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四十七章 代價
左丘山。
萬山盟後殿。
原本，這裏是李十二的寢宮。
後殿很大，整個建築群規模堪比十個前殿大小。
畢竟前殿隻是用來處理事務，接待外賓。
而後殿，則是生活的地方。
各種娛樂場所，飲食場所，還有直升機停機坪，全都建在後殿。
可以說，這裏才是左丘山最繁華的地方。
萬人之上的樂園。
現如今。
物是人非。
後殿的主人，已經變成南山寒。
為了彰顯自己寬宏大度，南山寒上任後，宣布放過所有服侍過前任聖主的人。
既往不咎。
願意留下的，可以繼續在萬山盟工作。
但近身侍衛和侍女，全部更換。
涉及到安全，假仁假義也得讓路。
“聖主。”侍從們整齊彎腰。
南山寒獨自走在後殿的街道上，心情複雜。
天，已經快黑了。
距離萬山盟舉行會議的時間，還有三個小時。
他沒有帶任何人，甚至連武器都沒有帶。
而麵前對自己點頭哈腰的侍從們，有一大部分，都是武部真王魏正勳的人。
傀儡！
傀儡！
傀儡！
南山寒雙拳緊握，嘴裏不停念叨著這兩個字！
冒著大不韙，在聖主沒死的情況下，宣布成為新任聖主，必然要成為眾矢之的！
於是！
他南山寒被推上來，承受所有壓力！
可現在！
他不想做傀儡，他要做真正的自己！
真正的聖主！
南山寒抬起頭，望著麵前一座宮殿。
那是聖主寢宮。
當年，李十二曾經住在這裏。
“聖主，您這是要……”一名侍從頭領站出來，笑著詢問。
“我做什麽，還需要向你請示？”南山寒停下腳步，麵色陰沉。
“聖主言重了……”侍從頭領尷笑一聲：“您知道，真王要求我們守在這裏，小的們也很難辦。而且這裏是禁地，是前任聖主住過的地方，不吉利，晦氣。”
“滾！”
南山寒猛的推開侍從頭領，大步走進去！
又是武部真王！
又是魏正勳！
武部真王，掌控萬山盟作戰部隊。
除狼騎以外，全部軍事實力，都落在魏正勳手裏。
包括這些侍衛！
“魏正勳！”南山寒近乎從牙根裏擠出這個名字。
“切！看你還能蹦躂幾天。等前任聖主一死，真王立刻會砍下你的腦袋，取而代之！一個傀儡而已，還真把自己當成聖主了。”侍衛統領一臉不屑。
整個左丘山的人都知道，南山寒是傀儡！
是廢物！
雖頂著聖主的名義，可毫無實權！
“希望，你明天還能有機會說出這句話。”南山寒忽然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那名侍衛統領：“我需要提醒你一句。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言罷。
他轉身而去。
隻留下有些愣住的侍衛們。
“神經病！真拿自己當聖主了？”侍衛統領緩過神後，不屑的罵了句。
王八也想翻身？
癡人說夢！
自從李十二消失後，他曾經住過的寢宮，便成為禁地。
任何人不得靠近。
可現在，南山寒好歹是名義上的聖主。
僅僅是一處宮殿，守衛也沒有加以阻攔。
畢竟該給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南山寒一路向西，走了不知多少步，終於來到寢宮麵前。
醉花樓。
李十二曾經住過的地方。
望著上麵那大氣磅礴的字體，南山寒嘴角浮起一抹笑容。
若在四年前，說自己可能成為聖主，恐怕所有人都會嗤之以鼻，不屑一顧吧？
可現在。
他做到了。
他坐在左丘山，坐在王座上！
雖然不是李十二的那把王座，可也是左丘山的王座！
傀儡？
雖然是以傀儡的身份坐上去，但南山寒馬上即將擺脫自己傀儡身份，成為真真正正的，天下共主！
四年。
巨變！
嘎吱。
他推開門。
邁過高高的門檻，進入到寢宮內。
空闊！
冷清！
沒有一絲人氣。
地麵上沒有灰塵。
四年了，一塵不染。
看似不科學，可這得益於聖主當年的發明。
可以確保寢宮沒有灰塵。
哪怕人走了，這項技術一直在運用。
嗒！嗒！嗒……
南山寒走在空闊的寢宮內，腳步聲不停回響。
他望著熟悉的建築，熟悉的畫麵，卻看不到那個熟悉的人。
夢幻！
撲通！
南山寒跪在地上，攤開雙手，閉上眼睛！
享受！
他享受著聖主的榮耀！
現在，自己便是聖主！
他完成了多少人，多少年，都不曾完成的壯舉！
他將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取而代之！
站在武道之巔！
“你，想好了？”
空闊的房間內，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南山寒猛的睜開眼睛！
無比堅定的開口：“準備好了！”
“我最後問你一次。”那聲音，再次傳來：“你……不會後悔？”
“絕不後悔！”
南山寒張開雙手，語氣中帶著一抹決絕：“來吧！”
“好。”
一道人影，從黑暗中走出。
是名女子。
女子穿著一身粉色長裙，梳著披肩發，頭發上插著發簪。
發簪上，有一朵桃花。
“你可知道，我為何會選擇你？”女子雙手疊放在一起，笑著開口：“想知道原因嗎？”
“想！”
這是南山寒最困惑的事情！
為何，會選擇自己？
萬山盟那麽多人！
比自己實力強的，比自己好操控的！
可偏偏，這種事情卻落在自己身上。
“比你實力強的，沒有你好操控。比你好操控的，卻沒有你合適。”女子圍著南山寒轉了一圈：“你是聖主比較信任的人，曾經擔任過助手，深知萬山盟的內部組成。而且，你有野心。我喜歡有野心的人，因為野心會讓你不惜代價。”
“所以，是什麽代價。”南山寒抬起頭。
“你難以承受的代價。”女子攤開手，掌**現一把刀。
“我承受的來！”南山寒閉上眼睛，心跳陡然加速：“我已經沒有什麽可失去的。”
他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細微開口：“除了王座……”
噗呲！
女子手中匕首，猛的劃開南山寒手腕！
同時，切開自己手掌！
按在上麵！
“我給你不死，但你失去的，遠比得到的要多。”女子冷漠出聲。
“為什麽，你沒有選擇救出那些人。”南山寒忽然開口：“蘭惜夢，你一樣有野心，不是嗎？”
“我為何要救出‘帝’？”蘭惜夢莞爾一笑。
“你們需要領袖。”南山寒睜開眼睛。
“那我，就成為領袖。”蘭惜夢眼睛裏帶著高傲：“沒有誰，生來就注定是領袖。”