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紅衣女鬼

  程一澤拔腿就要跑過去，但隻跑了兩步就又回來了，問：“你們在哪一層上的課？”


  “中間那個樓！五樓！”


  “同學，你先回宿舍吧，別擔心，沒事的。”


  待我安撫完那個女同學，程一澤已經跑遠了，我使出渾身力氣想追上去，卻一頭撞在了周行之的身上。


  他說：“這是陷阱。”


  “你的意思是……鄭如不在那裏？”


  他的目光放遠，落在三座實驗樓中間：“不知道，那裏有結界。”


  那總不能讓程一澤一個人去冒險吧！


  我起碼還有一個骨鏡還有周行之，程一澤可是什麽都不會，就算鄭如不在那裏，我怎麽能丟下程一澤這個大活人不管！


  “剛才那個人，她身上有鬼氣。”


  經他這麽一提醒，我四下望去，前來報信的女同學已經不見了。


  “你還要去嗎？”


  “去！”


  我一咬牙，朝著中間那棟實驗樓飛奔而去。


  可能是因為周行之所說的結界，剛進那棟樓我就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說不上來具體哪裏有問題，但就是感覺不對勁。


  沿著樓梯走了一會兒我才發現，太安靜了。


  本來晚上應該有人在這裏上實驗課，可是沒有一點聲音。


  我有些害怕，主動握住了周行之的手，十指緊扣之時，才有了一絲絲安全感。


  途徑二樓一個教室，我透過窗戶一看，頓時瞪大了雙眼。


  所有的人都跟睡著了似的，東倒西歪的，有人趴在桌子上，有人倒在地上，卻是死氣沉沉。


  冷不丁的，樓道裏傳來程一澤的聲音：“秦小布！秦小布——”


  一片死寂，隻有程一澤的呼喚聲在空蕩蕩的樓層中回響。


  說不出的詭異。


  周行之用更大的力道握住我的手，低聲道：“小心點。”


  我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然後循著聲音的來源走去。


  燈光照亮了我的身影，樓道盡頭的程一澤已經看見了我，對著我使勁揮舞著手臂，不顧一切地跑了過來。


  就像在荒無人煙的小島上生活了三年五載的人，再一次見到了他的同類。


  他停下來，往剛才那個教室裏看了看，說：“這裏的人也都暈倒了？”


  我們爬上三樓，發現也是同樣的情況，四樓也是。


  這麽說，這棟樓裏所有的人都是如此。


  當然，除了我和程一澤，外加一個周行之。


  之前那個女同學好像說，他們是在五樓上的課。


  再踩上樓梯，我的腿有些發抖。


  五樓，是我們學校的人體解剖學實驗室，自從解剖課結課，我就再也沒有來過這裏。


  沒想到啊沒想到，今天又要和一堆屍體碰麵了。


  五樓依然很安靜，我們路過了一個又一個教室，並沒有什麽發現。


  又走了兩步，程一澤停了下來，食指壓著下嘴唇示意我不要做聲。


  腳步聲停止，我聽到了一種聲音，像是老鼠在黑夜裏偷吃東西，“咯嘣咯嘣”非常清脆。


  我們躡手躡腳地過去，盡量不發出一丁點聲音，透過玻璃窗，我看到了終生難忘的場景。


  鄭如蹲在一台打開的冰箱前麵，冰箱裏散亂地放著一些斷肢，而她，正抱著一截胳膊啃的正香。


  得虧我是個學醫的，心理承受能力還比較強，不然真會把一天的飯都吐出來。


  率先進去的是周行之，我看見他往鄭如腦門上拍了一下，鄭如忽然抬起頭來，把嘴裏的碎肉咽了下去，大聲說了句：“走開！”


  她居然能看得見周行之？


  “小心後麵！”


  我還沒反應過來，程一澤已經護住了我，有什麽重重地打了他一掌，他一個趔趄，連帶著我一起摔倒在地。


  爬起來後，我看見了那個背影。


  紅色連衣裙裹著纖瘦的腰身，黑發長至腰際，如果忽略了那長長的紅指甲，大約會覺得這是個美女。


  可她側了側身子，那浮腫的一張臉立刻呈現在我眼前。


  額頭凹陷，臉龐缺了一塊肉，一雙金魚眼鼓出來，沒有鼻子，嘴巴烏青烏青的。


  我有點反胃。


  最要緊的是，周行之被困在那個教室裏出不來了。


  女鬼隻是瞟了一眼我和程一澤，估計著我們也逃不出去，放心大膽地進了教室，和周行之對峙。


  一見女鬼，鄭如馬上失態了，她扔掉那一截胳膊，指著女鬼就說：“你把嚴小妹弄到哪裏去了？！”


  女鬼一巴掌打在鄭如臉上，她當即說不出話來了，就隻能捂著嘴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周行之已經拔出佩劍，擺出了一個防禦的姿勢。


  女鬼一步步走過去，惡狠狠地問：“你為什麽三番五次跟我過不去！”


  她說話的時候下巴搖搖欲墜，我深深懷疑再多說一個字那塊肉就會脫離下頜骨，掉在地上。


  程一澤有些緊張地攔在我身前，安撫道：“別怕，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


  我試探著問：“你也能看見他們？”


  “能，現在不是有兩個鬼麽，一男一女。從那個男的進房間我就看見他了。”


  看來，這間教室是特地為周行之準備的，目的就是逼他現形。


  這個女鬼，倒是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