼門口期待著那裏能有什麽動靜。
可惜沒有，一直等到我困得不行了，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我用懷疑的眼光看著周行之：“你不會是失算了吧？”
“任何一名臣子，隻要是看到我的令牌無不遵令，更何況是在這個特殊時間點。”周行之像往常一樣捧著一本書細細翻閱，雷打不動的姿勢，“除非他不把我放在眼裏。”
我打了個嗬欠：“興許他就不把你放在眼裏呢？”
周行之被我狠狠地噎住了，他替我掖了掖被角，淡淡地說：“去睡吧，有什麽事我叫你。”
不知道今天是不是過分使用能力了，我特別的困，上下眼皮直打架，幾乎是一閉上眼就睡著了。
睡著睡著忽然覺得涼颼颼的，按理說都已經是夏天了，即使是晚上也應該吹的是暖風，根本不可能那麽陰冷，更何況那種冷意並不僅僅在皮膚表麵逗留，而是隨之滲透到骨髓之中，就算是抱著被褥也無濟於事。
機智的我當然明白那個所謂的幕後老板已經來了，於是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順帶著撈起藏在枕頭底下的骨刀做好防衛的準備。見周行之睡得跟死豬似的，我還使勁推了推他，但他依然保持著睡姿一動不動。
我已經放棄了請求周行之的幫助，慌張地四下望去。
結果呢！
看了一圈都沒什麽異樣，等我狐疑地抬頭之後，居然看見靈體狀態的周行之呈現打坐姿勢浮在天花板下麵，位置基本上和吊燈持平。
不僅如此，他的身邊還圍繞著一圈一圈的白光，整得仙裏仙氣的。
可憐的我為了殺敵沒穿好衣服就坐起來了，此刻還香肩半露，哪曾想如此犧牲換來的居然是這樣的場景，簡直是啼笑皆非。
“你有病吧？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覺練什麽鬼功！”
而且還弄得整間屋子都那麽冷！
我趕忙扯了被褥把自己裹成粽子，仰著脖子看著一臉正經的周行之，然後視野一路下滑到了木門那裏。
門的另一邊有個穿黑袍子的人，他的手停在了門把手上，但始終沒有打開門，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進來。
我咽了一口口水，輕輕地喚了周行之一聲，他發出“嗯”的鼻音，隨後說：“進來吧。”
“啪嗒”一聲，門開了。
那人戴著黑兜帽，我看不清他的麵容，但很明顯地能感覺到他在看到周行之的第一眼就特別震驚。隨後“撲通”跪了下來，情緒異常激動：“冥羽大人！沒想到您還活著！”
周行之冷哼一聲：“你恐怕早就知道了吧？”
“冤枉啊……”那人的音色滄桑且充斥著恐慌，他伏地拜了三拜，信誓旦旦地說，“就算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在大人麵前撒謊啊，我在接到令牌的時候還以為是仿造的，但轉念一想放眼整個冥府都沒誰敢私自偽造令牌，更何況還是冥羽大人的令牌……”
周行之盤著腿漸漸地降下來，愣是一言不發，弄得老板特別尷尬，不停地拍馬屁。
“大人，您能回來真是我等的榮幸，您不知道現在冥府成了一個什麽模樣，烏煙瘴氣的，連我都被逐出來了……是時候有人主持公道了。”
“閻靈官，你這意思，是想蠱惑我造反嗎！”
周行之的聲音是我從未聽過的威嚴，那種冷酷代表了絕對的權威，也讓人膽寒。
可憐的閻靈官被嚇得屁滾尿流，趴在地上一直磕頭賠罪：“大人！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屬下隻是很感激大人能夠回來，覺得大人回來了冥府的情況一定會變得更好，這樣神界才能更好地和冥府合作不是嗎？”
神界？難道傳說中的神真的存在？
我一臉懵逼，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就問：“你是神界的？”
“屬下是神界派來檢查冥府工作的，也能夠讓兩方更好地合作不是？”
原來閻靈官起的就是這麽個作用，本來是挺好的活計，然而看他這個神態，說話唯唯諾諾的倒是像一條神界的走狗，難怪會被冥府給踢到人界來。
“起來吧。”周行之眯了眯眼負手而立。
得到了允許的閻靈官從地上爬起來，抖了抖寬大的衣袖說：“大人如果有什麽要問的，隻要屬下知道定當全盤托出，若有半句假話，任大人處置。”
“那好。”周行之揚了揚下巴，“我問你，是誰想要解開她雙眼的封印？”
“這個……屬下不知。”
哼，剛才保證得不能更好，這才第一個問題就說不知道，糊弄三歲小孩呢！
我看不過去了，兩手叉腰怒氣衝衝地問：“你不就是酒吧的幕後老板嗎！雲客可是口口聲聲地說是老板讓他那麽做的，你別不承認！”
“那家店的確是屬下代為管理，一些小妖就以為屬下就是幕後老板，但實際上沒有人知道老板是誰，甚至根本就沒有見過他。”閻靈官說得神神秘秘，甚至還故意壓低了聲音，那沙啞的音調配上午夜這個時間點，真讓人瘮的慌。
我依舊不死心：“那他不是還承接一些生意嘛，比如以靈魂換取所需的東西，他都是怎麽做到的？”
“酒吧實際上是一個時空連接點，可以從中去向不同的結界，雲客帶客人去的桃花源就是其中一處結界。如果有一些妖魔鬼怪想要以物易物，就要去向另一處結界。那裏有一座幾近封閉的小房子，整間房子隻有一個窗口，妖魔鬼怪若要跟老板做交易就在窗口遞交申請，如果老板同意了就會把契約書從窗口遞過來，之後簽訂契約書，在規定的時間內把老板所需要的物品交付到窗口，老板也會遵守約定把對方索要的東西放在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