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夜審
單思意很快就到了榮安院。
“老夫人，三小姐過來了。”
“叫進來吧。”
老夫人的聲音很平和，也聽不出什麽喜怒。單思意心裏想不明白，便也懶得想，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算是於氏不喜歡自己，這十幾年不是也拿她沒辦法？
一進屋裏，就見老夫人坐在上首，旁邊的椅子上坐著於氏，眼睛有些紅，正一臉厭惡的看著自己。
單思意有些不明白，為什麽每次見於氏都是這表情，難道親生的母女之間還有什麽深仇大恨不成？看來這事還是要找人問問。
“見過祖母，見過母親。不知道祖母喚我過來有什麽吩咐？”
單思意恭敬的行了禮。
老夫人看看於氏，示意她來說。於氏便怒道：“我問你，你傳了說自己死而複生的謠言，是什麽居心？”
什麽？單思意一頭問號，死而複生雖然是真的，隻怕是隻有自己知道吧？說出來誰會信？
再說了，這話傳出來對自己有什麽好處？難道不怕被人當怪物燒了嗎？
“母親怎麽說這個話，我根本不知道這些。”單思意一臉單純的盯著於氏，仿佛她真於這個無關。
於氏一愣，隨即怒道：“狡辯！這都是從冬院傳出來的，怎麽不是你說的？你知不知道這個傳了出去對我們單家有多大的損失？”
“我知道啊。所以我為什麽要傻到傳這個？”
單思意反問，接著又看向老夫人：“祖母，這樣的話說出來，隻怕我自己受影響最大吧？”
“哼，你能受什麽影響。”於氏不屑，卻聽老夫人說：“你接著說。”隻得閉上嘴聽著。
單思意接著說：“首先這種事就很荒唐，我病能好也是大夫醫術高明，什麽死而複生，天盛朝立朝百年可有聽過這麽離奇的事？”
在場的人都搖頭，這的確是荒唐的事，死便是死了，誰又能複生呢？
“再者，這種怪力亂神的事傳出去，對我們單家百害而無一利。父親在朝為官，如果被參上一本，那以後還不是會淪為別人的笑柄了嗎？”
老夫人眼中精光一閃而過。這個孫女一向懦弱，竟然能想到這一層？她不由冷眼看著單思意，見她絲毫不慌亂，有理有據的說著。身上的氣度不凡，哪裏有半點懦弱的樣子？不由有些恍忽，也許這些年她都在藏拙？可是又為什麽呢？
單思意並不知道別人心裏的想法，繼續說：“母親是聽誰說的這是從冬院傳出來的？我可以和他當麵對證。”
於氏一愣，情不自禁的看向隨同她一起來的張嬤嬤。張嬤嬤眼底的慌亂一閃，忙解釋道：“老奴是有人證的，夫人隻管傳外院的許婆子。”
許婆子管著二門，出來進去的人多，她知道的也不少。於氏抬頭看看老夫人，見她點頭，便道：“去傳來。”
沒多久許婆子就過來了，一進來撲通跪在地上：“老夫人，老奴是冬院的小倩姑娘說的。”
小倩一驚，不由看向單思意。她一直都在冬院裏，根本不可能出二門，又怎麽可能和許婆子說這個閑話？
單思意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驚慌。
“許婆子，你這麽可有人看到？”
許婆子抬頭看看單思意，眼裏有些驚恐，但還是肯定的說：“自然，是外院的小丁哥。”
“什麽時候？”
“三日前上午。”
單思意突然就笑了，“你好好想清楚，是這個時候嗎？”
她太過自信，笑的也很自然，倒讓許婆子有些慌亂了，她不由抬眼看了一眼張嬤嬤，又忙忙的低下頭：“是，老奴沒有記錯。”
單思意冷笑，“一派胡言！”
於氏不樂意了，一抬桌子道：“怎麽，你是不認了？”
“我自然不認。一個婆子胡亂攀扯我就認，那我還有什麽威信？母親怎麽這麽肯定是我傳的？”
於氏無語，這事是張嬤嬤在查的，她總不能不維護自己的人吧？可是此時單思意當著老夫人這麽問還夫不好說。
“既然你不認，那就叫證人來，總要叫你聽個明明白白。”
不多時，小丁哥被叫了進來。他是外院侍候車馬的，很少能進到內院來，一進來嚇的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單思意直接問他：“許婆子說你聽到了小倩說的話，你可認？”
小丁哥抖著身體道：“是……是真的。那天我正好經過，就聽到小倩姐姐和許婆子說三小姐是死而複生的神人……”
“你可看清了是小倩？”
“……是。”
單思意一拉春雨：“我再問一遍，你看清了是這個小倩嗎？”
小丁哥慌亂的抬頭看了一眼，又忙低下了頭，“是，的確是這個小倩姐姐。”
在場的人都沉默下來，單思意坐了下來，看看於氏不再說話。
老夫人臉一黑，“都下去！”
在場的人匆匆離開了屋裏。屋裏安靜下來，半響老夫的聲音才響起：“於氏，你這是鬧哪一出？”
於氏臉漲的通紅，恨恨的看一眼張嬤嬤，才委屈的說：“媳婦也是聽了這個著急才匆匆過來。”
“著急就不問清楚了嗎？”
於氏不敢說話，心裏把單思意也恨上了。
老夫人長歎一聲：“你現在管著家裏的事，我也不過問什麽。不過這樣的事總歸要謹慎些吧？這些下人竟然敢胡亂攀咬主子，你是怎麽管教的？”
“媳婦無能，叫母親操心了。”
“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你繼續去查。”
於氏忙起身應下。
老夫人又轉向單思意：“你今天受委屈了，不過也別怪我們叫你過來，總歸是扯上了你，總得問個清楚。”
“孫女不敢。”單思意幹脆的說。
“那你回去休息吧。”
打發走單思意，老夫人才看向於氏。“我知道你不喜她，隻是總要以單家為重，傳了出去隻會讓別人看笑話。”
於氏不敢說什麽，心裏雖然還有些不滿，但在老夫人麵前也不敢說什麽。
“是，我回去繼續查清此事。”
“一定要查清，不然讓人知道了，遠山那裏隻怕會受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